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意外懷孕
第三十八章 意外懷孕
沉醉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並沒有著急著去找王阿婆，此刻天色還早，他不想去打擾到老人家。況且，他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小布，你乖乖待在家裏，我出去片刻就回來。”安頓了一下，沉醉便走出了院門。
身後小布有些委屈的扁嘴，捂著自己的肚子，慘兮兮的。
沉醉一出門便朝著街市上走去，徑直向著劉大爺的素麵攤子過去了。
劉大爺一看著沉醉，便微笑道：“是小沉啊，有好些日子沒見了。”
沉醉點了點頭，看著麵攤上食客不多，便對劉大爺說：“您老一會兒能否空出一點兒時間來，沉醉有些話想和您說說。”
劉大爺看到沉醉的麵上隱有憂愁之色，心中擔憂不已，忙道：“不忙不忙！來來，過劉大爺這兒來。”
沉醉繞過桌椅，同劉大爺站在麵攤子旁邊的一塊空地上。“事情是這樣的……”將王阿婆之事仔仔細細的同劉大爺交待了一番，沉醉才為難道：“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麽辦好了。”即便他不說，萬一有一日王阿婆從旁人的嘴裏得知，且不是要怪罪於他，甚至會更加傷心。王阿婆的年紀大了，沒有幾年好活了，倒不如讓她安安靜靜毫無煩惱的離開。
這件事確實有些麻煩。劉大爺暗忖，想了想後，回答說：“我倒是認為你不如將此事委婉的同王阿婆說過。這種事兒雖難過，但也總不能瞞著。”
其實，沉醉在馬車上想了好久，反反複複的，心中始終沒有個定奪。若不然，他也不會尋求劉大爺的幫忙。“可是……”他皺眉，長歎一口氣說道：“王阿婆的年紀太大了。”這若是有個萬一，他可就難辭其咎，悔恨一生啊！
劉大爺微微一笑，拍了拍沉醉的肩膀。“小沉啊，你怕是不知道。別看你王阿婆這個樣子，年輕時她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倔強女子。不僅孝順父母，在成婚後更是家中的一把好手。王阿婆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但還是將三個兒子個拉扯大了。若說起堅強來，怕是一個大男人都比不上啊！一會兒我與你同去，相信王阿婆是不會有事的。”
沉醉聽此，也隻能點了點頭，心中祈願：但願一切都像劉大爺所說。
旁邊兒的張大媽已經偷偷注意了他們半天了，後聽劉大爺一說，便雙手一拍，決定她也一起去。“小沉啊，這多了你張大媽，這事兒也好辦多了。女人家，總是好說話不是。”
如此，沉醉點頭，也覺得她所說頗為道理。
不一會兒，兩個人早早收了攤子，便同沉醉一同朝王阿婆家走去。
王阿婆一個人獨居，便住在沉醉家附近，相隔也不過隻有兩戶人家。聽到外麵兒有人叫門，便拄著拐杖連忙走出來。一看到是沉醉，便笑道：“是小沉啊，今個兒就回來了。”她以為沉醉是真的去臨安城辦貨，自然沒有料到他會這麽快就回來。
“王阿婆，咱們進去說吧。”張大媽站在門口，對她說。
王阿婆此刻才注意到這門外不僅隻有沉醉一人，還有兩個相熟的街坊，心中閃過一絲不妙，還是讓開門口讓三個人進了來。
關好院門，三個人就在院子裏的蘋果樹下坐下。蘋果樹上已經結了一個個小小的，青綠色的果子，看一眼就覺得要酸倒了牙。
“家裏沒有什麽好招待的。”王阿婆顫顫巍巍端了個茶盤過來。
