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就是在欺負你
第五百一十七章 就是在欺負你
瓊仙島海岸邊上，波濤滾滾，拍岸裂石，兩個人一前一後，沿著岸邊漫步，走在前麵的，正是瓊仙島的三島主瀟瀟真人，而跟在她身後的，則是青蓮月姬，也就是軟兒。
兩個人靜默無言，瀟瀟真人停在了海岸邊上，眺望遠方，而青蓮月姬則停在了她身側。許久，瀟瀟真人才道：“阿軟。”
“在！”軟兒恭恭敬敬的應聲道。
瀟瀟真人看了一眼軟兒，而後道：“軟兒，你莫怪你師父師伯不理你，她們也是有苦衷的。你師伯她是一島之主，若是和你太親近了，以後便沒辦法做這個島主了。而你師父，也因今夕往昔之事，不願或是沒臉見你。你要理解她們才是。”
軟兒微微點頭，道：“師叔，我明白。”
沉默許久，聽潮起潮落，瀟瀟真人忽然想起了什麽，對軟兒道：“軟兒，當初你怎麽就會決定和他走了呢？”
軟兒沉吟了一下，而後道：“我當時也是搖擺不定，是師叔的話，鼓舞了我。”
“我的話？”瀟瀟真人露出淡淡一笑，又道：“是麽？”
“師叔讓我想清楚，機會僅此一次，我便按心中所想而選擇了。”軟兒認真的回答道。瀟瀟真人聞言，一笑道：“你選的是對的，你的眼光不錯，起碼比你師叔好。”
軟兒聽到這話，沉默了。她知道自己這個三師叔，早年為男子所誤，又氣又恨，致使她的功法大亂，至今看上去還病怏怏的。
良久之後，軟兒道：“其實師叔你誤會了，我和江大哥……我當初的選擇，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我心中所認為的正確，那些你們從小教過我的正確。”
“傻孩子……”瀟瀟真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側目看了一眼軟兒，道：“他為了救你，肯闖進瓊仙島救你脫難，又怕你絕了和瓊仙島的情誼，在談判的條件裏，又加上一條讓我們出席你們的婚事。世間能做到此，又肯為你做的男子，可是不多的。既然有緣，那就不能放手，可不要學師叔這般，孤零餘生，唯等死而已。”
聽了瀟瀟真人這般說，軟兒無語。瀟瀟真人一笑，道：“難不成你還看不上他麽？”
軟兒搖搖頭，略有羞赧道：“自然不是的。隻是江大哥身邊美人無數，多我不多，少我不少……”
“你有這心思，就活該和他走了一年多，你還是完璧之身。”瀟瀟真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師叔，你……”軟兒麵上更紅了。瀟瀟真人比了比自己的眼睛，道：“這個你瞞不過我的，我來告訴你吧，一個男人的情感，在一個女人身上維係的時間，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長，可是縱然很長，也架不住一次次的失望，失望的多了，自然也就放棄你了。更不要說，他身邊**很多的時候。”
瀟瀟真人說完這些，想了想，道：“我有一套秘法，可以傳給你，不過你要發誓，不得傳於其他人。”
軟兒聽說師叔要傳功法給自己自然是高興，可聽她說要自己發誓，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便問道：“師叔為何要讓我發誓？師叔傳我的功法，若不讓我傳給別人，我定不會傳就是。”
瀟瀟真人搖搖頭，道：“此功法有些特殊，你這孩子心又太善，若不讓你發誓，你必會傳給他人。”
軟兒有些不太懂，但還是按照瀟瀟真人的意思，把誓發了。瀟瀟真人這才站在海邊，將口訣盡數說了，反複三遍，口訣倒也不長，軟兒全都記在了心裏，滾瓜爛熟。
“師叔，這是什麽功法，怎麽感覺大悖常理。”軟兒對功法也是很有研究的，隻是聽幾遍就能覺出其中的異常來。
瀟瀟真人不語，許久後才道：“若我沒猜錯，你那江大哥，身邊女子雖多，可是膝下肯定沒有幾個子女吧？”
軟兒聞言，微微點頭，道：“是的，江大哥身邊的女子，多是修行的女子，修行的女子多半都斬卻了赤龍，沒了天葵月事自然也就不會有孩子了。”
