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大唐女權主義
殷元並不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但是今天他沒有開玩笑的興致，於是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的心思，你若是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要說了。但是我想叫你知道，殷家家大業大，養活你沒有問題，但是你留不留，也得看你自己。”
蘇紈咬了咬銀牙道:“看來，鄖國公果真是不喜歡我這樣的風塵女子，我留下來隻怕也是白留。”
殷元笑道:“你留不留，我看你未必說了能算。”
蘇紈吃了一驚，看著殷元道:“鄖國公，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殷元道:“我是什麽意思你的心裏很清楚，我殷元不是什麽蠢人，不想跟你們玩這種把戲。”
殷元在軍中用過間諜，但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很難想象殷元很擅長這種事情。隻要是殷元願意，他隨時都能夠組建大唐最先進的間諜組織，但是他還沒有這個需要。
殷元看著對方，蘇紈漸漸覺得殷元的眼睛十分的可怕，他好像有怒氣，還有殺氣。
周笠默默地握住了手裏的刀向著蘇紈，隨時準備聽殷元的號令，將蘇紈留下來。
蘇紈向殷元走過來兩步又停下來道:“你以為，我說出來，蜀王就會因此而放棄麽？”
殷元歎了一口氣道:“你還不了解蜀王吧，你想愚弄蜀王，恐怕是想的太美了一些。你可能沒看清楚，你身後的人，現在很生氣。”
蘇紈吃了一驚，猛的回頭一看，蜀王李恪站在那裏，看起來十分的生氣。
李恪冷冷道:“蘇校書，我以為我成全了一段佳話，沒想到你居然害我在懷素麵前變成了小人。這件事，還請你好好的解釋解釋。”
蘇紈扯起虎皮做大旗，結果正主就在身後聽著，這看似巧合，可實際上李恪來這裏，也是個必然。殷元離開之後他特意將蘇紈替殷元忘了半年的時間，他隻是想和殷元開個玩笑，也為了成全一段佳話。他對殷元充滿了好奇，而且他喜歡交朋友。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被人利用了，而且自己還剛剛知道。
殷元看了看李恪笑道:“蜀王殿下，這女子隻是被人利用，我看未必有什麽惡意。蘇校書在長安是突然出現，身份神秘，而且這馬車既然不是你出資的話，就說明她身後有著雄厚的財力。”
李恪冷冷道:“蘇校書，本王在等你說話。”
蘇紈反而冷靜了下來，看著殷元道:“蜀王殿下，鄖國公，你二人稍安勿躁。我蘇紈，本來就是個家裏不缺錢的人，但是你缺一樣東西，可是這樣東西，二位從來都不缺。”
李恪皺眉道:“懷素，她在說什麽，你聽得懂？”
殷元道:“不缺錢的人通常還想要的就是權勢。”
李恪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倒也合情合理。”
商人地位地下，有了錢自然想抬高自己的身份。
蘇紈道:“我本無心眷戀長安種種，但是自從鄖國公出現之後，我便不想離開長安了。我家本是富商，從小習琴棋書畫，隻是為了能夠嫁一個官宦子弟，如此我那老父親也就能如願了。可是誰想到，我要嫁的那個人偏偏是個好色之徒，而我又是個不甘心的人，所以我就跑了。”
殷元碰上了大唐版的逃婚，但是自己好像把人家想的太壞了一些。其實他隻要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麽人願意煞費苦心的給自己身邊安插間諜吧！但是為了打發掉蘇紈，殷元恨不得說得越嚴重越好。誰知道把蘇紈逼急了，她倒是來了個坦誠，這一坦誠，殷元就有些尷尬了。
殷元咳嗽了一聲，看了看一點都沒有發笑的李恪道:“合情合理，但還是得繼續聽下去。”
蘇紈道:“在長安日久，我也知道什麽是勳貴子弟，大抵也都是一個樣子。可後來就見了鄖國公，自以為挑戰的勳貴子弟，也沒有人比得上他了吧！既然人也稱心，而且也是身份尊貴，我這樣的人嫁給了別人也還不如能跟著鄖國公，哪怕是做個小妾也好。所以，我派人向家裏報喜，家裏知道之後自然是喜不自勝。能夠攀上一位國公，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李恪好奇的看了看殷元，這蘇紈也是個有才情的女子，可是怎麽一下子就看上了殷元了。按道理說，要是攀上了自己，豈不是比攀上殷元更加的光彩麽？
蘇紈盈盈一拜道:“鄖國公，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以一己之私，設計國公，還請看在妾身細節女流之輩的份上，放過吧！”
殷元歎了一口氣，然後道:“木蘭從軍的故事，我想應該是聽過吧！這世上的女子，大都依附與男子，能夠自立自強的人並不多。但是，要知道女人並非隻有依附男子才能生存的。我華夏有女媧補天的神話，可見那個時候，偉大的女性才是被人尊敬的領袖。人都有姓名，可是姓字的前麵是一個女字，這也可見，人最早很可能是母族地位在父族之上的。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更不用依附任何權貴男子提現你自己的價值。”
一席話說得李恪和蘇紈目瞪口呆，這些話，可是從來沒有人說過，畢竟是男權社會。
李恪笑道:“懷素，你這些話可真是新鮮，但不知你是從何處聽來的，又有什麽依據？”
殷元笑道:“如果蜀王感興趣的話，我立刻去設宴，正好給蘇校書賠罪。這樣，我們邊吃邊聊，豈不是妙哉。”
殷元讓人去準備宴席，也不想讓人去隻會一聲芳桃，別讓她誤會太大了。
殷元果真是向李恪和蘇紈灌輸了很多母係氏族的文化，形成和衰敗的原因。這些是不屬於大唐的文化，就算是兩個人都是飽讀詩書，也根本就不懂殷元說的是真是假，也無從反駁。
殷元本不願意說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但是這這兩個人應該知道輕重，所以自己說了，他們也不會廣而告之，甚至向男權文化宣戰。到最後，殷元今天的話，很可能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些笑談罷了。
隻是殷元大概沒想到，他說的話蘇紈會相信，就算是離奇，她還是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