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你不是他
第四百八十二章 你不是他
淩波清仙相邀飲茶，江餘想了下，還是婉拒道：“這個就不必了，來日方長呢。”江餘笑道。
“師兄知道我住在哪裏，我還不知道師兄住在哪邊呢。”淩波清仙說道。
“這個容易，你若願意，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江餘笑道。
“好啊。”淩波清仙滿口應承。
江餘帶著淩波清仙，前往自己平時在雲無仙境之中的住所，其實江餘的住所，最開始是魅兒給搭建的，後來在其他人的幫助下，逐漸擴大，最後儼然和個小宮殿差不多了。
“就是這裏了。”江餘在雲頭指著下麵，而後落下雲頭，淩波清仙也隨之飄落。江餘的居所，除了江餘以外，就隻有一個在這裏伺候他起居的紅柔一個而已。江餘在這裏修行，其實用得著紅柔的地方也不多，紅柔多數時間，也都是在修行。她正在院落之中打坐，忽然看江餘回來了，身後還帶著一個女子，她微微驚訝，因為她也看的出來，那個女子隻是魂體，若是尋常人怕是會嚇得夠嗆，但紅柔也見過不少次玉珥了，便也見怪不怪了。
“主人，這位是？”紅柔主動迎上來問道。
“客人，準備點茶點吧。”江餘對紅柔說道，紅柔應聲而去，江餘則讓著淩波清仙，讓淩波清仙和他一同進入屋中落座。
坐好之後，淩波清仙看著周圍，道：“如此熱鬧的地方，師兄不覺得煩麽？”
淩波清仙所指的熱鬧，自然是說江餘的居所周圍，目光可及處，到處都能看到修行的人，以及他們的居所。在雲無仙境裏，這裏的確是算是熱鬧的了。
“不會啊，這裏的人也都是修行的人，談不上吵鬧的。”江餘應道。
江餘和淩波清仙而後聊的話題，就都是關於法術上的，江餘發覺，這淩波清仙在法術上，有過人之處，常能讓他茅塞頓開，許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和她隨便聊聊，就勝過自己苦思冥想很久。
“師兄，你笑什麽？”聊到一半兒，江餘忽然發笑，淩波清仙不明所以，有些不懂的問道。
江餘道：“虧我還叫你師妹，可若論及法術，你可比我厲害多了，我該叫你師姐才對啊。”
“好啊，這樣也行。”淩波清仙有些俏皮的，毫不客氣的說道。
江餘聞言，哈哈一笑。淩波清仙卻收斂笑意，認真道：“這些隻能是玩笑啦，我隻是鈞天眾，師兄你可是玄天奇人，咱們的境界差得遠呢，我能在師兄麵前講術法，那是因為師兄不擅長這個，若論及劍道，師兄可是劍道之祖呢。”
江餘淡淡一笑，道：“我現在也不過是個初學者而已。”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而紅柔也沏好了茶，端了上來。其實令紅柔有點納悶的是，一個魂體怎麽喝茶呢？她可從未見過玉珥飲茶或是吃東西。所以茶送上來後，她就站在一邊，盯著淩波清仙，看她怎麽喝。便見淩波清仙隻是玉手輕輕一拂，那熱茶便沒了熱氣，便是一點茶香都沒了。
“這……”紅柔看的目瞪口呆，而江餘也覺得新奇，卻沒說什麽。
“這茶不錯，想不到師兄還是一個製茶高手。”淩波清仙說道。
江餘搖搖頭，道：“這茶可不是我弄的，是內子曬製的。”江餘一句話，令淩波清仙一怔，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樣，好半天才道：“師兄……你成親了？”
江餘點點頭，道：“是啊，怎麽了？”江餘不解道。
“難以想象。”淩波清仙說道。在她心目中，伯陵大神，那是一個執著於劍道，心中有劍，有天地的人，並不縈心於兒女情長，如今在他麵前的伯陵轉世，竟然說自己成親了，這如何不刷新她的認知。
