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有靈犀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有靈犀
“便是這資料上記錄的，這個名叫林沐子的女人。”
“兩千兩白銀，預付一千兩。”
春麗先是被楊霏的話一驚，緊接著便是這高得離譜的價格。險些驚呼出聲，好在多年來在宮中的習慣阻止了她。
“春麗……”
“一千兩，您收好。”
“待事成之後，在下會派人上門去收尾款。夫人應該知道，這種人命生意可得小心謹慎啊！”
楊霏了然的點了點頭，似還有些疑問道：“你知道我住在哪裏？”
那人神秘一笑，道：“夫人可莫要小看了夜樓的本事啊！夫人，就等著在下的好消息吧！”
待那人離去後，楊霏才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這夜樓既然能將莫瀚宇調查的通透，自然沒道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同夜樓談生意，真是讓人又喜又怕啊！
“回府吧！”
臥室中熏香散發著甜膩的味道，似花香卻又有著一種草木的清香。清晨的陽光早已撒進，照在那嬌人兒的臉上，讓她翻了身，咕噥著繼續睡熟了。
榻上的男子微微一笑，看著她帶著睡熟暈紅的小臉，滿足的笑了。
空氣中還殘留著若有似無的情欲味道，兩個人的身體在方才還緊緊的糾纏在一起，濕潤的體液還殘存在身體被褥上，就這樣她卻已經睡熟了。果然是因為昨夜自己的饕足，讓她累到了嗎？
男子憐惜的摸著少女柔嫩的臉頰，臉上的表情愈發的柔和了。愛憐的吻輕輕印在她的額頭，男子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拎起散亂在一旁的衣袍，躲到外間去穿衣了。
待男子離開，榻上的少女倏然睜開雙眼，眼神清明哪裏有一絲睡意。即便是相識許久，但她仍舊不會讓自己陷入深眠中，尤其是在身邊還有另一個人的情況下。在睡夢中，人最容易露出自己的弱點，甚至會暴露自己。她真的很怕自己入睡後再次陷入噩夢，讓這個人察覺了。
那個夢已經有好久不曾夢到了，但就在最近卻又悄悄的光臨了她的記憶。漫天的大火，血紅色的地板，掙紮在死亡邊緣的那一張張淒慘的麵孔……唯有親手將自己的仇人送入地府，她才能告慰那些無法平息的亡靈。
血的味道啊，已經離得不遠了。唇角勾起，少女輕輕闔上雙眸，淺淺的入睡了。
醒來時，大約是正午了。男子並未在房中，她睜開雙眸走下床榻，毫無顧忌的**身體走進了浴間。浴間裏一桶熱水正冒著熱氣，她諷刺一笑，暗道：果然是寵愛啊！
讓自己浸入到溫熱的水中，緩解了肌膚上讓自己厭惡無比的感覺，右手伸到身下，將身體中粘膩惡心的**盡數弄幹淨。她咂了咂嘴，感覺口中依然存在著若有似無酸甜的味道。這避孕的藥丸製成這種味道，真是厲害。若是在花樓中，那些藥汁才難喝呢！腥臭的味道，讓人都想要嘔吐，也不怪大家都不願意喝了。雖然在入樓的那日起，她就被絕育的藥丸，但難保這藥不保險。她可以賠上自己肮髒的身體，卻不願為仇人之子懷孕生子。哪怕是懷了，她也會毫不客氣的打掉！
她這樣身負家仇，雙手沾滿血腥的人生出的孩子一定是個怪物吧！
“哈哈哈哈……”
空蕩的浴間中回蕩少女淒涼的笑聲，讓甫一進門的莫瀚宇一怔。他慌忙跑進浴間，卻又聽到少女帶著各種情緒的笑聲。“沐子？”
“哎？小宇，你回來啦！”少女驚喜的回過頭，張開手臂。“抱抱。”
莫瀚宇怔怔的上前將她攬入懷中，霎時感到整潔的衣袍濕了一片。
“哈哈，上當了！”少女眨了眨眼說。
無奈的看著濕掉了前襟，輕輕點了點少女的鼻尖，問道：“剛才在做什麽？”
少女笑道：“我在練習各種笑聲啊，很好玩的！”扳著手指頭，她一一解釋：“有傷心的笑，有開心的笑，有撿到金元寶的笑，有吃到好吃的點心的笑……”
莫瀚宇鬆了口氣的表情落在少女眼中，讓她心中閃過一絲笑意。啊，果真是好騙啊！若不是感覺到他進門，她何必要刻意發出那麽多古怪的笑聲來掩蓋先前自己無意識的大笑。
“小宇，肚子餓了。”她扁了扁嘴，說道。
“今天有你喜歡的魚湯，一定要多吃一點啊！”
“嗯！”大大的點了點頭，少女開心道：“肯定很好吃。小宇，幫人家出來啦！”少女從浴桶中站了起來，遍布愛痕的白皙肌膚在熱水的潤澤下散發著一種瑰麗的色彩。
男子的喉頭一動，眼中閃過一絲灼熱。
“好冷哦，快一點啦！”少女嬌聲喚道，眼底卻閃過一絲不屑。口中說著多麽在乎，多麽喜愛，不過是對這具身體罷了。畢竟，自己可算是他懂得把控欲望的啟蒙者呢！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總會對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更加在乎不是。
光裸的嬌軀上帶著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幾乎美的不可思議。莫瀚宇有些難堪的轉移視線，小心的扶著她從浴桶中出來，生怕她的身體觸碰到自己，讓對方察覺自己竟悄然情動了。
隻是，他這一點計量怎麽會被林沐子看在眼中，隻是愈發的覺得虛偽罷了。
午膳依然是兩個人一起吃，林沐子穿上了一襲豔色的衣袍，微微敞開的衣領中在低頭夾菜的時候便能看到那細微的丘壑。莫瀚宇恨不得將整個人都埋到飯碗裏去，生怕自己的眼睛黏在她身上。雖然麵前的少女是自己的愛人，但往往都是她先挑起兩人間的欲望，總覺得自己有些被動，更多的則是羞澀。