見狀，沉醉連忙迎上前，將東西接過放在了院子裏的小桌上。
王阿婆笑笑，指著盤子上自己做的點心說：“來來，別客氣，都吃啊！”說罷，硬是給沉醉手裏塞了一根蜜糖麻花。
這可是王阿婆最拿手的點心，蜜糖麻花酥香甜蜜，讓人吃了一根還想吃一根。平日裏，是過年來才準備來吃的。王阿婆在家中閑著無事，便做了些，打算沉醉回來後打聽過自己兒子兒媳婦的消息，再托人送給他們去。
手裏攥著這根麻花，沉醉愈發的開不了口。喉嚨裏仿佛卡了一根刺，梗在那兒，難受的很。
“王阿婆……王大哥他，他……”咬了咬牙，沉醉艱澀的說道：“數月前，遭逢變故，人已經去了。”
王阿婆臉上一變，卻還是強自鎮定問道：“那我的大兒媳呢？”
沉醉低著頭，小聲說：“在聽說這個噩耗後一並去了……”
在他說完後，久久的都聽不到王阿婆的回應。
“王阿婆！”
張大媽驚叫一聲，沉醉連忙抬頭，正看到王阿婆眼睛一閉，整個人便似昏厥了過去。嚇得他連忙起身，將王阿婆接著。
“王阿婆！王阿婆你還好吧！”
緊閉的雙眸緩緩張開，那裏麵的悲傷看的沉醉心中一緊，愈發的覺得自己對不起人家。
“沒事沒事。”王阿婆小聲說，她微笑著道：“來，扶阿婆起來。”
沉醉小心的將王阿婆扶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不敢有片刻的放鬆。
見狀，張大媽連忙說：“王阿婆，你也別太傷心。這人逢在世的，哪個不遭遇點兒天災人禍的。您可得想開了啊！”
劉大爺也在旁邊附和著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別把什麽事兒都擱在心裏。王家大小子雖然去了，但你身邊兒可還有我們這些街坊呢！不就是個兒子嘛！有什麽大不了的，這邊兒不是還有沉醉嘛！”
“你說是什麽話！”張大媽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哪裏知道我們女人家的心事！”
哪知，劉大爺卻不滿了。他梗著脖子，怒道：“怎麽就不知道了！我老劉也是過來人，就行你是個寡婦，死了丈夫。我還一並死了老婆和孩子呢！”
“哼！那你也是個男人，不是女人！”
“說什麽……”
沉醉有些傻眼，緊抓著王阿婆的手臂，一張臉上全是茫然。這好端端的，這兩個人怎麽吵起來了？而且……還是為了一些個不知所謂的原因。
“哈哈哈！”
忽然，從旁邊傳來了一陣笑聲。沉醉看著王阿婆，擔憂道：“阿婆，您沒事吧！”
王阿婆咳嗽了幾下，搖了搖頭。“沒事兒，阿婆是被他們給逗笑了。是啊，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隻是死了一個兒子兒媳，不還有兩個兒子好好的嘛！再說了，我老婆子身邊還有你們這些街坊呢！”
沒想到這兩人的爭吵竟然一下子就紓解了王阿婆的心結，如此沉醉便也就放心了。他將那張銀票取了出來，遞到了王阿婆麵前說：“阿婆，沉醉沒用，隻要到了一百兩。”
王阿婆一怔，沉醉連忙解釋了一番，自然是略去了周管家的不友好，以及撫恤金實際是五十兩這一點。五十兩買了三條人命，在這世界上，窮苦百姓的性命果然是輕薄如紙啊！脆弱的一碰就破，而且貧賤的很！
“他這東家還算個好的。”王阿婆歎了口氣說，“當年孩子他爹去了，東家也不過陪了五兩。”
劉大爺同張大媽自然不清楚沉醉暗地裏偷偷給補上了五十兩，也覺得這周姓人委實還算不錯。勸慰了王阿婆，三人又在院中小坐了一會兒，便打算離去。
