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探望
沈玉娘解釋了一大堆，蕭元易隻顧著發呆，一直沒搭理她。她猶豫了很久，才抬手在他跟前晃了晃，“欸，想什麽呢？這些折子要快點交上去，否則陛下該問起了。還好萬國朝會那邊你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如果有完善的地方再告訴我，我來解決。當天我會好好表現的，當然，如果能夠更早一步換回來就更好了。”
一雙手在跟前晃，蕭元易也回過神來，開始翻看折子，如往常一樣開始做批注，一言不發。
“你不想抄佛經吧，我已經抄好了不少，你做做樣子就行。”在折子差不多批閱完畢以後，沈玉娘又從袖中翻找出來自己抄寫好的幾卷佛經。
“沈玉娘，不要假惺惺的。” 她這樣的做法，沒有讓蕭元易心裏好受，反而讓他更加不痛快，沈玉娘更是如此，被冤枉本就覺得很委屈，可她還是強行振作起來，沒有去過多地怨懟蕭元易。
蕭元易卻總是拿著自己死板的看法來評判自己，人心都是肉長的。沈玉娘不可能從頭到尾都不在意，她有失落，卻還是強撐著精神解釋：“我沒有，我一直都是真心實意的，但這份真心沒有用。我不想再多解釋什麽了，以後你認為我做了什麽，我便做了什麽吧，反正我無論如何自證，你都不信的，不是嗎？如果不是這個突如其來的怪事，我應該早就被驅逐去府了。”
話音落下以後，沈玉娘不想再跟蕭元易多爭辯什麽，於是拿來一張熟宣紙，開始抄寫佛經。其實佛經她已經爛熟於心了，基本都不需要看原本的模樣就可以還原出來。換做是之前，她或許還會抄兩句便逗一下蕭元易。
如今沒有必要了。
她一腔熱情，換來的或許是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
蕭元易沉默地修改完折子以後，沈玉娘碰巧也抄好了佛經，她雙手折疊好以後，小心翼翼地收納在一旁，而後捧著折子，無聲離開。
看著她孤獨的身影，蕭元易不知道怎麽的，心忽然刺痛了一下。
“雲栽。”蕭元易朝門外喚了一聲。
雲栽當即打開門入內，上下打量她一眼，而後耐心詢問：“王妃，您這是怎麽了，有哪裏不舒服麽？怎麽感覺臉色有點奇怪。”
蕭元易緩解過疼感以後，顧不上多解釋：“給我拿杯茶水來。”
雲栽點了點頭，而後將茶水呈上前。蕭元易喝下以後，臉色也好看許多。
“王妃，要不要請郎中給您看看？您的狀況看起來不太好。”雲栽抿了抿唇。
蕭元易看了雲栽一眼，搖了搖頭，“不必了。”
他已經適應了這具身體，眼下不過是出現一點不適，他認為不必大驚小怪。
見雲栽準備退下，蕭元易心血**，低聲詢問：“有件事，需問問你。”
雲栽點點頭，等候在一旁。蕭元易斟酌了許久，方才開口詢問：“你認為本王妃是什麽樣的人，要事無巨細的，不用吹捧，我想聽你說實話。”
她跟在沈玉娘身邊許久了，沈玉娘所有做的事情基本都是在她的陪伴下，因此她基本清楚沈玉娘的所作所為。
雲栽沒想到沈玉娘會詢問這個問題，斟酌片刻，認真回答：“之前隻是覺得王妃不愛說話，什麽心事都愛藏在心底裏，也不愛抱怨，碰到什麽難題都是自己消化，很多事情王爺讓你做，你便做了，有時候奴婢心疼您，問您為什麽不休息，您說因為事情還沒做完，但總有一直做不完的事，奴婢總覺得，您可以自私一點，多為自己做點事。但您說您是王妃，您也有使命，一整個王府的人您不能不理不睬，我許久沒見過您這樣負責的人。但上天總愛跟您開玩笑，您再好，也容易被旁人誤會，但您從來不做多餘的解釋。其實奴婢覺得您，如果不當王妃的話，在江湖民間自由自在，說不定有更多的佳績。”
聽完雲栽描繪出來的沈玉娘的模樣，蕭元易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他所看到的人，基本跟她描述的不沾邊。
難不成平日裏沈玉娘會藏著掖著，不讓底下的人發現端倪？若是如此，也情有可原。
“你先起來吧。”從雲栽口中了解到一個截然不同的沈玉娘，蕭元易自然沒有再為難她的意思，等雲栽起身以後，示意她先出去。
日子平淡地過了一周，林秋茹的身子養好一些，每日就以身子哪裏不適為由，想讓蕭元易去探望她，沈玉娘去了幾回以後，發現哄人極難，頓時有些懊惱，可為了不暴露，隻能硬著頭皮去。
是日，有幾道緊急的折子需要批閱，沈玉娘好不容易從林秋茹那處脫身，火急火燎來尋蕭元易。
“你快看看這些折子，我批了一些，有些還沒解決，比較著急的。”沈玉娘坐下，在蕭元易查看折子的間隙，猛地喝了一口茶。
看她火急火燎的模樣，蕭元易皺了皺眉，“怎麽這麽著急？不是早就下朝了麽？知道著急還在外麵四處亂晃。”
沈玉娘覺得這一番怨懟實在是冤枉，她無辜地眨了眨眼，開口解釋：“什麽四處亂晃？是林秋茹說身子不舒服，我不過是代你去看看。即便是你，你也會去看，不是嗎？”
“這些折子雖然緊急，但是留給你的時間還是充足一些的。”沈玉娘緩了一下，方才繼續解釋。
意識到自己錯怪沈玉娘，蕭元易頓時有些尷尬，“是這樣子啊……”他抬手抹了抹鼻尖，“她身子如何？”
“沒什麽大礙，郎中來看過了，隻吩咐說好好休養，氣色不錯，你如果不放心我每日過去看看。”沈玉娘覺得，如今用著的身子，導致他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去關心林秋茹，那麽輪到她關心，也未嚐不可。
蕭元易似乎有些意外於沈玉娘會這樣提議，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沈玉娘擺擺手：“無礙的，快看折子吧，我還是照舊抄佛經。”
蕭元易看沈玉娘已經挪去另一邊，認真抄寫佛經，自己也自顧自低頭去看折子，時不時做出批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