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戰_245、誰是誰的嫩草
孫玉能輕而易舉找到我,一切拜梁鬆所賜。
梁鬆來省行開會,孫玉作為優秀經理人一同參加會議。此次省行會議主要就是表彰在過去一年裏,業務特別突出,有特別貢獻的經理人。全深圳參加此次表彰的經理人隻有孫玉一個。梁鬆作為市支行行長,親自陪同孫玉一道前往。
他們來時坐的一台車,路上孫玉試探梁鬆說:“梁行長,你原來的小司機呢?怎麽不開車了?”
梁鬆想也沒想就說:“讀書去了。”
孫玉就哦了一聲,沉默了好一陣,裝作無意識地說:“一個小司機,脫產去讀書啊!”
梁鬆就微笑,也不接她的話。
梁鬆收我做兒子,從來沒公開過。整個銀行內部,一無所知。一來是因為梁鬆位高權重,一般人看到他,話還未說,腿先發抖。他是個財神爺式的人物,不管單位內部,還是單位外邊,他所到之處,必然眾星拱月。
對內他握有生殺大權,對外他能主導別人生死。如此人物,誰敢在他麵前多一句話?
二來梁鬆不苟言笑,一天到晚嚴肅得就像一尊大理石,很少有人看到他嗬嗬大笑,即便是能看到他啟顏,也算得是榮幸和幸福。
孫玉就是看到梁鬆微笑了,膽子就大了許多。平常孫玉除了請示工作,很少與梁鬆有過交集。這也是因為梁鬆的個性所決定,還有就是孫玉自認是個寡婦,與領導走得近了,怕流言蜚語。
孫玉是看著梁鬆臉上的微笑經久不退,才大著膽子說:“其實你的小司機,車開得還挺不錯的。隻是不知道他這樣的人,能去讀什麽樣的書?”
梁鬆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淡淡地說:“讀書是好事,年青人一定要上進。遊手好閑和隻會開個車,今後在社會上是毫無競爭力的。”
孫玉拍手笑道:“行長說得確實是,現在很多年青人,不學無術,除了吃喝玩樂,什麽事也幹不好,什麽事也不會做。”
我從梁鬆的司機位子上退下來之後,司機班給他安排了一個年老的司機,在銀行裏開了快二十年的車了,曾經做過上任行長的司機。
梁鬆坐在後排,孫玉坐在副駕駛位上,因此她要跟梁鬆說話,就隻能將頭和身子扭過來,整個人就顯得有些別扭。梁鬆看了一眼說:“小孫,你這樣說話很辛苦,不用回頭來。”
孫玉有些尷尬,心情卻很好。梁鬆的話裏絲毫聽不出責備的意思,倒含著隱隱的關心。
孫玉連忙說:“行長,我沒事,我不累的。”
梁鬆又微微笑了一下,將頭低下去,看著手裏的文件,不再說話。
孫玉知趣地回轉身來,心裏卻開始有了盤算。
梁鬆既然說出我在讀書,言下之意他知道我的去向。孫玉聰明也就聰明在此,她沒繼續追問下去,主要是怕引起梁鬆的懷疑。
果然,梁鬆來學校看我,單槍匹馬出門,被早就留心的孫玉看在眼裏。梁鬆渾然不覺自己身後跟了一個人。他與我在一起吃飯的場景被孫玉盡收眼底,這也是梁鬆走後,孫玉突然冒出來的全部情節。
我聽完她說的這些,心裏有些驚惶。孫玉是個有心人,她能跟蹤梁鬆找到我,也就能跟蹤我找到其他她想找的人。
這樣的女人太有心計,想起來不覺十分的恐怖。心裏驀然浮現王常舉來,不禁暗暗歎道,王常舉那樣的人,根本就不是孫玉的對手啊!孫玉挖了個坑埋了他,他還會為
孫玉送花啊!
我說:“玉姐,你花那麽多心思找我,難道有什麽事?”
孫玉輕輕一笑道:“我倒沒什麽事,我是替孟小冬找你。剛才你們也通了電話了,你知道小冬的性格的,這個死女人,太倔。”
我苦笑著說:“孟總也沒說找我。”
孫玉眉頭一跳說:“還什麽孟總孟總的叫,你都上了人家的床了,還叫得那麽客氣,給鬼聽麽?”
我被她訓得很尷尬,又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她,幹脆閉口不語。
“王者,我告訴你,孟小冬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她嘻嘻嗬嗬地笑起來,伸出手來在我大腿上拍了拍說:“這話不是我說的啊!”
“誰胡說八道?”我心裏發虛地問。
“誰?”孫玉奇怪地盯著我看,說:“你們的事,除了我知道,誰還知道?別人都不知道的事,誰會說出這般話來?自然是你的孟總說的了。”
我心裏叫苦連天,倒不是我嫌棄孟小冬,依孟小冬的相貌,根本看不出是個年近三十歲的女人,她不但皮膚白皙,而且一張臉,永遠都像小姑娘一般的精致,卻沒有小姑娘固有的懵懂,一顰一笑裏,盡顯女人溫柔。
孟小冬的身材也保養得特別好,加上她沒生養,還如姑娘一樣的前拱後翹,我從一個懵懂少年變成一個男人,就是在她無盡的春色裏迷失了自己。
我之所以叫苦,主要還是在於翁美玲。如果翁美玲知道這事,想也不用想,她會堅決拒絕。翁美玲在送我入學的時候就隱隱晦晦告誡過我,我非常明白她的心思,她不會接受一個比我大那麽多的女人做我的女人。
我尷尬的神色讓孫玉樂不可支,她似笑非笑地說:“王者,其實我也跟孟小冬說過,要敢於麵對現實。像你這樣的小嫩草,逮個機會偷吃一口就算了,還想因為這一口而霸占一塊草場,可能嗎?”
