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水泥被發現

李世民覺得納入國庫並不是一件不行的事情，但是給一筆錢這種事純屬殷元一廂情願了。

李世民道:“我看，你還是太天真了，你跟我的生意向國庫要錢，那實在是你在做夢。我剛誇了你，你又開始說這種話，你是怕沒被人彈劾夠麽！”

殷元笑道:“一句戲言罷了，您千萬別當真。畢竟生意是生意，國事是國事嘛！”

吃完飯，殷元帶著大家到處走，幾個人明顯沒見過世麵。於是，在一大堆水泥前麵停了下來，房玄齡伸手去摸，皺著眉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氣味竟然如此古怪？”

殷元道:“別用手摸，搞不好會脫皮的。這個東西呢，簡單來說就是用石頭燒出來的，加上水之後，能夠將砂石凝聚起來，硬如巨石。這樣的東西用來建造屋舍非常結實，而且也免得糟蹋糯米了。”

李大亮用一根木棍在敲打旁邊剛壘的磚牆，殷元愣了一下道:“你幹嘛呢，你要敲就去敲那邊幹了的地麵，你要是用你那使馬槊的手敲我還沒幹的牆，倒了之後，你自己壘。”

李大亮笑道:“誤會，誤會，我以為這就行了。”

說完，立刻就去敲地麵了，眾人跟了過去，在水泥地麵上狠狠地踩，一個個弄得腳麵發麻，才知道殷元真的沒有騙人。

長孫無忌道:“鄖國公啊，這東西貴不貴，百姓能不能使得起。”

殷元道:“使不起的，因為石炭雖然便宜，但是也很費財力人力，而且，這項技術隻有墨家子弟才有，就算他們願意獻出來，恐怕也沒那麽容易學。”

長孫無忌聽到了墨家兩個字，愣是沒敢再說話。

李世民道:“什麽墨家，恐怕就是你的吧！”

殷元道:“陛下覺得，如果我要去找一些技藝高超的工匠，除了大唐的工部之外，還有比墨家合適的人嗎？我沒有辦法一個人幹好這件事，隻能夠找人來合作。不是我覺得大唐的工部幹不了，而是如果到了工部，這件東西很可能就到不了民間了。而且，到時候禮部的官員會住進水泥的房子裏，然後告訴天下人，這件東西隻能官老爺用，平民不配。而且，您也不願意讓這件東西，進了工部吧！”

李世民剛想懟回去，立刻收住了，他還真的不願意。因為他不會給一個儲君天大的財富，李承乾主工部，搞出來的那些事情他一清二楚，但是無故的讓他讓出工部來，卻好像也不好。所以，這件東西不能握在李承乾手裏，自然不能給工部去做。而且殷元說得沒錯，到了工部之後還能不能到民間，那還真不好說。

殷元道:“普天之下的百姓都一樣的，而且這樁生意，臣也是獲利不少啊！”

李世民一愣，因為殷元把獲利不少這幾個字念得很重。這就意味著，殷元在提醒他，這裏麵殷元的錢，有一半會分給皇家。

李世民道:“哦，你們是怎麽分的？”

殷元道:“四六分，墨家四成。生意由墨家經營，自然不能虧待。但是涉及大事，絕不可能由某一方說了算。雖說他們是墨家，可說到底已經不是當年諸子百家了，他們充其量就是有信仰的百姓，和禮佛信道的人區別並不大。”

李世民點了點頭，他倒沒想過墨家會成為亂臣賊子，隻不過他不喜歡殷元總是和墨家勾勾搭搭，尤其是某個墨家女子。

李大亮敲打著地麵道:“這東西，可以築城啊，保證那些賊子翻不了天。”

李世民看了看殷元，明顯是想問，這怎麽解釋？畢竟，如果是用於戰事，交給別人就不那麽放心了。

殷元道:“當然可以築城，不過工部如果願意自己去燒，那也是可以的。不過依我看，用於修築城池的東西，也未必不可以買回來，畢竟買回來的和自己燒的哪種更好，那還是個未知數。我以為，世上的人，有競爭才能更快的進步。所以，這任何人隻要是一家在做生意，那一定會忘記進步。所以工部可以燒水泥，但如果做的不好，朝廷不僅不能用，而且不能夠姑息。隻是工部畢竟不是打開門做生意，所以燒的好，隻怕他們也掙不了錢，始終是懶惰難以改正啊！”

聽到這裏，李世民也能夠聽得出殷元的言下之意了。殷元早就主張過讓朝廷也去做商賈之事，但是李世民苦思冥想，一直下不了決心。

殷元道:“工部不做生意，所以他們懂了燒水泥的辦法，就算是燒出來的質量再不好，也依然會用在朝廷的工程上。而且，工部會因為此事勞民傷財，到底是朝廷自己燒花錢多還是買回來花錢多，那還很難說。再說了，工部畢竟是個朝廷的衙門，又不是做生意的，何必把朝廷的衙門因為這麽一件事搞得臃腫不堪。天下城池雖多，總有修完的一天，到時候就讓他們留著領朝廷的俸祿，什麽都不幹嗎？”

李世民感覺殷元已經在自己憤怒的臨界點來回在試探了，總是往工部不是做生意的上麵扯，這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

李世民道:“好了，這件事改天再說，今天我們主要是來看看你的作坊。”然後指著前麵的屋頂道:“你居然敢用琉璃瓦，十分大膽啊！”

殷元道:“這個，我怎麽沒聽說過，青色的琉璃瓦，居然不能用了？”

李世民一愣，無奈道:“好，你有錢就用吧，反正誰也管不了你。”

殷元道:“但是我用的琉璃瓦，一定是大唐最便宜的琉璃瓦，要是您不信，過兩天我就派人拉幾十車，去長安城賣掉。”

房玄齡饒有興趣道:“我聽說長安城好幾個商人都哭了，因為沒能掙到你的錢。我倒是很好奇，你這磚瓦都是自己燒的，跟你說朝廷用水泥背道而馳，這是為何呀？”

李世民看了一眼房玄齡，一臉的感動，心想:“還是玄齡厲害，能鎮得住這小子啊！”

殷元笑道:“無他，唯技藝精湛而已。別人做一片的時間我能燒出十片，而且質量顏色都是上乘，所以我不用他們的，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世民道:“胡吹大氣，我不信。”

殷元大手一揮道:“跟我來。”

不一會，大家跟著殷元來到燒瓦的地方，卻見一群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幹活，他們分工十分明確，有人和泥的就隻和泥，搬運的隻搬運，用的也都是一些大家沒見過的東西。瓦片成型速度更是快，用一個巨大的石滾壓過去，然後拆掉上麵的模具，下麵成型的是好多的瓦片，然後再一片片拿下來。上釉的明顯是受人尊敬的匠人，帶著幾個徒弟正在幹活。

窯洞裏的瓦片運出來之後，明顯還有餘溫，李世民走過去看了看道:“好，這琉璃瓦做的不錯。”

長孫無忌笑道:“哈哈，一個能燒出琉璃的人，自然能燒出琉璃瓦來。不過，要是真的能夠燒出又便宜又好的瓦，那可真是造福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