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街:誰的青春不璀璨

蜜·戰_279、風雲變幻

翁美玲的囑托就像一座大山壓在我肩上。

去調查夏琳,對不起梁鬆。萬一真查出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對誰都不好。不去查又對不起翁美玲,她現在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恍如我真是她親生的一樣,她的幸福與我息息相關。

覃小曼在醒後被翁美玲叫了一輛的士送了回去。她親自送覃小曼上車,我不知道她與覃小曼說了什麽,隻是覃小曼走後再沒跟我聯係。她仿佛人間消失了一樣,連我電話打到徐小婷的手機上,徐小婷也一口咬定沒見著她。

寒假還沒做計劃,日子已經過去了大半。再有十天,新年就該到了。

深圳是座不過年的城市。每當年關,城市裏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仿佛一座空城,無法感知到過年的喜慶。

翁美玲的工作正式落實,她被安排在市國資委,沒有職務,依然享受原來在中山的行政待遇。翁美玲幹脆不去上班了,天天守在家裏,忙著準備過年的年貨。

我有好幾次話到嘴邊沒敢說出來。我想回一趟老家,看看我的親生爹娘。

自從上次偷偷從老家跑出來,我一直沒敢給爹打電話。我不知道打了他的電話要說什麽,如果我讓他知道自己現在是梁鬆的兒子,他一定會仰天狂噴鮮血而亡。

我爹是個要麵子的人,而且特別要麵子。在我們老家,隻有家裏養不活的孩子,才會送給別人。要麽就是父母死絕的孤兒,被人看上收養。像我這樣父母雙全的人,寧可討飯也不會去做別人的子女。因為這是給祖宗丟臉的事!

我的煩悶被翁美玲看了出來,她在晚飯後把我叫到一邊問我:“梓陽,你心情好像很差,是怎麽了?”

我輕輕歎口氣說:“還差十天,就要過年了。”

她看著我,欲言又止,半天也歎口氣說:“我明白你的想法了。要不,你給你爸爸說說,回去幾天吧。”

我怎麽敢去跟梁鬆說呢?從給他當司機,到做他的兒子,我們之間說過的話絕對沒超過兩百句。梁鬆是個不苟言笑的人,他永遠都是沉靜著一張臉,所有的喜怒哀樂都隱藏在他眼鏡之後,即便是梁三爺去世,我也沒見過他流過一粒眼淚,盡管我知道他很傷心,而且他的傷心是從骨子裏發出來的傷心。

梁鬆在開完會後如期回家,銀行給他配了一個新司機,是個比較老成的中年男人,過是給上任行長開車的。上任行長在走後沒帶著他,以至於他在新行長來時,一直坐著冷板凳。

沒有人會願意讓上任的司機給自己開車。梁鬆也不例外。新司機的配置,是在上次紀委調查梁三爺喪事收禮金事件後的新調配。按上級銀行的說法,梁鬆這樣的高管,應酬非常多,工作特別繁忙,沒有一個專門的司機,將會給他帶來不可預料的不安全因素。

這樣說來,新司機就好像是戴著帽子空降在梁鬆身邊一樣。

梁鬆是個適應力特別強的人。上級的安排他沒拒絕,他每日讓司機接送他上下班,偶爾叫上司機在家裏吃上一頓飯。

“你是想家了!”翁美玲十分肯定地說:“我

理解你。你要不說,我去給你說說。”

我趕緊攔住她說:“要說也是我自己去說。”

翁美玲就摸著我的頭,愛憐地說:“兒子,你要慢慢長大,今後有很多事,需要你自己直接麵對。”

我淡淡一笑,上樓去梁鬆的書房。

梁鬆每天回家除了吃飯,其他的時間都呆在他的書房裏。仿佛他的書房裏有一座寶藏一樣,奇珍異寶讓他無暇與我們交流。

我輕輕推開他的門,叫了他一聲。

梁鬆正坐在椅子上看書,聽到我的叫聲,他抬起頭,目光從眼鏡片後射出來,冷冷的像一柄利劍,直刺我的心裏。

我暗暗打了個寒顫。實話說,我還是很懼怕他的,這種懼怕心理在做他司機的時候就養成了,到了今天成了他兒子,這種懼怕感絲毫沒有消退半分。

“梓陽,你找我有事?”他看著問,口氣顯得很熱烈。

我點點頭,遲疑著沒說出來話。

“進來坐,有話慢慢說。”他安慰著我,起身走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站著沒敢坐,猶豫了半天,才低聲說:“我想在年前回一趟家。”

“回家?”梁鬆驚呼出聲,奇怪地看著我說:“你的家不在這裏嗎?你還要回那個家?”

