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人活如豬!
黑暗的幕布被揭開,囚車中的上百人被獄卒依次抬出,直至輪到靜躺在最深處的男子時,他本該緊閉的雙眸卻在黑暗中猛地睜開。
“啊……”
未來得及驚呼出聲,淩蕭便在瞬息間擰斷了他的脖頸。
其餘獄卒剛剛回眸,卻已不見淩蕭的身影,隻餘背後不斷升起的刺骨涼意!
“怎,怎麽回事!”
一名獄卒顫抖著身軀,在四周不斷瞭望,卻未發覺周身的黑暗已格外深邃,直至將他們全部淹沒!
片刻,淩蕭自黑霧中走出。
為了不打草驚蛇,鬧出太大動靜,淩蕭極大程度地釋放夢魘之魂。
這一舉動,也讓他有一絲恍神。
目光鬥轉,冰冷的案桌上擺放著散發異樣氣息的刀具。
剔骨刀入手硬冷,握在掌心卻讓淩蕭的神識都激起了少許的漣漪。
“這刀被符印和煉器師煉製過,可剔除未修行之人的潛在意識和記憶。”邪逝子沉聲說道。
淩蕭沉默不語。
隨著手掌緊握,剔骨刀在他掌心化作齏粉。
淩蕭側目,瞥了眼倒在一側昏厥不醒的數百人,他們大多為樣貌較好的年輕女子。
可無論出身背景,隻要被帶到此地,就會被磨滅一切認知。
男子淪為卑賤的勞動力,女子則是泄欲和生育的工具。
收回夢魘之魂,淩蕭氣息動**,幽深的眸子銳利如刀。
他本可置身事外,卻又在內心掙紮的片刻,走向了昏厥不起的一眾獄卒!
午後
結界的光並不刺眼,反而帶著一股溫潤的暖意。
潛出地牢,淩蕭隱下氣息,不斷打量著四周,這裏被一眾侍衛稱為【飼養區】。
兩側是一處又一處由柵欄圍起的飼養圈,遠處的外圍建築著少許的石屋,稀稀落落地坐落著。
奇怪的是,這裏雖然髒亂,卻並不腥臭。
定期打掃,也可能隻是為了不影響那些將領的興致。
飼養圈,按照年齡和性別,分別關著衣不蔽體的人。
他們大多眼神空洞,口中發出“咿呀”不止的叫聲,四肢趴伏在地,沒有自我的認知,亦沒有清晰的神智。
隻是遵循著生的本能,漫無目的。
叮叮叮——
刺耳的鍾聲響起,一個個身著胄甲的侍衛掂著碩大的木桶,為這些人投喂飯菜。
“滾你媽的,別搶!”
一聲厭惡的怒斥,一名負責投喂男性飼養圈的侍衛,一腳將趴上前方的肥胖男人踹向遠處。
被踹飛的男人捂著身體,在地上猙獰打滾,卻不敢發出一聲叫喊。
其餘男人似是被威懾到,目露怯意,顫顫驚驚地支持著四肢後撤。
其餘侍衛似是司空見慣,並未阻攔,反而對自己投喂的人肆意謾罵,拳腳相加。
而在另一側,望著身前,不著片縷的數十名妙齡女子,投喂的侍衛眼光**欲。
並未在意其餘人,侍衛撈起地上吃食的女子,粗暴地將其按在身下,解開腰甲。
女子並未反抗,反而麵露潮紅,享受著野蠻獸欲帶來的**。
而這,也並非個例,張望上百處柵欄,皆是如此。
一切好像司空見慣,是在尋常不過的日常。
殘暴、縱欲、**的肆意獸性,成了這裏的主調和秩序。
不久,坐落在稍遠處的一些石屋內,徑直走出數名身著華衣的妙齡女子。
她們眼神清澈,麵容較好,身段更是曼妙。
大多體態優雅,從口中發出“咯咯咯”的銀鈴笑聲,若無其事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可
在她們清澈如泉的神色中,卻帶著一根刺。
那是極為隱匿的下流和齷齪。
似乎是看到別人受辱,才能讓她們肮髒的身體和“不知所謂”的內心,得到撫慰。
這些【豬】明顯有了一些認知和思想。
因為她們不用被圈養在柵欄之中。
不用衣不蔽體,能身著華衣。
也不用趴伏在地,用四腳走路,像牲口一樣吃食著地上的殘羹。
在這混亂和喧囂的世界中,她們是特例。
而讓她們唯一可擺弄的,就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姿色和身段。
藏匿在黑暗中的淩蕭看了良久,這才緩緩回眸。
他見過無數人間煉獄,弑殺之人沒有上萬也有數千。
可
就是這樣一副不露一絲血跡的場麵,卻讓他在這溫潤舒適的結界中,感受到背脊發寒,全身顫栗。
遙遙望著遠處的由白石堆砌的高牆。
淩蕭有些呆滯,石牆僅高百丈,可在這一刻,卻顯得那般厚重森然,高不可攀!
它猶如地獄的閘門,完全釋放了人性的卑賤與惡!
淩蕭喉間蠕動,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什麽,停留在半空的右手也被他無力的收回。
如果最開始是憤怒。
那現在,在淩蕭的心裏,他能感受到最多的,就是徹頭徹尾的悲哀。
將人變成豬。
隻需要抽走男人的脊椎和血性。
拿走女人的廉恥與善良。
真的就如此簡單。
可他們在被剔除記憶和認知後,當真沒有清醒過來嗎?
答案不得而知。
時間悄然而逝,投喂時間結束,刺耳的鍾鈴聲再次響起,所有侍衛不得不意猶未盡的離去。
而在此時,一名侍衛踉蹌的從地牢中跑出。
他神色慌張,慌亂之下取出了傳音玉。
“周,周統領,和賈統領……死,死了,快,快報告將軍,快去報告將軍!”
不久,整座石之城動**,所有侍衛暗部全部出動,有序列隊,仔細的搜查每一處角落。
因為他們清楚,有人已悄無聲息的潛入其中,並藏匿在不為人知的陰暗裏,悄然觀察著這一切。
藍廷心中自然清楚,當石之城百丈高牆的最後一塊遮羞布被扯下,他所暴露的陰暗,將會在頃刻間肆意到整個帝國!
為此,他不能讓淩蕭活著離開。
藍廷要找到淩蕭,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淩蕭!
藏匿在一座屋簷拐角的淩蕭見到此景,輕然皺眉。
“嗬,你還真是讓我意外,我原本以為,以你現在的性子,是絕不會去管這些閑事。”邪逝子打趣的說著。
淩蕭目光陰冷,麵色如常。
“殺那些獄卒,是因為我還保留著一絲身為人的認知,”淩蕭頓了頓又接著開口,“但那些自願被喂食圈養的卑賤貨色,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世間千般,我不否認人性的卑劣,但唯有深藏靈魂的尊嚴傲骨,決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