江餘聽了她的話，哈哈一笑道：“若整日隻是修煉修煉再修煉，即便長生不死，與天地同壽，整日麵對的都是功法，我想那才是要悶死了。修行路上，有人陪伴，但凡有絲毫的進境，有人一起笑，一起哭，不是很好麽？”
“這……”淩波清仙怔了怔，有些失神，道：“師兄，你變了不少……不過……”淩波清仙下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她想了想，道：“若有機會，我一定要拜會一下嫂夫人。”
江餘點點頭，道：“當然可以，不過冰塵不在此間，她還在忙雪仙教的事，你若想去找羽兒的話，倒是隨時可以。”
“啊……”淩波清仙愣了，許久才道：“師兄你有兩位夫人？”
江餘搖搖頭，淩波清仙方才舒了口氣，卻聽江餘道：“是不止兩位。”而後江餘將自己的事，盡數說了，淩波清仙隻覺得腦中炸雷陣陣。淩波清仙是上古神邸，和玉珥差不多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和江餘的三觀完全不一樣。在上古時代，一夫一妻才是常理。而對江餘而言，他出生的雪漫大陸，那是一個隻要你實力足夠，妻妾成群也不算什麽的地方。所以麵對江餘如此泰然自若的說這些，淩波清仙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師……師兄，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淩波清仙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思緒煩亂，或是全都有，站起身來，對江餘說了告辭，而後就禦風而去了。
看著淩波清仙匆匆而去，江餘撓撓頭，道：“什麽情況。”卻聽一旁的紅柔噗嗤笑了出來，江餘側目看著紅柔，一伸手，道：“過來。”紅柔輕挪蓮步，三兩步就來到江餘身邊，江餘輕輕一拉，就將她攬入懷中。用手指刮了刮紅柔的脖頸和臉頰，道：“你剛才笑什麽。”
“我笑主人不懂女人心。”紅柔溫和的說道。
“怎麽？”江餘不解。紅柔道：“明顯剛才那位姑娘，對主人有意思啊。”聽到這話，江餘扶額，道：“你家主人又不是有**氣場，走到哪裏，姑娘就喜歡到哪裏。再者，你知道那個人是誰麽？”
“不知道她是誰，但她終究是個女人。”紅柔笑著說道。
江餘搖搖頭，道：“不一樣的。”
紅柔想了想，道：“的確不一樣，這位姑娘的形貌，堪稱絕麗，不輸給冰姐姐和魅兒姐姐呢。”
江餘一歎，道：“我不是說這個。”江餘的意思很明顯，淩波清仙畢竟是鈞天七十二眾之一，兒女私情之類的東西，如果她縈繞於心，那麽當初在無涯苑，她肯定達不到鈞天眾這麽高的水準。而至於她剛才的表現，江餘心中猜測，多半是因為自己和她心中的伯陵，區別太大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那主人說的是哪個？”紅柔俏皮的問道。江餘聞言，低頭看看紅柔，方才想起來剛才紅柔說的那些，在紅柔的翹臀上拍了一下，道：“小丫頭，幾天沒管教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是啊，誰讓主人放縱我呢。”紅柔俏笑道。江餘見此，低頭在紅柔的額上親吻了一下，道：“看一會兒我怎麽收拾你。”紅柔沒說什麽，依靠在江餘身上，感受江餘的溫柔。對她而言，現在的生活，比過去在牧雲城可要幸福快樂多了，她心中說這樣的日子，最好不要終結，一直這樣下去才好。
似這樣，江餘每天都去無涯苑修行，而少不了常碰到淩波清仙，可是也不知怎得，淩波清仙似乎是怕了江餘一樣，每次江餘和她說話，她都匆匆離去，讓江餘有點摸不著頭腦。