我局促地扭著雙手,眼光不敢去看他。

梁鬆不可能不明白我話裏的意思,他是故意這樣問我,看我會怎麽說話。

我偏不說話,站了半天,兩個人都沉默著。

梁鬆終究沒忍住,輕聲說:“梓陽,你實在想回去,回去一趟也行。不過,你要早點回家來,年後所有的親戚都會來家裏,還有一項重要的事,需要你在場。”

我心裏高興至極,我沒想到梁鬆會如此爽快答應我。當初他遲疑著不肯答應梁三爺的主意,主要就是他說過,像我這麽大的人,做別人的兒子都是靠不住的。

在梁鬆看來,想做他兒子的人,無非就是看中他現在的職位,以及他身後不菲的財富。隻要他梁鬆一鬆口,想做他兒子的人可以從深圳排到東莞去。

梁鬆說的沒錯,像他這樣的家庭,能做他兒子的人,就是一步登天。

我其實並不在乎他的官位和財富。他梁鬆能做官,不見得做他兒子的人也能做官。他梁鬆有錢,有錢比他多的人多了去了。

我之所以答應做他們家兒子,主要還是梁三爺和翁美玲。梁三爺的執意與翁美玲的癡迷,讓我最終背棄了爹的教導,投身到他們家做了一個讓人恥笑的兒子。

我想去把好消息告訴翁美玲,隻要梁鬆同意,翁美玲不會阻擾我的想法。她甚至想與我一道回老家去,去看看我的爹娘,把這件事情挑明。

我不敢讓翁美玲跟著我回去。我知道如果她跟著我回去將事情挑明了,我爹寧可殺了我煮了吃了,也不會再讓我出門半步。

梁鬆在我要跨出門的一刹那叫住了。

他朝我輕輕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狐疑地過去,心裏還在想著他是不是反悔了。如果他反

悔了,我該怎麽辦?

梁鬆卻出乎意料地笑了笑說:“梓陽,聽說你在背後調查我?”

我嚇了一跳,背上冒出一層冷汗來。

翁美玲的囑托我確實記在心裏,也試著去調查了幾次。可是茫茫人海裏,我與夏琳才一麵之緣,我要到哪裏去找她?

找不到夏琳,我怎麽查?我回去把困難給翁美玲說過,翁美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讓我繼續查,也沒有讓我停止不查。

我知道想瞞住梁鬆的可能性不大,他既然主動問起了我,說明他收到了風聲,或者聽到了一些傳言。

調查夏琳這事隻有我和翁美玲兩個知道,我不說,翁美玲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但梁鬆突然問起這個事來,顯然不是空穴來風。

我猶豫著說:“沒有這個事。”

“是嗎?”梁鬆的眼光又像刀子一樣的射過來。我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真沒有這樣的事。”我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個做兒子的,怎麽會去調查老子的事呢?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梁鬆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淡淡笑了一下,遞給我一張小紙條說:“明天你打這個電話,你就會見到你最想見到的人。”

我沒敢去接,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厲聲說:“你怕嗎?”

這句話馬上激起了我的勇氣,老子怕個毛!我在心裏說,就算你梁鬆在前麵挖了個坑,老子也要跳進去,否則被他看不起,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我一把收過紙條,大喇喇地塞進口袋,頭也不回地出門。

我把梁鬆允許我回老家的消息告訴了翁美玲。她也為我高興,忙不迭地說要為我準備行李,一定不能空著手回去。

敲定了回家的日程,上網去查票,發現半張票都沒有了。

沒有票,我總不能走路回去。從深圳回我老家,迢迢千裏路,靠我一雙腿,一個月未必能到家。

翁美玲看我失落的樣子,笑眯眯地說:“傻兒子,沒車票,你不會開車回去呀?”

這句話提醒了我,但我馬上又想到了一個事,我王者來深圳才多久,現在就開一台豪車回去,別人在背後會怎麽議論我?

可是沒車,怎麽回家呢?我愁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沒征得他們同意之前,我隻是在心裏想想。現在他們同意了,我就有了歸心似箭的想法。

我沒否決翁美玲的建議,想著回去還有兩天的時間,到時候在做決定不遲。

我回家去看爹娘,不能不想起苟麻子。

我是投奔苟麻子來的深圳,現在要過年了,我回家了,苟麻子不見人影,怎麽也說不過去。何況上次我回家的時候,他爹就囑托過我,一定要讓苟麻子在過年的時候回家。

苟麻子的大姨給他說了一個女孩子的媒,約好了過年的時候雙方過目,如果沒意見,在年邊便將婚訂好。

我想著苟麻子終於要娶個不認識的女孩子回家,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摸出電話找到他的號碼,毫不猶豫就撥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