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原來是熟人
殷元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曾經見過的蔣文清，還有自己的女兒蘭陵公主、李姝，還有令他印象深刻的芳桃。最後，他還看見了方鯉，幾年前的印象已經模糊了，實在想不起來這個女子是誰了。
殷元向眾人道:“今日，在下的長輩，李先生來做客，大家不必太拘束。”
一句李先生，是明擺著胡說，但是卻告訴了大家，今天的事情，絕不能向外界透露一個字。
李世民滿意的看了看殷元，向眾人揮手致意，然後坐了下來。
殷元讓大家也坐下來，但是氣氛，無論如何都是活躍不起來了。
殷元先向李世民介紹周笠，誰知道周笠一站起來，李世民也站了起來，驚愕道:“我見過你，淺水原的時候，你也在。”
周笠受寵若驚道:“陛……，李先生真是好眼力，在下周笠，那個時候，正是公爺身邊的一個隨從。隻是有一身力氣，於帶兵打仗一竅不通，承蒙殷家兩代人看重，眼下侍奉小公爺。”
小公爺這三個字，和公爺兩個字是不一樣的。因為能叫小公爺的人，都是府裏的老人，而這些老人大都已經去養老了，所以而今喊著小公爺，還在伺候殷元的，就隻剩下周笠了。
李世民笑道:“這一晃，你我都老了，我看你的鬢角，可是有白發了呀！”
周笠道:“您還是風華正茂，與當年無異啊！”
李世民知道這是一句恭維，笑道:“唉，老了，世上哪有人不老啊！”
也許是因為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見一個熟人，而且這麽做正好能夠讓殷元之類的後輩知道知道自己當年也是沙場宿將。可是他似乎忘了，淺水原一戰的結果是，敗北了！
周笠介紹完之後，殷元指著彭籍道:“這個人叫彭籍，他說他去過大唐所有人都沒去過的地方，您信不信？”
李世民好奇道:“哦，年紀輕輕的，恐怕未必是真的吧！”
殷元笑道:“我也覺得他在吹牛，所以我命他去臨海的地方找點生意，結果他真的找到了，而且還建了兩座很大的港口。後來，我讓他去北方，他帶著商隊經過北漠去了薛延陀，甚至更遠的西域。然後，他還在薛延陀，連哄帶騙的弄來了上萬匹戰馬。”
李世民吃了一驚，殷元搞來戰馬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到底是誰去辦的，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殷元的手底下，難道盡是這樣的人嘛！當時，薛仁貴都差點失陷了，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
李世民道:“壯士，大唐之功臣啊！”
周笠道:“不敢當，在下隻是嚇唬人的本事還有一些罷了，還是公爺指揮得當。在下半生輾轉與馬背、車船之上，隻有這麽點本事。雖然公爺委以重任，但是沒有周大叔主內，在下恐怕寸步難行。”
李世民對於殷元的用人之道極為讚同，互相取長補短，量才使用。
接下來，殷元一個個的介紹了那些他生意上的封疆大吏，李世民也終於長了一番見識。幾年的時間，殷元的生意，幾乎已經遍布了整個天下，尤其是海上的古市，令李世民覺得這是一條先河。
有些事情，其實應該是朝廷應該去做的，但是偏偏殷元自己先下手了。如果要是別人，李世民一定會猜疑的，但是殷元已經不止一次提過將關鍵的生意收歸國有，而且，剛剛安定下來的大唐，根本沒有那麽容易接受一些巨大的變革。
殷元見李世民總是往女人那一桌上看，以為他是在看自己的女兒，於是殷元低聲道:“一會，再讓您和公主慢慢說話。”
李世民搖了搖頭道:“朕是想問你，那個桌上，一直在飲酒的白衣女子是誰，朕，好像見過他。”
殷元道:“陛下好記性，那位是和咱們一起有生意的墨家掌櫃，貞觀八年在大理寺，她曾經和在下一起身陷囹圄。”
李世民猛的明白那是誰了，就是那個江湖女子唄！
李世民看了一眼殷元道:“聽說你有三大愛好，最後一個朕今天算是信了。”
殷元好奇道:“三大愛好，什麽三大愛好？”
李世民冷笑道:“去問你妹妹。”
殷元頓時皺起了眉頭，不會是這個丫頭又胡說八道了吧！這要是在別人那裏胡說八道也就算了，在李世民麵前胡說八道，那不是老壽星上吊麽！
宴席結束後，李世民和蘭陵公主同車回宮，殷元一樣親自護衛。
李世民透過車，看了看手裏緊緊捏著長劍，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殷元道:“殷懷素，有時候看起來真是個胡鬧的人，但是有時候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像沒譜的人。”
不僅僅是李世民幾次出宮都是殷元親自護衛回宮的，他還替長孫皇後護衛過，也包括長樂公主、蘭陵公主。甚至，李治每次出宮都要派人跟著的情況下，殷元每天都要派自己的親隨去接送。可以說，在安全上，殷元特別的慎重。
蘭陵公主道:“駙馬就是少年心性還沒有褪去，隻是大家總以為他是什麽國之棟梁，所以有時候就顯得不太持重了。”
李世民道:“你別騙朕，他有多荒唐，朕也見過的。而且，據我所知，他的確喜歡和那些朋友一起胡鬧，而且還處處留情。如果朕所料不錯，那個江湖女子一定和他還是藕斷絲連。”
蘭陵公主歎了口氣道:“父皇，難道您已經忘了，當時他最想娶的女子，就是她。”
李世民看了看蘭陵公主道:“你是覺得，朕這件事做錯了？”
蘭陵公主道:“兒臣不敢，隻是現在想來，其實大唐天下沒有理由容不下一個江湖女子。”
李世民歎了口氣道:“朕不是容不下她，而是大唐天下，需要一個他這樣的駙馬。”
蘭陵公主知道，這就是生在皇家的命運，不過她還是很幸運的，畢竟是殷元而不是別人。縱然有說不清理還亂的糾纏，但是至少殷元從來沒有對她不好。
李世民道:“朕今日出宮，就是想看一看你，再看一看殷懷素，到底為大唐開創了怎樣的先河。現在看來，殷懷素，能使大唐繁榮，盛世百年的基業，也可以就此打下。這樣的一個人，朕自然不可能不滿意。隻是你嫁給他，有時候要盡力勸告他，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太任性了。”
蘭陵公主當然知道李世民意有所指，甚至這次出宮，她覺得有可能就是抽一鞭子之後給的一顆甜棗。
要不是蘭陵公主事先根本不知道的話，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殷元去招惹李泰，畢竟皇家的殘酷和殷元這樣真情真義的人，實在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