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吃白食
方山君看了看桌上的錢,又看了看一桌子酒菜,突然自言自語道:“一頓飯,居然吃了這麽多錢。”說完,將錢拿過來揣進了兜裏。
殷元留下的錢是金子而不是銅錢,雖然大唐不會輕易用金銀做貨幣,但是殷元不喜歡隨身帶重重的一堆銅錢。而且,他也沒有一頓飯吃點十兩金子,隻是他出門隻帶了這麽多,所以隨手留下。卻被方山君以為,這是一桌天價的酒菜。
方山君一頓吃喝,到最後實在撐了,於是將桌上剩下的酒裝在了隨身的水壺裏麵,將一桌子菜撿好的用一塊布包起來,帶回去。
走出來的時候,方山君直接就往門口走。那老板急忙道:“客官,你們還沒給錢呢?”
方山君回頭道:“你說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剛剛走的那位是當朝鄖國公麽,難道你覺得他會差你的錢?”
那老板道:“可是,你們吃了兩大桌一小桌,說好是錢留在了您這裏的。”
方山君這才明白,殷元門外那兩桌也沒給錢。
方山君道:“胡說,我哪裏有錢,那是他說錯了,你還是改天去自己找他要錢吧!”
那老板看了看方山君,頗為無奈道:“您走好。”
胡客軒的老板,長期給李恪以及他的衛隊提供食物美酒,菜都是從他這進的,殷元什麽人他是很清楚的,那是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的。所以,一定是這位爺故意的,這麽做,還會毀了殷元的名聲呢!
人跟人之間交往就是,你對我好,我對你也絕對要知恩圖報。雖然老板是個商人,但是對方山君的做法很不滿。酒菜錢他賠得起,但是方山君怎麽對殷元他今天也看到了,所以轉頭就去了都督府,告了一狀。他的意思是,讓殷元認清這人的嘴臉。
到了都督府沒見到殷元,老板就把事情告訴了程處默,程處默嘴大,又告訴了李恪。
殷元回來的時候,李恪和程處默憋著笑,看殷元怎麽說。
程處默道:“懷素啊,聽說你今天帶了雲塘他們出去,是對付什麽人啊?”
殷元道:“沒什麽,朋友開了個玩笑,現在已經無事了。”
李恪笑道:“堂堂鄖國公,家業大的驚人,素來視金錢如糞土。但是今天,我算是看出來了,以前我們都誤會你了,你這是搜刮民脂民膏一點也不手軟。吃頓飯,都不給錢呀?”
殷元驚醒,看著李恪道:“胡說,我走的時候留了十兩金子。”說到這裏,他立刻想到了方山君這個人對自己的仇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殷元道:“朋友之間的玩笑,玩笑罷了。”
李恪和程處默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殷元眼睛微微眯著,看著二人道:“笑什麽,樂趣在哪,我怎麽不覺得好笑。”
程處默笑道:“負心漢,得到報應了吧!”
殷元怒視程處默道:“那是個玩笑你知道嗎,他還是個孩子,我怎麽能跟一個孩子計較?”
程處默點頭道:“是,你的確沒計較。畢竟心虛呀,估計他要是來捅你一刀,你也能硬挨了。唉,說來可笑,大唐鄖國公,素來無敵於天下。”
李恪點頭道:“是啊,這世上的事,我以為沒有什麽能讓我們的鄖國公為難。但是現在看來,還是英雄氣短啊!”
殷元怒視二人道:“都別笑,你們倆都是懼內,笑我幹嘛,不覺得自己更可笑一些嘛!”
李恪和程處默,都算是懼內,但是兩個人不一樣。李恪那是遇見了個妒婦,身後又涉及朝中貴族,所以害怕。而程處默,他那是單純的懼內,他那位夫人平時在家裏把他管的像是個見了貓的老鼠一樣。但是,他的夫人卻很有分寸,對丈夫的管教僅限於家裏,在外麵一定給足了麵子。
所以綜合的來說,最慘的還是李恪。他自然是比不上桃花運很好的殷元,比起程處默來,他的王妃還跟人家的夫人差了一大截。作為當朝王爺,也是個負有風流之名的男人,混到這種地步,實在是憋屈得很。
李恪歎了一口氣道:“唉,現在想想那位方娘子,真是個令人惋惜的人。兩情相悅,卻偏偏不能共結百年之好,實在是遺恨啊!”
殷元道:“現在最麻煩的是她居然早就來了,而且還和朋友一起跑到草原上去了,現在人不見了。”
李恪和程處默這才明白事情有些不好了,以殷元的性格,恐怕非得找到不可。但是這件事,卻像是大海撈針,殊為不易。
程處默一拍桌子道:“不用問,一定是劫掠商隊的那幫人幹的。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們點起兵馬,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李恪搖頭道:“為難啊,這件事不是在關中,草原上局勢複雜,恐怕不容易查出來。我們點起兵馬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刀揮向哪裏呢,到時候師出無名,對北方局勢穩定沒有好處的。”
李恪畢竟不是莽夫,一下子切中了要害。
殷元看了看二人,著實的高興。自己有這樣的朋友,即使是私事也能一起分擔,真是幸運。
程處默道:“那怎麽辦,任由他們胡來?”
李恪道:“你切不要著急,聽聽懷素的看法。”
二人看向了殷元,殷元歎息道:“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現在動兵為時尚早,畢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敵人。我依舊率領五十騎北行,所到之處明察暗訪,隻要能夠確定他們的所在,揭露陰謀,我就從最近的地方調兵馬,畢其功於一役。”
李恪道:“對於你,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以前吐穀渾的時候,你們在刺探上麵就很是擅長。但是我擔心的是,你親自出馬,隻帶五十騎,若是他們衝著你來怎麽辦?”
程處默道:“對呀,上次遇襲的時候,他們的目的可不僅僅是蜀王。他們想殺你,你不能自己送上門去嘛!”
殷元笑道:“既然知道我擅長刺探,那現在我親自率領,更不會出什麽事。我們一路明察暗訪,隻要不露出痕跡,誰會知道我在這五十騎之中呢!刺探之道,可不是明麵上的交鋒,未必就是力量弱就會輸的。要殺我,他們總得找到我才行。”
李恪和程處默覺得殷元去意已定,而他們倆的道行加起來都對付不了殷元,所以他要走,他們倆恐怕是留不住。
李恪道:“帶著我的印信,所到之處如果有變,以我的名義下達命令,我想應該比較好用一些。”
殷元覺得這個可以,於是道:“好,那我也不客氣了,到時候一旦有什麽用得著的地方,就借你蜀王的威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