真是的，怎麽感覺沐子最近越來越嫵媚了，讓自己恨不得將她塞進自己的身體中才是。
“小宇，那個什麽公主的怎麽樣了？”
莫瀚宇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也難怪，自從娶了安平公主後，就隨便將人往院子裏一扔，那個地方離這小樓和有段距離，他都忘記這府中有這樣一個人了。
“應該，和以前一樣吧。”他不是很確定的回道。
“這樣啊。可是小宇不去她那裏真的可以嗎？”
“沒關係的。”
“但人家是公主啊，而且是皇帝的妹妹，權利肯定很大的。雖然打算離開了，但萬一她突然發難……”
林沐子的擔憂不無道理，讓莫瀚宇不由得放下筷子，思忖了一下。“沐子說的也對……”
林沐子心中暗暗覺得諷刺，嘴上卻說：“嗯，這樣就好。”
沒頭沒尾的話讓莫瀚宇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便說：“快吃吧，仔細菜涼了。”
吃過飯不久，莫瀚宇便說有事要離開一會兒，林沐子笑著將他送到門口。待他人下樓後，才順著窗戶的縫隙看去。莫瀚宇下樓後，便朝著一排修建整齊的房子走去。
“果然是去了啊！”口中說著諷刺的語調，眼底卻泄漏出一絲傷心。花樓中的姐姐們說過的話她都忘記了嗎？這個世上，男子皆薄幸啊！況且他現在還不知曉自己的身份，若是知道自己曾經如此的肮髒，怕是會嫌棄到底，棄之若履吧！
輕輕將窗子合攏，林沐子朝軟塌走去。早上沒有睡好，現在終於可以小睡片刻了。
卻說莫瀚宇站在回廊下，踟躇了半天才走過去將那房門敲響。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應答。看著外麵並沒有伺候的下人，他不禁皺了皺眉。雖然他對這公主並沒有什麽好感，讓若讓人知道她剛進門就被府中的下人怠慢了，穿出去也不大好聽啊！
“誰啊？”正準備離去，忽聽裏麵傳來一個聲音，緊接著房門便被打開了。
走出來的是名穿著翠色衣裙的丫鬟，模樣略微普通，她看著莫瀚宇上下打量了下，忙堆起一臉的笑容。“是駙馬爺啊，快快進來。”
房間中的楊霏撫著自己的鬢角，整理了下衣裙的皺褶，才鬆了口氣。剛才她同春麗剛回到屋中，便聽到有人敲門，忙將衣裙換下，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人察覺到。
“春麗，是誰啊？”
“公主，是駙馬來了。”
楊霏一怔，便見一名容貌頗為俊逸的少年走了進來，不正是莫瀚宇。想到還在櫃子裏放著的那本藍皮小冊子，她的心中不由得火大。
身著牡丹華裳的女子靜靜坐在那裏，眉宇間帶著幾分怒意，俏臉上脂粉略施帶著幾分蒼白。
平心而論，安平公主的樣貌比林沐子還要美上幾分。隻是此女在宮中的風評一向不好，到讓人沒有注意到她的容顏。
莫瀚宇進門後看著安平公主，心中閃過一絲愧疚。他們二人之間也就隻存在這個一個夫妻的名分，自己應盡的義務從未有過，不禁讓她獨守空房還受到府中下人們的怠慢，說起來是自己的錯。但賜婚一事自然不容反駁，他若拒絕不禁父親不會準許，就連皇帝也定會拿他們莫家好看。
因而，踟躇了下，他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公主在這府中住的可好？”
楊霏正要出言諷刺，腦海中卻閃過一名少女的容顏，於是便微垂眼睫，一臉柔順道：“這府中卻還是不錯的。”
聽她這樣一說，莫瀚宇更覺愧疚，她竟然沒有對自己抱怨。“公主，都是瀚宇的過錯，還望公主莫要怨懟這府中之人。”
“駙馬何錯之有，真是說笑了。”
被她這一接話，莫瀚宇反而不知說什麽是好，有些不知所措。他原先聽說這安平公主可是驕縱的很，若真是那樣倒是好解決，可如今看到真人卻發現以往那些傳言果真是不可相信。“我聽說公主在賜婚之前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
楊霏眼珠子一轉，回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本宮已經嫁入這莫家來，自然就是莫家的媳婦兒，駙馬無需介懷的。”
聽她一說，莫瀚宇不禁有些著急，這和他事先的計劃不符啊！“公主若是願意的話，瀚宇可以還公主一個自由身。”
然後和那個小賤人雙宿雙飛嗎？真是想得美！楊霏心中閃過一絲不屑，卻溫柔笑道：“駙馬說的哪裏話，本宮已經是駙馬的妻子，這等話以後還是莫要說了。”
“可……”
“不知駙馬近來都在忙些什麽？本宮自新婚那日，都不曾再見過駙馬呢！聽下人們說，駙馬一門心思讀書，本宮聽到後深感欣慰呢！駙馬這般好學，真是我大夏學子們的典範啊！”
被楊霏的話給堵了回去，莫瀚宇在屋子裏坐了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待他走後，楊霏對春麗吩咐道：“去將他碰過的東西通通拿去燒掉，本宮嫌髒！”
入夜，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潛入到右相府中的書房中。
書房此時無人，四周黑暗，安靜的大約隻有外麵傳來的秋蟲最後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