剛要走出門口，沉醉忽然想起來什麽，便說：“阿婆，那個包袱……我一會兒給你拿來。”
王阿婆眼中的悲傷一閃而過，笑著說：“阿婆就不要了。若小沉喜歡的話，就留給自己將來的孩子用吧！你可別嫌棄啊！”
沉醉連忙擺手說：“怎麽會！阿婆的手藝這麽好，這些東西到外麵買都買不到呢！”
“小沉喜歡就好。”
出了門，沉醉將兩人送到巷子口後，微笑著說：“沒想到大爺大媽竟然想到了這麽有趣的法子，不然沉醉還真的不知道怎麽讓阿婆從悲傷裏走出來呢！”
“哪裏是想出的辦法啊，這不是……”劉大爺連忙解釋說。
“這麽說來，您二位還真有默契。”沉醉笑著讚道。
“誰和他/她有默契啊！”異口同聲說。
沉醉一愣，隨即便笑道：“是啊，默契……”
一句話，就窘的兩人紅了麵頰，慌忙的同沉醉告辭離去。
“嗬嗬。”待兩人的背影越來越遠了，沉醉才笑出聲來。以前大家說的，他還不信。這經過幾次觀察後，可是愈發覺得這兩個人可真絕配啊！
解決了這件事，沉醉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家中。剛一進門，就看到一道灰影撲了過來。他一驚，連忙向旁邊躲去。
“小醉……”
委屈的語氣，加上熟悉的聲音令沉醉回神。他看著麵前有著成人麵容體魄卻帶著一臉童稚表情的少年，愣了下。“小布？”他不可置信的猜測道。
一襲灰色的衣袍，發絲散亂，臉上全是白色的麵粉，就連衣袍上沒有幸免。這……沉醉著實不明白了。他不過是出去了一會兒，怎麽回來後這孩子就好像有好幾年沒看到自己了。再看看他這模樣，是怎麽弄的呀！
歎了口氣，沉醉走上前用帕子給他擦了擦臉，才問道：“小布，你做了什麽？”
一張臉髒兮兮的，小布扁嘴，不開心的說：“小醉走了，小布餓。”然後，他露出了一張笑臉，“小布給小醉煮麵。可是……”他的臉又垮了下來，有些委屈的說：“小布不會。”
一股暖意從心中湧向了四肢百骸，讓他整個人從未如此溫暖過。抬手費力的拍了拍他的發頂，沉醉有些抱歉的說：“是我不好。”竟忘記了你還沒有吃飯，就把你一個人丟在了家裏。“小布乖，我這就去給煮麵。”
立刻，小布就眉開眼笑起來。跟在沉醉身後，一並去了廚房。
等到了廚房裏，沉醉才重重的歎了口氣。本以為見到小布的樣子已經是最為淒慘的，可是看著他滿地水漬麵粉的地板，盡是狼藉的鍋台，沉醉還是無法相信。罷了，這孩子左右是為了給自己煮麵，自己怎麽能責怪他。他四處尋找著圍裙，一回頭就看到了小布亦步亦趨跟了進了，以及期待的目光。
眸光一柔，沉醉拉著小布洗了手，讓他站在自己身旁。“我現在就煮麵，小布在旁邊跟著學哦！”
小布連連點頭，模樣很是認真。
沉醉從臨安城回來後，家中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也就隻有一些廚房裏的常見物品罷了。索性的是梁上還有一條臘肉，菜窖裏還有幾棵大蔥。
給盆裏舀了些麵粉，加入了適量的涼水，沉醉一邊和麵，一邊告訴小布說：“若是吃不準加多少水的話，就一點一點的加，直到麵粉可以揉成團，不沾手為之。”很快，一個圓滾滾的麵團就揉好了，沉醉又說：“揉好的麵要擱在盆子裏醒一會兒，不然煮出的麵條不會筋道。”
小布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這一點，沉醉卻並不是特別關心。他將臘肉取了下來，細細的切成小丁，而旁邊早已燒了熱水，將上次曬幹的蘑菇丟了一些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