我心裏一絲不快,不悅地說:“玉姐,哪你的意思就是吃一口嫩草就罷了?”
孫玉笑嘻嘻地說:“沒錯啊,我就是偷吃一口,了了心願,不遺憾,不後悔。”
這麽露骨直白的語言,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盡管我已經是經曆了四個女人的男人了,心裏卻依舊如小屁孩一樣愚昧無知。
孫玉沉吟一會,認真地看著我說:“當然,我也想霸占一塊草地啊,可是我很明白,歲月無情,我們女人,一夜的工夫,就可能成昨日黃花。霸占一塊本不該屬於自己的草地,需要多麽大的勇氣啊!”
我被她說得心裏像擂鼓一樣的猛跳。倘若孟小冬真如孫玉說的那樣,我該如何麵對?
我說:“玉姐,你現在跟原來很不一樣了。”
孫玉笑道:“我過去就是裝的,我不裝溫柔點,性感點,你王者會看得上我?我不像孟小冬,我不會纏著你,當然,你這樣的嫩草我也很想多吃幾口,不過我現在看到孟小冬要死要活的樣子,算了,我放棄。”
我隻能苦笑,喃喃地說:“我不說這個意思。”
“你什麽意思我也明白。王者,你小子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看不起我們這些半老徐娘了。看不起就看不起,不過,你不能害人。”
“我害誰了?”
“你害了孟小冬。”
“我沒有。”
“有不有,你自己當麵給她說。”
“我要讀書,走不開。”我推脫著說。
“行,山不
過來我過去。你走不開,我讓孟小冬來。”
我急道:“千萬別!”雙手亂搖說:“玉姐,你如真對孟總好,千萬不要叫她來。”
“你怕?”
我不屑地說:“我怕什麽?爛命一條。”
孫玉嚴肅地說:“你現在不是爛命一條,你是我們銀行行長的幹兒子,正宗的官二代富二代啊。”
我心裏一跳,說:“你又聽誰亂說?”
“我眼睛看到的,還用聽別人說嗎?”孫玉放下車窗玻璃,往外吐了一口唾沫說:“王者,你不覺得在我們麵前,還隻是一個小屁孩嗎?”
我欲言又止,確實,在她孫玉麵前,我就像躺在手術台上的病人一樣,任她一刀一刀解剖我的全部,細微到每個毛孔都被她看得真真切切。
“我該怎麽辦?”我無助地歎息。
“很簡單,要麽你給她幸福,要麽你創造幸福給她。”
“我怎麽創造?”我雙手一攤說:“我是個一無所有的人。”
“不!”孫玉一臉嚴肅地說:“你不但能創造她的幸福,而且能創造她這個人。”
我不解地看著她,心裏尋思著想,我能創造幸福給她?除了不舍身,做什麽我也願意啊!
“是真的。”孫玉加重語氣說:“你想想啊,現在的孟小冬,幾乎就是四麵楚歌。想得到的人得不到,該自己的財富被別人霸占去了。你說,她除了絕望,還有什麽?”
我想了想說:“也不見得是這樣。其實隻要是屬於自己的,別人怎麽也搶不走。”
“是麽?”孫玉冷笑著說:“你王者如果不做梁行長的幹兒子,你會離開孟小冬嗎?”
這句話問到了我的痛處,回過頭來想想,是啊,要是沒梁鬆,我離得開孟小冬嗎?
我突然發現自己連一個稻草都不如,原來我隻是依附在水麵的一葉浮萍,除了沒根基,甚至連生命都不能自己掌握。我隻能隨波逐流!
“其實隻要你願意幫她,我想小冬早晚會過去這道坎。女人啊,要麽有個愛她痛她的老公,要麽有讓自己不再恐懼的財富。否則,女人不會有任何安全感。”
我終於明白了孫玉話裏的含義,原來她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圈子,無非就是我手裏拿著的協議書。
因為我不能給孟小冬一個家庭,我們年齡相差懸殊到底有點大,既然不能給她一個家庭,就談不上愛上痛她,做她的老公。那麽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讓她有不再恐懼的財富。而這些財富,就在一份協議書上了。
想通了這個問題,我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
心裏有底,說話不慌。
我笑著說:“玉姐,原來你們女人也和男人一樣啊。”
“沒錯。女人一樣好色。而且比男人更色。”她哈哈大笑起來,戲虐地看著我說:“小嫩草,要不讓姐再吃一口?”
我慌亂地說:“玉姐別開玩笑。”
孫玉顯然有些失望,她歎口氣說:“王者,我是開玩笑的。我們隻是前世還有一段未續完的前緣,五百年我是一個放雞毛撣子的花瓶,而你,恰恰是一根雞毛撣子。有天主人不小心,失手將我摔碎了,而他卻遷怒於你,將你這把雞毛撣子扔進火裏燒了,所以,我欠著你的這份情。上天安排我這輩子還給你,而已!”
“而已!”我咀嚼著這兩個字,心裏仿佛繞著了一團亂麻,再也理不出一個頭緒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