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自己的兵
北風呼嘯，殷元騎著一匹在吐穀渾就跟過自己的戰馬。說來可笑，芳桃特意給他買的白馬養的膘肥體鍵，但是殷元打仗舍不得帶，平時秘密出行又怕太紮眼，最後唯一的用途就是騎出去威風威風。
這戰馬跟殷元也吃了不少的虧，在吐穀渾打仗到了最後，累倒下去很久沒起來，如今又跟著殷元到了這裏。
殷元摸了摸棗紅騮的鬃毛道:“夥計，加把勁啊，要是追不上那小子就不好了。我告訴你，那小子騎的是一匹漂亮的小白馬，而且還是母的。”
殷元追的人是方山君，這小子自己一個人跑了，也不給殷元說一聲。現在，殷元隻能追上去，跟他一起去找。
突厥那個部落的位置是突厥人自己說出來的，方山君也不是沒頭的蒼蠅亂走，而是有目的的。
怎料方山君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給的馬，跑起來賊快。殷元的戰馬算是不錯了，再加上他連色誘的辦法都用上了，依然沒能把方山君及時的追上。
一直到了突厥人說的地方，殷元終於看見了方山君，他牽著馬，站在一堆柴草後麵，盯著前麵看的很認真。
殷元走了過去，照著方山君的似乎一腳踩了過去，緊接著方山君就栽了個大跟頭，但是不敢出聲，所以立刻翻滾起來，盯著殷元，用低沉的聲音道:“你是不是瘋了，前麵有人。”
殷元看了看前麵幾個來回走動的突厥人，牽著馬，嘴裏說著什麽，但是他們說的是突厥話。
方山君道:“你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麽嗎？”
殷元搖頭道:“我當然聽不懂，我又不是突厥人。”
方山君有點鬱悶道:“你不是什麽都會嗎？”
殷元很認真的道:“這可能是我這個人唯一的弱點，我不會突厥語。不過，你要是想知道他們要幹什麽，你可以繼續看下去，不要打草驚蛇。”
方山君覺得殷元很不靠譜啊，自己就是因為不懂他們說什麽所以才幫在這裏偷看的。現在堂堂的大唐鄖國公，居然就出了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主意，這也算是很扯淡了。
方山君強壓怒火道:“你要是不來，我也會這麽做。”
殷元很沒麵子，把方山君的腦袋暴力的轉了過去道:“別廢話了，看著點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方山君和殷元一起盯著突厥人，眼睜睜的看著突厥人在那裏說了一會之後翻身上馬，留下一縷煙塵。
方山君道:“追不追？”
殷元看了看他道:“你還不跟進去跟上，我去看看這個部落馬上就去追你。”
方山君點了點頭，騎著馬跟蹤這群突厥人去了。
殷元走進部落裏麵去，卻見部落裏麵已經沒有人了，撤退的幹幹淨淨。裏麵有一股焦糊的味道，而且還很刺鼻。殷元覺得，這是一種很熟悉的味道，因為他燒過肉，也聞過那火葬場的味道。
殷元聞著味找了過去，大火才剛剛熄滅，骨灰和草木灰拌在一起，看來突厥人連收拾後事都很潦草。
殷元找了把破刀，然後扒開一堆灰，翻了很久之後發現，這灰燼裏頭，居然有鐵砂。
殷元撿起尚有餘溫的鋼砂，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看來人是真的來過呀，可到底是逃了，還是失陷了呢！”
殷元在部落裏再沒有什麽發現，於是騎上了馬，立刻去追方山君。
追了一程，殷元見到了方山君，但是他不是在追人，而是看著地上的一堆屍體。
殷元停住馬看著方山君道:“讓你跟著人，你怎麽把人都給殺了？”
方山君搖頭道:“這就不是我殺的，是有一夥騎兵經過這裏殺的，而且我都沒來得及阻止，人就都死在這了。”
殷元笑道下馬看了看地上的突厥人身上的傷口，抬起頭來道:“箭已經紮進了肉裏，可是走的時候還是拔走了，這得是多窮的人，才能連箭矢都不充足。”
方山君道:“一群很狼狽的家夥，衣服都已經髒的看不出來是什麽樣子了，身上有盔甲，但是外麵包裹的很嚴實，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特製的弩。我親眼看見，他們的弓弩從身上拿下來的時候是一個個的零件，他們能夠迅速組裝然後射出箭來，用的時間還不夠一個騎兵跑出五十步。”
殷元一愣道:“他們是不是有人用馬槊有人用刀，使弓弩的人專使弓弩？”
方山君疑惑的看著殷元，點頭道:“不錯，就是那個樣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每個人能夠駕馭雙馬在草原上馳騁，有的人甚至有三匹馬。”
殷元點頭道:“那這夥人的來曆我知道了。”
方山君道:“這夥人的作戰風格跟你的騎兵很像，但是他們隻有十來個人，絕不會是你的騎兵來幫你。”
殷元搖頭道:“當然不是，因為你看到的這幫騎兵是薛仁貴帶出去至今沒有回來的人。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喜歡白袍，身形高大的年輕人？”
方山君搖頭道:“我沒看見，真的是沒有看見。”
殷元有點發愁了，這薛仁貴怎麽還不回來，而且怎麽會隻有十來個人，其他的人到哪去了。難道自己這點人馬被薛仁貴帶出去，竟然大部分都折了，而且連薛仁貴都沒回來不成？
方山君看殷元愁容滿麵，皺眉道:“你的人折了？”
殷元點了點頭道:“你姐的蹤跡我也找到了，但是去了哪裏我也還是沒弄清楚。現在，我們就像是瞎子一樣**。我讓我的商隊曾經去問過，那頭大老虎的蹤跡還在查。我想，一頭被人養大的老虎應該不會就此沉寂在山林裏，一定會出現的。”
方山君道:“那你這幫人怎麽辦，難道我們就不管了？”
殷元好奇的看了看方山君，這個態度似乎不符合常理呀！
方山君見殷元目光詫異，於是道:“臨走的時候，蜀王告訴我，倘使天地不負殷懷素，殷懷素必不負天地，倘若人間不負殷懷素，殷懷素必不負蒼生。”
殷元道:“別聽他的，他這個人出生就高貴，好好的一句話都被他說得又是天地又是人間，好不令人羞愧。”
方山君道:“可我知道，你的人你得管。”
殷元看著遠方愣了一會道:“先追上去，讓他們回代州，然後我們再去找你姐他們。”
殷元和方山君重新上馬，一路疾馳。一直追到了天黑，殷元突然停了下來。
方山君疑惑道:“你幹嘛停下來？”
殷元道:“該停下來的時候就得停下來，你看這個地方，那就是一個駐軍的好地方。人要吃喝，要禦寒，就要找一個好地方，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這裏，就是這麽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