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街:誰的青春不璀璨

蜜·戰_338、年少輕狂

黃婉幾乎是失魂落魄離開老宅的,我送她去打車,一路上我們沒說一句話,直到她坐上車了,才輕聲說:“王者,你好好考慮一下,前程比什麽都重要。”

我不置可否地笑,揮手送別她。

盆菜宴已經結束,祠堂門口除了收拾殘局的工人,我看不到一個梁家村的人。

我不想從祠堂門口過,盡管沒看到熟人。

繞過祠堂要走一段不近的路,而且都得從一些陰暗的小路過。梁家村遠沒有其他村子開發過度,除了一個工業區,一個農貿市場,剩下的就是改造出來的幾棟住宅。這些都要拜梁三爺在世時的堅持,他幾乎是以一個人的力量,狂挽賣地浪潮。當然,沒有梁鬆站在他背後,一個梁三爺,無論如何也對抗不了梁家村的人。

沒有賣地的結局就是梁家村的經濟顯然沒有別村繁榮,其他村子基本形成了城市的模樣,而梁家村還像個城郊結合部一樣,高貴與低賤並存,繁榮和蕪雜同生。

雖然如此,並沒有人怨恨梁三爺。梁三爺留下來的發展模式,讓梁家村的人愈來愈感受到了他眼光的宏遠。

別的村子大多是一筆買賣,土地賣了,分了錢各自去謀生。有厲害的,拿著賣地的本錢做大了生意。沒本事的,突然有了這麽多的錢,除了吃喝嫖賭,享受刺激之外,坐吃山空,到頭來兩手空空,一無所有。

梁家村不賣地,建起來的工業區也隻租不賣。留下來的土地到了現在,幾乎都是天價。梁家村人每年都要分紅,雖然沒有別的村子一次性拿那麽多,但架不住每年都有分,這不得不讓別人眼紅。

我走在斑駁的月光裏,看著掩映在高樓大廈間的老宅,心裏變得無比的寧靜。

這是一塊讓人留戀的土地,也將手最後一塊淨土。我不知道這塊土地還能堅持多久,或許不要多久,在這塊土地上矗立起來的大廈,將會將最後的一抹記憶從心裏劃去。

翁美玲還在等我,看我進屋,輕言曼語地說:“我覺得你還是要讀書。”

我沒出聲,我不想再當著她的麵拒絕。翁美玲的心思我明白,她不會讓一個沒有文憑的人做她的兒子。在她的世界裏,文憑是走遍天下最有效的證明。一個沒有文憑的人,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人,一個隻會追求低級趣味的人!

“隻要你去讀,你以後就叫王者吧!”她輕輕歎了口氣說:“其實,改回你的本名,我覺得也挺好的。”

我認真地說:“翁媽媽,這無關乎名字的事。我是真的不想去讀書了。”

“不讀書,你能幹什麽?”她驚奇地看著我問:“你又沒個文憑,年齡也還少,哪個單位會接受你呢?”

我笑道:“深圳這地方就是打工人的世界,那麽多沒文憑的人,他們不照樣活得很好。”

“你與他們不一樣!”翁美玲脫口而出說:“你是我翁美玲的兒子,我不能讓別人在背後指責我沒教育好下一代。”

我柔聲安慰她說:“翁媽媽,其實我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個。隻是命運安排讓我認識了你,也讓你接受了我。我願意做你的兒子,願意承擔起一個兒子的責任。”

翁美玲就不說話了,眼眶濕潤起來,良久歎道:“我怕你會後悔的呀。

我搖搖頭說:“我不會後悔。就好像我當初認你做媽一樣,我從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任何事。”

“可是你不讀書,幹什麽呢?”她猶疑地自言自語。

我說:“從明天起,我回物流公司上班。”

翁美玲沒再說話,從我房間出去,站在院子裏,看著滿天月華,一言不發。

我站在她身後,給她披上一件外衣說:“回屋吧!翁媽媽,我不會給你丟臉。”

我對黃婉的拒絕換來了錢大有親自登門。

黃婉陪著錢大有一起來,在老宅裏呆了不到五分鍾,便被翁美玲安排到了酒店去吃飯。

我遲遲艾艾的不肯去,被黃婉取笑說:“看不出你這麽個大老爺們,還像個女人一樣扭扭捏捏,有意思嗎?”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再有千般不情願,出於禮貌,我還是得陪他們一起去。

剛坐下不久,看到外麵街邊閃過一個身影,便趕緊站起身追出去。果然過去的是徐小婷,身邊跟著李小妮,兩個人行色匆匆,似乎要急於趕路。

我衝她們背後高喊一聲,她們聞聲回頭,一眼看到我,驚喜莫明的樣子轉回過來,一疊聲的問我:“王者啊,你怎麽在這裏?”

我指著遠處看不見的老宅說:“我住這裏。”

徐小婷驚奇地問:“你不是去了別墅住了?”

