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太極殿前的實驗
太極殿上，異常沉悶的氣氛讓人不太敢抬頭。待房玄齡回頭，卻見殷元始終氣定神閑，還有點審視的意思。
發生這樣的事情，照例要問問袁天罡和李淳風兩位大佬了，這麽一個驚天動地的動靜，誰又能忽略呢！
可是，星漢雖燦爛而多變，卻不是每天都能天有異象。麵對這麽一件人為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袁天罡隻怕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可要說完全不知道那卻也是胡說了。李淳風，看著比袁天罡還講科學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也還是要謹慎一些的。
袁天罡說，天有不測風雲，故而降神雷與長安，此乃警示也。
殷元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小子曆來和一些世家的人關係不錯，那是絕對不可能幫著自己說話的。所以，說到這種模棱兩可的地步，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李淳風更坑，直接說天罰必有因，後續自有印證，但此時此刻實不可測。
殷元有點鬱悶，要是這兩個神棍敢胡說八道，今天就當年讓他們倆閉嘴。可誰知道，這倆神棍居然很聰明，把自己擇的幹幹淨淨。
左武侯衛將軍李君羨，看了看殷元之後，率先站出去道:“臣以為此乃人禍而非天災，昨夜有武侯前去查探，那雷霆擊中之地，內有屍體一具。按理說，此人說真的被雷霆擊中，恐怕早已屍骨無存。可見，此事便是人為了。陛下，請徹查此事，以免別有用心之人煽動禍端。”
李世民露出一絲讚賞道:“李將軍明察秋毫，朕心慰之。既然無人知曉天意，那必定是人禍了！”
突然一人道:“陛下，此天災人禍，皆由人心而起。人心有失，民怨四起，則必招來禍事。依臣所見，雷降於朱雀大街，便是有所預示。但不知，被天雷擊中者何人？”
李君羨看了看這人道:“被殺之人，身份暫且不明。”
殷元看了看中書令楊師道，實在不清楚他這是幹什麽，明擺著如果是人禍更好一些，他為什麽非要往天災上去說。這民怨四起，又是從何說起，誰聽見了呢！
李世民道:“楊愛卿，有何高見？”
楊師道道:“長安近來鬼神之說盛行，竊以為並非好事。朱雀大街地處長安之中，更是舉行大典，祭天的地方，破土動工之前卻隻是簡單占卜，吉凶之數隻怕難料。今日這裏，袁道長和李道長二位，卻可以占卜擊凶。”
李世民向袁、李二人道:“如此，那便有勞二位了。”
看袁天罡和李淳風那臉色就知道，這事不好搞。都是修煉成精的狐狸，都知道得罪誰都不好。況且，要是說實話的話，那殷元絕不是什麽按規矩辦事的人，要找出點麻煩來，簡直是毫不為難。
殷元依然在旁觀，搞得有的人覺得他好像是故意的。
李淳風在那裏猶豫了一會道:“陛下，此事還請容我二人細細推敲，有了結果再來稟告陛下。”
在占卜方麵，李淳風和袁天罡說是占不出來，別人要是說能占出來那都有可能是錯。畢竟行業頂流都這麽說了，那大家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本來以為今天就可以這麽結束了，誰料有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從哪冒了出來道:“陛下，臣以為天意如此，當立刻停止朱雀大街修築。”
一句話出口，滿太極殿鴉雀無聲。李世民臉色很不好看，很自然的看向了殷元。畢竟修路的人，是他。
殷元這才慢悠悠的走出來道:“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就假托鬼神，要是普通百姓也就罷了，還能賴一個沒讀過書。但不知這裏的諸位飽讀詩書，為何全然沒有求知之心。在這裏借著天意，說著自己心裏那點想法，說好聽點叫順勢而為，說難聽點是不是事後主謀就不好說了。”
楊師道麵色一變道:“鄖國公，你什麽意思？”
殷元笑道:“昨天晚上我就撞鬼了，而且還手起刀落砍死了兩隻鬼，結果卻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回來的時候鬼已經被黑油燒成了炭。好狠的手段，就是不知道這鬼，他到底有沒有屍骨，如何能夠燒的著。這件事，估計是大家都被一聲雷霆吸引，還沒有發現，不過很快就會發現的。說這天雷有所預示，怎麽沒劈死裝神弄鬼的。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是不是也有人會說，這兩人也是被天雷燒死的呀？”
李世民皺眉道:“長安還有死人，是你殺的？”
殷元點頭道:“不錯，而且絕對是事先有嚴密的計劃，走起路來飄啊飄的，很不像人。但是，臣砍死兩個之後，他們逃命的時候倒是突然就學會兩條腿奔跑了。”
朝堂上有人在笑，顯得不那麽嚴肅。但是殷元卻很嚴肅，拿著個象牙笏，一隻手背在身後道:“要是我沒看見就算了，任由你們吹，可是我昨晚親眼看見地火從朱雀大街上升騰而起，突然爆裂，這怎麽能是天雷，這是大地的憤怒啊，是我殷某人修路的錯，引起地母的憤怒了！”
這時候卻沒有人再笑了，畢竟殷元這麽替對手著想明顯是當成笑話了。可是誰又會想到，殷元昨夜居然親眼目睹呢！要說這個事情，殷元真的應該感謝一下袁天罡的。
李世民喝道:“不要胡鬧，隻管說事。”
殷元道:“是，陛下。”
然後，殷元很嚴肅的道:“這件事如果不是因為我殷某人，那是為什麽呢！可能，因為有人想造反，故意毀壞朱雀大街。那可是我大唐的天街，在那裏搞鬼。這意思不言而喻啊！”
說完，殷元清了清嗓子道:“大唐律法之中，不允許私藏甲胄，這就是為了國家長治久安。可是，天底下未必沒有比甲胄更可怕的東西，有一種叫火藥的東西，恐怕懂一些方術的人都會知道，這個東西可以點火，十分的危險。時至今日，這件東西，已經被人做成了一件極其危險的利器，可謂是稍有不慎就會禍國殃民，所以朝廷必定要嚴控啊！”
李世民道:“哦，有何可怕之處？”
殷元道:“臣嘔心瀝血，為破他們的陰謀，通過猜測，終於解開了其中的謎。臣已經有所準備，隻需要請武士展示即可。”
李世民道:“哦，何物啊？”
殷元道:“為了模仿昨夜發生的一幕，請陛下和諸位移步殿外。”
李世民道:“好，能解開昨夜的事情，那自然值得朕與諸卿移步。”
大家開始往外走的時候，殷元找到了執事的太監，拿回了自己的包裹。
那太監好像有點期盼的神情，搞得殷元有點不近人情。
無奈之下，殷元隻能向他道:“平時找找機會就算了，今天就別了，這得跑得快的人幹，你要是跑不快，待會就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