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懷疑
雲栽路過廚房,見材料已經準備齊全,不免有些意外:“小姐,今日外麵攤販不都沒出攤麽?您是怎麽找到這麽多材料的。”
沈玉娘原本想直白說明真相,片刻後又覺得不太合適,擔心雲栽打趣,於是模棱兩可地開口:“一位好友,碰巧碰見了,就主動幫我找了。”
“小姐,您還有這麽神通廣大的好友?” 雲栽訝異地睜大眼。
沈玉娘不想再讓她八卦,於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先別八卦他為何神通廣大了,我隻知道再不快點弄好,真的要耽擱回香樓的生意了。”
事關生意,雲栽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快速替沈玉娘打下手。
各種各樣的材料在她們的相互協助下變成一份份美味的醬料。
雲栽累得有些抬不起胳膊,麵上卻綻出幸福的笑:“小姐,今日的材料比平日裏的還特別許多,感覺很新鮮。以後咱們可以都進這些麽?”
沈玉娘有些不確定地回應:“這些都是郊外來的,或許不可以大批量進,而且隻是幫忙一次,並不是做這營生的。具體行不行我還真不確定,等我有機會問問看。”
嘴上雖是這麽說,但沈玉娘覺得自己貿然去打擾李如意也是不合適的。
畢竟如今要見李如意都是借著蕭元易的東風。
如果要跟他分割開,自然要切斷所有跟他有關的人的聯係。
在這方麵,她心裏一向拎得清。
“小姐,您在想什麽?” 雲栽見她魂不守舍,有些奇怪地追問。
沈玉娘回過神來,端起醬料分進小盅裏,若無其事應聲:“沒想什麽,咱們走吧。”
將醬料分在所有小桌上之後,雲栽主動去往門口迎客。
隻是不料腳步剛站定,她就碰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林秋茹怎麽會來?
她心中雖鬱悶,卻還是笑臉相迎:“奴婢給側王妃請安。”
林秋茹聽見熟悉的聲音,高傲地揚起下巴:“喲,這不是雲栽嘛,還真是你們家小姐身邊忠心的狗,她都這麽落魄了,你也不離開?”
雲栽聽出她話裏暗含嘲諷意味,卻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如果沒有小姐,都沒有奴婢的今天,所以奴婢幫著小姐是理所當然的。側夫人裏邊請吧。”
林秋茹邁進一步,而後很直截了當地:“給雅間,再叫你們掌櫃的過來伺候我。”
“我們掌櫃的不伺候人。” 雲栽不卑不亢地開口。
這林秋茹擺明了就是要羞辱沈玉娘,她決定不允許。
林秋茹聞言,揚起手便要掌摑雲栽。
沈玉娘轉身時碰巧看見這狀況,連忙上前抓住她揚起的手:“你要做什麽?”
“你身邊的侍女你管不好,我替你管教一下怎麽了?她對我大不敬。”
沈玉娘自然沒有聽信林秋茹一麵之詞,將雲栽拉到角落,了解具體的狀況:“雲栽,方才發生了什麽?我了解你,你是絕對不會主動挑起爭端的。”
如今沈玉娘的身份在林秋茹跟前其實是沒有任何威脅力的。
這種情況下沈玉娘仍願意幫助自己,雲栽一往深想,眼眶當即紅了起來:“小姐,謝謝你,沒有你奴婢今日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傻子。”沈玉娘嗔怪地看了雲栽一眼,“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絕對相信你,現在先別顧著哭,同我說說方才的情況。”
雲栽仔細將來龍去脈回憶清楚,而後憤懣地添補:“小姐這麽多年都沒伺候過人,怎麽可能在今日伺候她呢?誰知道她會不會故意刁難你,她又不是什麽普通的食客。”
沈玉娘總算弄明白兩人之間的爭端從何而來。
她歎了口氣,“你也是為了我好,不過往後她說便任她說,你別回嘴,否則她就會拿你開刀。此事我來解決也是一樣的。”
雲栽也意識到了方才自己有些衝動,歉意十足地看著沈玉娘:“對不起,小姐,是奴婢太過衝動了。”
沈玉娘抬手撫了撫雲栽的鬢邊發,而後輕聲交代:“你去吧,這裏我來應付。”
雲栽猶豫地看了一眼林秋茹的方向,而後擔心地往庭院的方向去,想及時找到後援。
沈玉娘並不清楚她的心思,神色自然地走到林秋茹跟前。
林秋茹自然看見了主仆二人的行動,嘲諷地笑了笑:“一個仆人,也值得你做這些麽?沒想到你對一條狗都有憐憫之心。”
“有許多事,其實是不必考量值得與不值得的,想做便做了。何況雲栽對我很忠心,我從來沒將她當過是狗。隻有你,會將身邊很好的人當成狗,你隻顧你的心情,有想過她們的心情麽?”沈玉娘對林秋茹的態度十分不認同。
“日日顧慮這麽多?你當我是菩薩麽?”林秋茹回嗆道。
沈玉娘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笑著回應:“所以我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也不必過多交談了。你今日是來做什麽的?若是宣戰的,我這裏不歡迎,若是用膳的,我可以引你去雅間。”
“不必什麽雅間,找一處沒什麽人的地方,有些私房話同你說。”林秋茹的態度忽然開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私房話?
沈玉娘不清楚她到底在賣什麽關子,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自然可以,去後院吧,後院方便,有個亭子。”
林秋茹應承下來,而後跟上沈玉娘的步伐。
片刻之後,兩人停在後院亭子裏。沈玉娘點燃桌子正中間的火爐,而後開始燒水。待水沸騰之後認真沏茶。
茶湯顏色轉深,她將茶盞遞到林秋茹跟前,而後開門見山地:“也沒什麽好接待你的,吃口茶吧,然後說說你要說的話。”
林秋茹隻瞥了一眼茶湯的顏色,沒拿起茶盞去品茶,別有深意地詢問:“你就是用這些手段來對王爺的?”
沈玉娘不清楚這番話的真正含義,卻是沒忍住皺起眉:“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說得不對麽,你別以為你自己做得有多隱秘,有些事你想瞞也瞞不了別人,何況我覺得你根本沒想過攔,沒想到你都已經被休了,竟然還往上貼,我以為你多高潔了。結果同前夫駕一匹馬,說出城就出城?”提及她同蕭元易在一起廝混的“事實”時,她的語氣格外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