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街:誰的青春不璀璨

蜜·戰_343、動靜有點大

美心在蘭花兒的指點下,果真睜大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我。

她的目光散淡無神,顯得茫然無措。我看著她,企圖從她的臉上變化看出來,她能認得我。

可是,我最終還是失望了。

美心沒認出我來,她突然笑嘻嘻地說:“是個帥哥。”

站在我身後的護士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捅額我一下說:“看看吧,精神患者都知道帥哥。”

我還沒說話,蘭花兒已經厲聲說道:“你不能閉上自己的嘴?在病人麵前,胡說八道些什麽?還有不有職業道德?”

護士被一頓罵,頓時羞紅了臉,扭捏著身體,說不出來話。

蘭花兒罵完,指著門外說:“你要無聊,去看看其他病人,有什麽問題,再來告訴我。”

護士如蒙大赦般走開,到了門邊,回過頭嘟噥了一句:“娘吔,這下拍到馬腿上了。”

我忍不住微笑起來,對蘭花兒說:“蘭醫生,你好凶的啊!”

蘭花兒沒理會我,看了看門外,低聲說:“美心,行了,你說吧。我是醫生,你瞞不住我。”

我驚訝地去看蘭花兒,她一臉嚴肅,目光盯著美心,一字一頓地說:“我是精神科的權威,能分辨是不是病人。現在他人來了,你說吧。”

蘭花兒這麽說話,我除了驚訝,還有憤怒。

美心是個病人,而她的話裏,含義就是美心根本不是個病人!更不是一個精神病人。她是裝的!

美心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不但目光散亂,而且精神萎靡。從那個角度看,都不像一個健康正常的人啊!

我甚至覺得蘭花兒的話裏透著無邊的侮辱!美心即便想裝病,也沒必要來裝一個精神病患者。她不會不知道,精神病院與監獄如出一撤。不但人身失去完全的自由,而且不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都得接受令人難以忍受的折磨與痛苦。

上次美心來過精神病院一次,她難道還不明白這裏的地獄般的痛苦?

蘭花兒沒有為我的神情變化而動搖,她看著美心的眼光一刻也不離開。

我隻好隨著她的目光去看美心,驀然發現,美心的神情起了變化。她本來笑嘻嘻的樣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憂傷,還沒容我反應過來,一串珠淚從美心的麵頰上滾落下來。

我大吃一驚,失聲叫道:“嫂子,你怎麽啦?”

美心雙手掩麵,肩膀聳動,不聞哭聲,但見淚水洶湧而下,穿透她的指縫,滴落在潔白如雪的被子上。

蘭花兒淺淺一笑,起身說:“你們說話,我去看看再來。”

我沒挽留她,蘭花兒是故意給我們留一個空間。她知道,隻要她在,美心不會開口。

果然,她剛一離開,美心便放下雙手,叫了一聲:“王者,我苦也!”

我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嫂子,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她的悲傷像水一樣漫過我的心頭,我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差點也掉下來淚來。我在想,如果不是我遇到王常舉,我就不會讓他把她叫來。如果美心呆在王常舉的老家,就不會發生後麵這麽多的事。

但我無論如何也沒想通的是,她為什麽要裝瘋?

王常舉出了意外,她可以回到老家去。畢竟在老家還有她和王常舉的骨肉,有王常舉的父母雙親。

“你過來!”她低聲命令我說:“我有話對你說。”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將耳朵遞了過去。

“常舉給我留了一份東西,你要想辦法拿回去。”

“什麽東西?”我驚奇地問。

“一個筆記本。”

“筆記本?”我又失聲驚叫起來。剛才還沉浸在蘭花兒的日記本裏不可自拔,現在又弄出了個王常舉的筆記本,究竟這些筆記本裏有多少秘密?

“在哪?”我追問她。

“不在我身邊。”美心輕聲說:“常舉說了,這個筆記本搞不好會帶給我禍害,他讓我轉交給你。可是我還沒來得及交給你,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誰?”

“我也不認識。他們說,如果我不交出筆記本,就要讓我死。”

“誰那麽惡毒?”我狐疑地問:“筆記本裏究竟有什麽秘密?”

美心不哭了,她定定地看著我,伸手在我臉上摸了一下說:“王者,你越來越好看了。”

我嘿嘿地笑,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本子裏有什麽,你自己去看。”美心淡淡一笑說:“如果不是這個本子,常舉不會死!”

“常舉哥的死與本子有關?”我糊塗起來,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嗯了一聲說:“他怕你因為這個本子而誤了你。”

“誤了我?”

“沒錯。因為裏麵有太多東西涉及到了你。”

我現在不僅僅是糊塗,還有莫名其妙的心態了。在梁大地的保險櫃裏,怎麽會有一本涉及到我的筆記本?

梁大地在筆記本裏記了我什麽事?以至於王常舉連命都可以不要?

美心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輕聲說:“筆記本是孫玉的。”

“孫玉?”我怕自己的叫聲驚動別人,趕緊捂住嘴巴。

怎麽又變成了孫玉的了?美心認識孫玉不假,孫玉來過別墅幾次,美心接待過她。孫玉在未出事之前,隔三差五來別墅找孟小冬喝酒。過去我以為她就是個寡婦,排遣寂寞孤獨而喝點酒非常正常,沒想到孫玉的這一切,都是有著預謀的啊!

