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孫思邈再臨芳草園
李恪把幾個人接出來的時候是含著淚的,因為這事情已經叫李世民知道了,而且李世民已經準備好了板子,就等他們去領了。
殷元看著李恪,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捂著臉道:“唉,別提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
李恪道:“求你別說了,一世英名咱沒有過。父皇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自己感受一下吧!”
一行人很主動的離開金吾衛就進了宮,在太極殿外麵,連李世民的麵都沒見過,就被李君羨帶人拿下了,然後被一群軍士按在那裏打。
殷元故技重施,向自己身邊的軍士道:“我在南北衙認識的人都比較多,而且多數都是軍官。薛仁貴你知道嗎,那就是我提拔的。小夥子,我看你不錯,傲骨錚錚,是個可造之材啊!”
那軍士還挺上道,聽了這話立刻就明白了殷元的意思。
旁邊房遺直覺得殷元這個辦法不錯,於是道:“幾位,知道我是誰麽,我爹叫房喬,天下很多事都要通過他老人家的手,可以說,吏治這一塊,他特別有權力的。”
就這麽一傳,李震立刻道:“在下李震,父英國公李勣,鎮守並州,麾下正缺有誌之士,我看你堪為大任。”
最後到了程處默這裏,他覺得這幾個人毫無新意,於是改口道:“在下程處默,長安打架鬥毆數第一,常恃恩寵,毆打功勳子弟,長安金吾,未嚐有人敢告狀矣!”
殷元聽完後馬上報之以盛讚道:“程兄威武,程兄威武啊!”
剩下的幾個人也附和起來,說程處默威武不凡。
突然,太極殿門口一個如春雷的聲音傳來道:“竟敢威脅禁軍,朕就想看看到底是聽你們的還是聽朕的。君羨,再給每人加十大板。”
嘴賤換來十大板,實在是有點不劃算,早知道這樣,這話就不說了。
四十大板下去,個個被人架著出了宮,然後同樣是趴在車上離開。
殷府裏,氣的跳腳的殷秦州硬是忍者沒去再打一頓,倒是崔氏和王氏見殷元傷的重,在身邊照料許久。
長安一時間熱議這群豪強子弟被打的事情,甚至有人覺得大快人心,這裏麵最痛快的就是鄭家和韋家,還有一眾其他世家的書生。
第二天殷元才知道人家在舉行詩會,自己幾人喝醉了酒闖進去本來就是不對,而且還把人家連帶那些人的家奴全部收拾了一遍。
雖然純屬意外,但還是難免有人會猜測,就連李恪都覺得,殷元有可能是提前謀劃好的,故意乘著人家聚集的時候去喝酒鬧事。
得益於李世民四十大板打得太及時,朝中的言官也是無話可說。主要是這次涉及人太多,身份都不低,四十大板已經看起來很重了,再想懲治他們,還隔著李世民和房玄齡、李勣、程咬金這四個人呢!
但是事情還沒完,他們已經成為了長安書生的公敵。長安三俠是無所謂了,畢竟他們對自己的定位比較清醒,肯定當不了鴻儒什麽的。但是,房遺直的老子可是個本朝著名儒生,自己的兒子成了儒生公敵,這事可就發愁了。
在挨完打之後的第三天,長安三俠和李恪、房遺直齊聚食舍閣樓。
一個個如坐針氈但又不願意動彈,於是索性站著聊天。
房遺直情緒低落,回想那天自己居然第一個動手,悔之晚矣。
程處默摟著他的肩膀道:“遺直啊,你擔心什麽,以後你就是將軍夥的人了,看不上他們那些儒生才是真的。你看,我們哥幾個,誰怕了?”
房遺直道:“不說了好嗎,要不是家裏母親攔住,父親早就打死我了。我還在太極殿前胡言亂語,陛下也已經告訴家父了。”
李恪道:“房相為人生平謹慎,乃大唐柱石,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早就懂了,你說你說點什麽不好,非得說這個,你不是找死嗎?”
房遺直悔恨的歎了一口氣。
這時,食舍送來了好多的酸奶,這也是新產的東西,根本沒辦法保質,但是比唐人吃的酪味道要好很多。
明顯這裏都是很會享受的人,再加上酸奶還有多種口味,大都配以果味,更加令人食指大動。
於是,幾個人趴在桌上吃起了酸奶。
吃著吃著,房遺直道:“都怪那些腐儒,要不是他們在哪裏吵嚷驚動了我們,我們怎麽會醉酒鬧事呢!”
殷元一愣,看著李恪道:“這個也能喝醉?”
李恪無奈道:“奶不醉人人自醉。”
房遺直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搞得李震和程處默立刻附和起來,直言是儒生的錯,並且應該給予嚴重的報複。
李恪一個個的摁住他們,告訴他們要稍安勿躁,報仇不能急於一時。
也許是酸奶都喝多了,最後漲的不吃飯了,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就聽說程知節回來了,聽聞自己兒子幹的好事,當時他直接操起了橫刀,要不是當時府裏人攔著,那後果就難說了。
哥幾個注定要瘸著腿過年了,走親訪友也就別去了,送禮讓別人去算了。最後一合計,他們幾個都跑到芳草園貓起來了,畢竟像芳草園一樣又安靜又舒服的地方,實在是難找。回家倒是也可以,但是最近哥幾個處於敏感期,回去一定被教育。
芳草園的房間布局很別致,建設的時候也用料講究,而且很多房間都有火炕,實在是賴床的好地方。於是,他們開始了半夜不睡,白天不起的生活。
這麽糜爛了將近十天,紈絝們終於被家裏給請了回去。殷元,也終於見到了闊別的孫思邈。
老人家還是精神頭特別好,進來的時候嚇得殷元跳起來道:“道長,你怎麽悄默聲的就來了?”
孫思邈笑道:“芳桃娘子說你最近嗜睡,我來看看你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殷元笑道:“她一定是嫌棄我太懶了。”
孫思邈一進長安就到了芳草園,因為他還是覺得芳草園靜謐,適合自己居住,國公府人來人往,實在不好修身養性。
孫思邈看著殷元道:“聲振寰宇的鄖國公,貧道可得好好看看,是不是你小子變成了什麽妖怪,才能有如此能耐!”
殷元道:“別人跟我開玩笑就算了,您老跟我開玩笑,我就有點不好意思做人啦!”
芳桃走進來道:“孫道長來了,你還不跟他老人家說說,你最近都幹了些什麽好事?”
孫思邈道:“那倒不用,長安地界已經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了。不管外麵怎麽傳,大唐的少年將軍們的武藝還是很值得稱讚的。”
殷元笑道:“您老人家就不要損我了,我自己幹了這麽件糊塗事,真是無比的後悔。不管被人的是非,都不好惹是生非。”
孫思邈點頭道:“希望你是真心的,畢竟結怨這種事,不管怎麽說都不是好事。”
殷元點了點頭,請孫思邈到了自己的小客廳裏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