“又回來了。”我說:“老宅安靜。”

“老宅有什麽好?又潮濕,又簡陋。”徐小婷撇著嘴說:“這年頭,還真有你這樣的人啊!放著那麽好的環境不享受,來這樣破敗的小地方安身。”

徐小婷顯然不知道梁家的變故,她就不會想到,我們已經是被別人從別墅裏趕出來的人了。

“跟我去吃飯!”我指著酒店說:“翁媽媽請客。”

徐小婷搖搖頭說:“不去了。”

“你們急匆匆的樣子,有事?”我問,摸出一支煙點上。

徐小婷欲言又止,一邊的李小妮插嘴說:“孟總找我們呢。”

“找你們做什麽?”我狐疑地問。在我的印象裏,孟小冬一般不找徐小婷,更別說李小妮了。

“不是很清楚,反正很急。”徐小婷說:“王者,我得先走。等下慢了,孟總會急。”

她們沒讓我多說幾句,急匆匆攔了一輛的士,絕塵而去。

我心裏嘀咕著想,孟小冬又準備搞什麽鬼呢?居然瞞著我!

我現在很難看清孟小冬的真實想法,她就像一層霧一樣,讓人永遠也抓不著。比如她與梁大地離婚之前,兩個人就合作過,我曾經看到過梁大地在孟小冬別墅裏登堂入室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兩個人是怎麽鬧翻的,沒人告訴我,孟小冬也隻字未提。

甜姨的出現讓孟小冬在一段時間手足無措過,盡管她知道自己手裏的股票,是當初替甜姨母女代持,但任何一件東西在身邊久了,就會讓人忘記它本來的主人。甜姨要拿走屬於她的財產,而在孟小冬的意識裏,這些東西都是屬於自己的。甜姨母女就好像的半路跳出來的強盜一樣,她開始本能地維護起自己來。

她窮盡想法,對梁大地采取結盟政策,對甜姨采取懷柔辦法,但不管她如何

用盡策略,擺在她麵前的還是要分割財產這條路。

徐大官在出事之前給了她一筆不菲的錢,她因為有了這筆錢,從此也過上了富人的生活。徐大官給她這筆錢的前提是,她必須在塵埃落定的時候,將托付給她的股權,毫不保留留給甜姨母女。

孟小冬之所以答應徐大官,在於當初由她代持的股權,在市麵上遠遠不能與徐大官給她的錢多,甚至毫無相提並論的可能。誰能料到股權一旦上市,像見風就長一樣,一夜之間,原來不夠買一輛車的股票,放到現在,能買一棟樓。

孟小冬想過在甜姨提出想法之前,將手頭的股票換作現金。可是一打聽,才知道自己持有的是法人股。法人股有法律規定,不到時候,不能在市麵上流通,這也是怎麽多年來,孟小冬夜不能寐的原因之一。

現在手裏的股票終於可以流通了,她必須要將股票變現出來。而要變現,需要走一段很難走的路。比如股權持有,法人股變流通股的程序,複雜而艱難。這樣就出現了孟小冬想盡方法將薔薇弄到身邊來。

孟小冬從將股權交由梁大地代持,再從梁大地手裏褫奪過來,轉到我名下,這中間她不知權衡了多少次利害關係。股權最終由我代持,是她與甜姨一起妥協的結果。股權在梁大地名下,別說是她,就是甜姨,一樣的寢食難安。股權拿回來後,放在誰的名下,對方都不放心,這樣就出現了我的存在。我的存在恰好解了她們的難題。

我突然明白過來,我現在就是她們財產爭奪戰中的一枚棋子。

甜姨因為棋子的關係,不惜帶著我去了一趟桂林見徐大官,在取得徐大官的默許之後,她公然表示於蓧蓧和我的關係,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而孟小冬,更加幹脆。她居然以身相許,用她無邊的溫柔將我包圍,讓我根本無法掙脫她的束縛。

至於王常舉,都是在她的算計之內。王常舉在這盤棋裏就是一枚過河的卒子,完成使命後悄然湮滅。

難怪我把王常舉安排去徐小婷的工廠,孟小冬一直裝作不知道一樣,從來沒有過問過。

孟小冬是個心機很重的女人!我突然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個結論將我自己嚇了一跳,想起她在枕邊的無限風情,想起她慵懶無力的嬌柔,我多少次在心裏萌生出要用生命去保護她的想法啊!

黃婉什麽時候來我身邊我全然不知,直到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才將自己從茫然裏拉回來。

“剛才的女孩子是誰呀?”黃婉問我,臉上永遠保持著笑吟吟的狀態。

“一個熟人!”我說:。“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黃婉哦了一聲,沒再問下去,隻是叮囑我說:“等下在桌子上,一定要記得給錢處長麵子。”

“為什麽?”我沒好氣地問。想起那晚他在翁美玲床邊的醜態,我恨不得抽他一個巴掌。

“不為什麽!”黃婉掃我一眼說:“錢處長是我請來的,而且,他是我的領導。”

“他是你領導,又不是我領導。”我不屑地說:“我根本就不想與他這種衣冠禽獸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閉嘴!”黃婉斷然喝住我,深深看我一眼說:“年少輕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