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曾經的太子

當年殷元走過北方還是留下了很多東西的，巨大的酒坊，成為了整個北方甚至是遊牧民族最大的白酒製造廠。這裏，好像空氣都能讓人暈乎乎的。

呼延青不跑了，停在了代州，讓自己的兒子代替自己去跑。同時，他積極的參與了朝廷的事情，在北方他有牧場，也有農場。雇傭關係總是好像給人感覺能夠旱澇保收，事實上也是這樣，朝廷既然這麽做，就不怕災年餓死人，畢竟雇傭關係這塊，朝廷還是盯得很緊的。

以前貞觀年間就讓突厥人進來過大唐，擴充大唐的生產力，最後以失敗告終。總得來說，突厥人本來就不會種地，給了他們地，他們就得等著朝廷的糧食，不然會餓死的。但是，殷元讓他們變成了被雇傭的人，傳授他們如何勞作，有人指揮，出力氣的事情他們還是會的。所以，這進一步擴充了大唐的糧倉。

呼延青想起了當年殷元告訴自己的事情，以前總是懷疑，但是現在他深信不疑。天底下任何事情都會改變的，就算是商人，也有平等被對待的一天。也許，這一天已經不遠了，因為商業，已經繁榮到了一個空前的地步。

呼延青在農場裏麵摘了一些果子給殷元，看著殷元身邊的殷昶道:“大公子曆來對我們很好，很多時候都會特地的關照我們這些老人。以後，北方的事情有大公子一人，郡王爺可以放心了。”

殷元道:“呼延老兒，你是把我兒當成了使喚了吧，什麽麻煩事讓他去辦，要你幹嘛？”

呼延青笑道:“我當然是養老了，當年您是個少年郎的時候，我就已經快萌生退意了。結果，見到您之後，我又打拚了這二十多年，現在真的是老了，動不了了。”

李恪道:“你們之間的這點勾當，我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的話，說不定自己也會依樣畫葫蘆呢！”

呼延青道:“當年您可不一樣啊，當年您是皇子，現在您是王爺。那時候，您搞不好會把我老頭的腦袋砍下來。所以，現在回憶起來，您當然是沒負擔了。”

李恪點了點頭道:“那倒是，畢竟聽著你們就居心叵測，好在我現在跟你們是一丘之貉，不然一定會告發你們的好事。”

呼延青道:“說起來，我對吳王您那裏的生意也很感興趣，就是不知道吳王給不給機會了。我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把貨物運到該去的地方這件事，一直辦的很利索。”

李恪道:“算了吧，我是走水路的，跟你們這種人不一樣。”

呼延青道:“那，你總得上岸吧，我們的好處就是，您賣給我們這樣的人，就不用考慮別的買主了。”

李恪冷笑道:“別越說越來勁啊，天底下生意都讓這麽一群人幹了，你說你死不死。”

呼延青隨著年歲增長四肢在退化，倒是腦子好使很多了，於是點頭道:“開玩笑，當然要給別人機會。不然，別人會說咱們這些人掙了天下的所有錢，到時候會被惦記的。”

殷元和李恪甚至去嶺南看了看李承乾，能活到現在，他真的是個奇跡了。像他這樣做過太子的人，不被政治鬥爭搞死，還算是幸運了。

如果李承乾死了，到時候恐怕會被追封，李治會很大度。但是他活著，那就沒有任何理由原諒他的罪過了，而且還要經常說出來罵幾句，表現的比較不仁慈。

如嶺南當然要趁荔枝熟的時候，這樣也算是沒有空跑一趟了。

李承乾住在一座茶山上，附近的人很少打擾他，因為都是殷元的產業，周圍的人也不願意讓別有居心的人靠近他。

殷元算是完成了自己對文德皇後的承諾，為她的兒子做了好事了。

李恪和殷元兩個人爬上了山，手裏拿著一些隨意買回來的禮物，但也是一番心意了。

茶園裏麵有幾個人在勞作，而且還有女人，看得出來李承乾還算是過得不錯了。至少他有人可以使喚，而且在生理上，還有人陪伴。

李恪盯著不遠處一個看起來蒼老、悠閑，手裏拿著一個瓢的人道：“我敢打賭，那就是太子。”

殷元道：“吹牛，這麽遠的距離，你居然能看出來他是太子來。你見太子的時候，他還年輕吧。”

李恪笑道：“他可是我的大哥，我怎麽可能會認不出來，就算是他已經大變樣了，我也能看得出來他是以前的太子。他那樣的人，不管到了什麽地方，處於什麽樣的境地，都是散發著光芒的。”

殷元看了看他道：“這話，幾十年前你要是這麽說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在說，明顯是晚了。”

兩個人走了幾步，竟然看到了房遺愛和高陽公主。不管以前是什麽身份，現在也算是繁華落幕了，隻剩下度過餘生了。

房遺愛抬起頭來看了看殷元，然後行禮道：“見過吳王，鄖國公。”

這個稱呼很有意思，殷元已經不叫鄖國公了，他是安陸郡王，但是房遺愛卻不知道。這不僅說明這裏消息閉塞，也說明他根本就對朝裏的事情不感興趣，那麽也意味著對於回去這件事，他已經不奢望了。

殷元和李恪跟房遺愛見禮。結果驚動了李承乾，李承乾直起身子站在茶樹後麵，看著走過來的殷元和李恪，爽朗的笑道：“哈哈，原來是故人來了，怪不得今天這山上驚風帶雨，原來是有貴客呀！”

殷元忍不住吐槽道：“驚風帶雨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別人來再不濟也能混個風和日麗，但是我們來了驚風帶雨，顯然我們不是很受歡迎啊！”

李承乾笑道：“我想你是誤會了，隻有有能力攪動風雲的人來了，才可能會驚風帶雨。兩位**滌寰宇二十載，風雲際會，當世之英雄也。能夠見到你們二位悠然而至，那麽天下，一定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

曾經也是雄心萬丈的人，現在卻變成評論別人的人了，不得不說，李承乾的變化很大，大得兩人都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曾經的大唐太子。

李恪觸動比較大，看著李承乾道：“大哥，你可是老了很多了。”

李承乾道：“漫說是大哥已經老了，便是三弟你，也已經有了白發了，我們這一代人，也再談不上什麽青春了。”

李恪認為，李承乾過得應該不太好，但是他的精神卻實在是好得很，而且還看起來很滿足。

兩個人跟著李承乾進入他的住處，那是一個會客和睡覺在一起的地方，顯然這裏不經常來客人。茶具是沒有的，隻有幾個敞口的，看起來很粗糙的茶碗，裏麵倒是幹幹淨淨的。

李承乾給二人倒了茶，然後道：“近幾年的茶，種類多了起來了，這裏的百姓有了茶葉為生，也是富有起來了。以前的時候，茶葉終歸是不能吃的，但是現在好像運到這裏的糧食越來越多，漸漸地倒是不用擔憂了。這，全是懷素的功勞，以前的時候，可沒有什麽人對炒茶感興趣。”

殷元道：“這也是嘴饞帶來的好處，有時候嘴饞，他也是有好處的。”

李承乾笑道：“懷素，還是那麽喜歡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