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情難料
殷元上上下下打量著李恪，仿佛在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弄得李恪特別想打他，當然打不過的事情另說。
殷元道:“這世上的衣服千變萬化，你還管我穿什麽不成。我告訴你，穿衣服不僅僅是為了遮羞，舒服也是很重要的。你要是不願意嚐試，你就在這酷熱的屋子裏麵悶著吧！”
李恪看著他道:“給我也來一身，讓我也試試？”
殷元道:“那你讓你家晨初去做，這可是我家芳桃親手縫製的，你以為我會送你嗎？”
李恪被殷元惹得眼饞，但是看著好像並不複雜，於是道:“不給就不給，明天我就讓晨初給我也弄這麽一身。”
殷元沒搭理他，看著桌上一堆公文道:“這件事推行至今已經有一個月了，離京城近的地方已經成效顯著，工程進度迅速，已經能夠讓很多人閉上嘴了。但是這個時候更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把所有可能出現的意外都考慮進去，度過了最初的幾個月，以後就穩定了。”
李恪聽他說起了正事，於是點了點頭道:“現在沒有人敢掉以輕心了，咱們也算是逼得他們上了賊船了，這件事的成敗跟他們的榮辱得失隻要有關係，他們也必定賣力。”
殷元點了點頭道:“要不說長安有三害，蜀王殷元李大亮呢！”
李恪笑而不答，想想從這件事開始至今經曆的種種，真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那麽多的阻力，自己居然一個一個的給鏟平了。殷元瘋狂的想法沒有先例可循，但是他們竟然真的就把這件事給辦成了。說起來這件事，還真是逼著一幫官吏去立了功了，估計那些人以後會覺得，被李恪強行拉過來簡直是老天爺有眼。
在一陣晚飯後的涼風裏，殷元終於發現了最近總是躲著自己的殷嬌。
殷嬌支使兩個丫鬟在屋子裏搖著扇子，自己和玩伴小薏坐在中間，每人麵前都有一隻小碗，他們倆拿著石頭，費力的研磨著的，竟然是珍珠。
殷元倒是不心疼珍珠，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好妹妹到底想幹什麽。
殷元站在門口道:“你們倆在幹什麽？”
殷嬌拿著碗，碗口對著殷元道:“磨珍珠啊，聽說珍珠粉末能夠使人膚若凝脂，容光煥發。”
殷元聽過這種事情，但是從來沒想過自己家也有人幹，而且還是個小丫頭。
殷元道:“府裏的丫鬟們或者是年紀大點的喜歡也就算了，你摻和什麽，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呀！”
那小薏被殷元這麽一說，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待在一旁。
殷元看了看她道:“你別怕，我是想看看我這妹妹為何要最近總是躲著我，要是不躲，我還根本就沒興趣呢！”
殷嬌站起來道:“我什麽時候躲著你了，你最近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一臉喪氣，誰愛搭理你呀！要不是娘不嫌兒醜，府裏可能根本就沒有人願意跟你說話。任你沾沾自喜的以為辦了什麽大事，全然沒用的。”
殷元居然被懟的無話可說，這小丫頭的膽子，最近又見長啊！
別看殷元在外麵也算是呼風喚雨，但是到了家裏妹妹理不理他，全看心情。要是殷嬌什麽時候心情不好了，殷元就是想管也不好使，畢竟她不理你，你說了也是沒用。
殷元道:“喲嗬，我看你現在是想上天了，我還真的就管不了你了。你這幾天都學了點啥，還不快給我背背。”
殷嬌雙手叉腰道:“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你什麽時候修身了，家又齊了沒有啊？”
殷元一愣道:“我個子高，算是身體修長，此謂之修身。聚財帛而築堂構，此謂之齊家。你個小娃娃懂什麽，你哥哥我的境界，豈是你能懂的。”
誰料殷嬌立馬道:“好，我記住了，明天我就這樣告訴夫子，看你到時候如何解釋。”
殷元哪敢讓她把這種事去告訴殷令名，除非他不怕殷令名改天找他的麻煩。
殷元抱起殷嬌，牽著小薏的手道:“別說了，再說我就打你了。哥哥今天有時間，陪你一起玩怎麽樣？”
殷嬌見殷元屈服，得意的道:“批評你幾句怎麽了，都是為你好，你懂不懂啊！”
殷元正在好奇，卻見殷恕走了進來，看著殷嬌的時候神色怪異，而殷嬌也立刻不敢說話了。
殷元忖度，這話應該是殷秦州用來批評殷恕的，結果被殷嬌聽到了，加以利用。
這話長輩跟後輩說沒有任何問題，可是殷嬌說給殷元聽，多多少少有些不倫不類了。
殷元笑道:“以後大哥可要注意了，這妹妹可是耳朵挺長啊！”
殷恕無奈道:“真是，沒想到連這話都讓她聽了去。最近父親多有教誨，為兄可要好好的跟你學學呀！”
殷元搖頭笑道:“兄長哪裏的話，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我所擅長的事，不過正好是兄長所不擅長的事情罷了。兄長擅長的事情，小弟也是不擅長啊！”
殷恕道:“多謝你開解為兄了，長安人才濟濟，為兄這裏，可也得好好的學一學才行，不然恐怕做個小吏也是不成啊！”
說到這裏殷元就更加尷尬了，畢竟前不久殷恕找自己向做個小吏，跟著工部的工程出去的時候，殷元以殷恕沒有經驗，而且工程進步不可拖延為由拒絕了。這件事說起來也不算是殷元不講兄弟之情，實在是殷恕沒有經驗，上手必定會慢一些，到時候說不定就會耽誤工期。
殷元尷尬的的笑了笑，一言不發。
殷恕道:“看來，你這是像個嬌嬌玩一會，為兄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
殷恕自己來，殷嬌就捏住了殷元的鼻子道:“看吧，你還說你齊家呢！你就在外麵鐵麵無私吧，回了家裏再拿出這種事情來，看你怎麽交代。”
殷元歎息道:“我怎麽知道，要是沒法交代就不交代了唄，你哥哥我行的正走的直，害怕別人非議不成。你看我為國做事尚圖自保，為家做事何曾留有餘地。”
殷嬌是聽不懂殷元的意思的，但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殷元說殷恕沒有經驗會拖累工期這件事是沒有錯的。如果沒有錯，那殷元就沒有必要為這件事而感到愧疚。
殷元抱著殷嬌帶著小薏來到了園中小亭，每人給了幾個棋子，簡簡單單玩猜枚的遊戲。雖然沒什麽新意，但是隻要肯用心，小孩子還是很容易糊弄的。
殷元大抵沒有想到，殷恕這樣的老大哥也會為了這種事生氣，看來人情果真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