“常舉哥是怎麽拿到的?”我問,耳朵卻聽著外麵的動靜。美心突然爆出來的這些事,比大片還要驚險刺激。她果然如蘭花兒的判斷一樣,她沒瘋,她是刻意躲在這裏的,用心良苦啊!

“沒說。”美心小聲地說:“王者,有人要了常舉的命,也會要我的命。隻要筆記本還在我手裏,我就一刻都沒安全感。”

“誰敢?”我幾乎是勃然大怒。朗朗乾坤,誰敢!

“這裏的水太深了!太黑了!”美心悄聲說:“你也要注意。我現在就是個活死人,我可以裝瘋,還是沒騙過蘭醫生。所以我想,其他人總會看出來,我有危險了。”

我沉吟一會說:“不怕,我帶你出院。”

“出不去的!”美心傷感地說:“我是被診斷為重度精神分裂症的人,除非生出翅膀飛出去。還有,就算我是好人了,他們也不會讓我出去。”

“他們究竟是誰呀?”我疑惑地問。

“我也不知道是誰。反正他們過幾天就會來看我一次。”她凝神算了一下,驚呼出聲說:“哎呀,今天應該是他們要來的日子了。”

我正要問她,蘭花兒急匆匆進來,拉起我就往走,低聲告誡我說:“有人來了,別出聲。”

美心聞言,趕緊往**躺,轉眼間,她就換上了一副散淡無神的萎靡神色出來。

穿過兩道玻璃門,最後一道鐵門前,蘭花兒叮囑我說:“如果他們問起來,你就說是來實習的醫生。”

“誰?”

“來看美心的人。”

“他們是誰?”

蘭花兒搖

了搖頭說:“具體是什麽單位我不清楚,但一定是有來頭的。每次來,我們醫院都有領導陪著一起來。”

她將手裏的病曆夾子往我手裏一塞,拿著卡刷開了門。

在她的辦公室裏,果然坐著三個男人。一看麵部表情,我的心裏就緊緊地一頓。

他們都緊繃著臉,看不出絲毫笑容。目光如刀,似乎要劈開所有的人。

我的出現讓他們有些意外,果然有個人問我:“你是新來的?”

我點點頭說:“是,實習生。”

我出來前,蘭花兒已經給我戴了一個口罩,將我半張臉都遮蓋住了。

來人哦了一聲,轉身去問陪他們來的醫院領導:“你們醫院來實習生了?”

醫院領導摸著頭想了想說:“還真是,前幾天剛來的一批,有十來個呢。”

來人就不說話了,看著蘭花兒笑著說:“蘭醫生,又要麻煩你了。”

蘭花兒優雅地微笑致意說:“沒事,沒事,應該的。”

來人就問:“病人情況怎麽樣了?”

蘭花兒脫口而出說:“穩定了一些,但要想康複,估計有一定難度。”

“治不好了?”

“也不一定。關鍵在於病人自己的身體素質。”蘭花兒伸手要過我手裏的病曆夾子,翻開看了看說:“這段時間用藥量減少了,病情基本穩定下來了。”

他們哦了一聲,互相對視一眼。

“要不,你們自己進去看吧。”蘭花兒邀請著他們。

“不了。謝謝蘭醫生。”他們客氣地說:“如果病人情況好轉了,麻煩蘭醫生告訴我們一聲。”

“沒問題!”蘭花兒爽快地說:“隻是我不知道去哪裏告訴你們啊。”

他們又對視一眼,低聲交談了幾句,其中一個為首的說:“蘭醫生,你是易美心的主治醫生,我們相信你。”

他從身上掏出來一個本子,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蘭花兒說:“有些事,不方便對外說,請蘭醫生理解。這是我的電話號碼,要有情況,麻煩蘭醫生打這個電話通知我。”

蘭花兒接過來看了看,塞進自己口袋說:“好!”

他們還想說話,蘭花兒擺擺手說:“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恕不接待了。”

醫院領導皺著眉說:“蘭醫生,你怎麽說話的?這些可都是國安的領導。”

“我不管國安還是家安,我這裏隻有病人。我要治病的,如果耽誤了,領導你能承擔責任?”蘭花兒不卑不亢地說。

這一頓搶白,將醫院領導弄得了個大花臉,他正要發氣,被國安的人攔住,陪著笑臉說:“沒事沒事!我們尊重醫生。”

我在一邊聽著,心像被皮條拉緊了一樣,緊張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沒料到美心的病居然驚動了國安的人,這麽看來,這裏麵的水還真深得看不到底!

國安的人告辭走了,醫院領導陪著他們走了一段路,送他們下樓後又轉了回來,氣咻咻地指著蘭花兒說:“蘭醫生,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這幾個人是國安局的人,得罪不起的啊!”

蘭花兒笑道:“我又不是特務、間諜,管他什麽國安國保的,與我有關係嗎?”

醫院領導恨恨地說:“說你年輕吧,你還不服。這些人,都是大爺,你這樣做,總會有吃虧的一天。”

蘭花兒不置可否地笑。

醫院領導也無可奈何,突然看到我,招招手讓我過去,一把拉下我的口罩,端詳我半天,疑惑地問:“你是來實習的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