終於有一天，江餘忍不住了，便在淩波清仙再度打算找借口離開的時候，江餘搶先道：“師妹怎麽了，為何一直躲避我？難道是我哪裏做錯了麽？”
一句話，問的淩波清仙愣住了。過了許久，淩波清仙才苦笑一聲，卻什麽都沒說。江餘想了想，猜測般問道：“若我所猜不錯，師妹……應該是仰慕伯陵大神許久的人吧。”
“啊……”淩波清仙似是被點破了事實一樣，嚇得後退了一些。江餘看她如此，知道自己所猜的不錯，便繼續道：“其實我想師妹是誤會了，我雖是伯陵轉世，但我有自我的意識，我是伯陵，也不是伯陵。準確的說，我更喜歡別人叫我江餘，承認我是江餘。”
江餘一番話，淩波清仙聽的愣住了。許久才輕舒一口氣，遙望遠方，似乎是看向遙遠的過去一樣，淡然道：“你不是他……”
江餘聞言，哈哈一笑，道：“當然不是，不過我不是他，還叫你師妹，是不是不妥？”
淩波清仙搖搖頭，道：“這個倒是無妨。”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江餘有了異樣的差別感，因為之前的淩波清仙在自己麵前，完全是怯生生的，看上去沒有多少自信一樣，而如今說出這句話，卻是自信滿滿，看上去正常多了。
江餘想了想，道：“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說完這話，江餘便將淩若雪的事，簡要的說給淩波清仙。淩波清仙聽了江餘的敘述，也是麵露驚訝之色，道：“世間還有這樣巧合的事？”
江餘點點頭，道：“是啊，不可思議吧。我開始也以為你是她呢，可是你也並不是啊。”
二人相視而笑，是無奈，也是尷尬。江餘想了想，道：“那重新認識一下吧，可以叫我江餘，不必叫我師兄。”
淩波清仙聞言，淡然一笑，道：“好啊，嗯……淩波清仙是我在鈞天眾之中的稱號，我的本名叫瀟。”
“瀟？”江餘一怔，便見淩波清仙手上一動，靈氣飛舞，一個瀟的古體字，就空中閃爍著金光，半天才消失。
“隻有一個字？”江餘納悶道。淩波清仙點點頭，道：“我們那時，女子若非貴族，都是沒名字的，我這個名字，還是至尊賜的。嗯……允許你叫我師妹。”淩波清仙微笑著說道。
“你本事可比我大多了。”江餘有點尷尬的說道。淩波清仙卻笑笑道：“可我現在沒有肉身，真的打起來，可不是師兄你的對手呢。”
江餘輕輕一歎，心中卻好受了不少，心說淩波清仙終於對自己不閃不避了，自己可以好好的和她探討關於術法方麵的事了。
就這樣，江餘的修煉，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平平靜靜，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江餘的雙極劍心大有進境，而進步最大的，則是紫雷訣，在淩波清仙的啟發和開解下，江餘竟然奇跡一般的，將紫雷訣練到了第四重。這紫雷訣練到第三重的時候，江餘就已經感受到它強大的威力了。而練到第四重的時候，江餘已經不敢在雲無仙境之中使用了，因為這紫雷訣的殺傷力太大了。
就在江餘苦心修行的時候，玉冰塵卻派人送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荒州大陸，現在說了算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袁平，那是世俗的王，而另外一個，則是雲清，平民眼中的雪仙教神邸。雪仙教在荒州大陸上，到處都有組織，他們是維護荒州穩定的基石，然而就在最近幾天裏，荒州好幾個城市的雪仙教的集合地，都慘遭襲擊，死傷慘重。而每一次襲擊都來的悄無聲息，根本都不知道是什麽人幹的，而說來也怪，這些襲擊者，在襲擊之後，都會留下書信，書信的內容大致就是說，如果江餘躲著不出來的話，他們就一直這樣下去，把雪仙教掃平為止。
“奇怪了。”江餘撓頭，心說是什麽組織敢這麽在荒州幹。江餘想不通的，不是因為他覺得沒人會這麽幹，而是目標太多，反而不知道是誰幹的，畢竟雪仙教的底層的話，修為都是殘次不齊的，若說能做到這樣的襲擊不留痕跡，能做到的宗派還真不少，最起碼的，天道盟，甚至神武宗，都能輕易做到。隻是對他們而言，這樣做除了激怒自己以外，沒任何實際利益，畢竟荒州他們是奪不回去了。
江餘收到消息以後，還是去了一趟無涯苑，和鹿翁，還有淩波清仙說清楚了這些事。
“師兄要多久次回來呢？”淩波清仙看著江餘問道。
江餘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我想快的話十多天吧，慢的話，我也不知道呢。”
“嗯……”淩波清仙想了想，道：“師兄能不能帶我出去看看，我還沒離開過無涯境，外麵的新世界，我還沒見識過呢。”
“不行。”沒等江餘說可否，鹿翁直接否定道，而後看著淩波清仙道：“你神魂能保存至今，已經不易，那是因為此間靈氣豐裕，若你離開此境，就有神魂盡散的危險，若你不小心，神魂散盡了，那就悔之晚矣了。你若想想出去，便等你修出肉身再說吧。”
“那要等多少年啊……一百年，還是一千年……”淩波清仙少有的露出有些絕望的神情，對她了解多了，江餘也發覺這淩波清仙有的時候，也有慵懶的小脾氣，對修煉的事，也和常人差不多，練著練著，也有煩躁的心。這一點，和淩若雪是完全不同的。
鹿翁聞言不語，江餘想了想，道：“沒有其他比較穩妥的方法麽？”
淩波清仙忽然想起了什麽，道：“對了，師兄之前我看到的玉珥姑娘呢？她還在麽？”江餘修煉的時候，玉珥經常出來圍觀，淩波清仙雖然沒和玉珥說過話，卻也知道玉珥的存在。
“她還在劍中，怎麽了……”江餘納悶道。淩波清仙欣喜道，那就簡單了，隻要她許可，我也可以依附在天泣劍中，那樣的話，不就可以安全的出去了？“
“這……”江餘側目看看鹿翁，鹿翁一閉眼，道：“你們的事，我不管。”一句話，引得江餘笑了。他知道，鹿翁這個人心腸還是很好的，如果真的有危險，他就會和剛才一樣，立場堅定，絕對不同意。而如今說了這話，明顯就是間接的確定，這個方法是可行的。
江餘將玉珥叫了出來，和她把這件事說了。玉珥就心裏而言，是不願意的，可是也不好就這樣掃了主人的麵子，便對淩波清仙道：“好啊，隻要你不嫌窄就可以。”
“怎麽會？”淩波清仙輕笑一聲，身化白煙，附著在天泣劍之中，而江餘將天泣劍收起，藏入自己丹田之中。
“好啦，師兄，我什麽都能看到哦，你現在開始，可不能洗澡，也不能做壞事了哦。”淩波清仙的聲音，通過神識傳達給江餘。
“放心吧，不該你看到的，你也看不到的。”江餘應道。而後便辭別了鹿翁，立即動身，前往八州九島。
江餘原本的打算，是誰都不帶的，可是到了出口的時候，卻發現石嵐早就站在那裏等待了。
“你怎麽在這裏？”江餘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想出去看看熱鬧啊。”石嵐笑著說道。
江餘看著石嵐，無奈搖搖頭，道：“走吧。”對於石嵐，江餘還是比較放縱的。因為石嵐的修為算是很高的，真的丟去八州九島，那也能橫行的，自己不必為了保護她而分神，是一個可以相信的夥伴。
聽到江餘許可，石嵐得意一笑，跟在江餘身後，一同前往八州九島。
而這一去，等待他們的，是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