其實這種常理，修行的女子多半都懂，而男人卻未必就能明白了。江餘身邊的女子，有孕的隻有魅兒，小若還有瑤心。小若和瑤心都是修為淺薄的人，自然沒有斬卻赤龍，而魅兒的修為雖然有了，可都是聖師用藥堆的，她自己又疏於修行，自然也就沒有斬卻赤龍。
憑軟兒的聰明，知道師叔不會無故和自己說這些，問道：“難道師叔教我的……”瀟瀟真人點點頭，而後道：“你有了他的孩子，他自然視你與別不同，且即便他移情他人，你也有所倚靠。”
瀟瀟真人轉目看向大海，默然繼續道：“昔年我為了那個負心之人，草創此可讓赤龍複生的功法，隻想給他生一兩個子嗣，可為了創此功法，倒行逆施，真氣亂走，差點把命給丟了，那人卻也因此而棄我而去，想想真是諷刺。這許多年來，這功法我已經完善了很多次了，料是練了不會再有礙了，便傳給你了。”
軟兒聞言，心中方才明了，心說多年來，都說師叔身體不好，是情殤所致，原來不僅僅是情殤，還有這樣一套功法的緣故。而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師叔讓她發誓不讓她傳給別人，便是為了她好，能夠真的在眾女之中與別不同。
“軟兒多謝師叔。”軟兒飄飄一禮，鄭重十分。她說過之後，就聽瀟瀟真人連連咳嗽，軟兒忙將瀟瀟真人扶住，而後道：“師叔，這裏風冷水汽大，咱們還是回去吧。”
“嗯……”瀟瀟真人點點頭，在軟兒攙扶下，慢步返回。
歸途，軟兒見到許多昔日認識的人，都和她們打招呼，但她們卻多數都隻是應了一聲後，轉頭就走，並不理會軟兒。
“軟兒，這裏已經不屬於你了。留戀可以，真的留下來，可是不行的。你有更好的路和更遠的路要走，未來你的師父師叔師伯，怕都是難以望你項背的。”瀟瀟真人語重心長的對有些黯然的軟兒說道。
“軟兒明白。”軟兒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
瓊仙島上，分成了兩夥，除了瓊仙島的人以外，剩下就都是江餘的人了。這些大楓部族的女子，似乎不知道疲倦為何物，當初在山穀裏，沒辦法使用靈氣，所以練習的時候，也不盡興，如今被放出來了，一個個在天空和海麵上各種對練，奇招紛出，便是天都快黑了，都被他們偶爾放出來的術法照亮大半邊天。端是一刻都停不下來。
江餘躺在樹下，饒有興致的看著天空之中那些女子之間的爭鬥，忽然就聽身邊的卓雅低聲問道：“主人，咱們什麽時候離開這裏啊。”
“等你軟兒姐姐回來咱們就走。”江餘隨便應聲道。
“嗯……”雅兒說完這些，看看江餘，又看看身邊的姐姐。雅兒離江餘很近，卓清看的很不舒服，因為在她心裏，自己妹妹是不可以被任何人觸碰的，那是她活下去，除了報仇以外，唯一要守護的東西。
“雅兒，你先去那邊。”卓清說話的時候，指了指遠處，雅兒聞言，點點頭，站起身，順著姐姐的意，繞出了江餘的視線。身邊有一個人的時候，江餘不覺得什麽，而那個人走了，江餘卻覺得有點不適，便坐了起來，看了一眼卓清，心中好笑。便對卓清招了招手，示意卓清坐在自己的身邊。卓清見狀照做，就真的坐在江餘的身邊，兩人距離很近，可是卓清氣不長出，麵不改色，完全是一副高手風範。
江餘和卓清近在咫尺，能完全看清楚卓清的每一個細節。卓清穿著一襲白袍，無論身材相貌，都是頂級的。更加上氣質之中帶著的冷豔和剛毅，又不是尋常女子可以有的。江餘心裏清楚，心說卓雅是大楓部族的人，所以有剛烈的一麵不意外，而多數時間裏，卓雅是嫻靜而溫柔的，如今卓雅也算是認命了，有了玉冰塵的教導，更是心甘情願的做了自己的仆人，而這個卓清就不一樣了，雖然說表麵上自己說什麽，她就聽什麽。可心裏肯定是不情願的。
“你……你幹嘛？”卓清忽然發覺，自己臉頰微涼，原來江餘竟然一隻手捧起了她半邊臉，輕輕的觸碰著。
江餘壞笑，道：“我問你，你怎麽把雅兒給趕走了？”
卓清臉歪去一邊，甩開江餘的手，道：“我看不慣。”
“看不慣什麽？”江餘說話的時候，湊近了一些問道。
“看不慣你欺負雅兒！”卓清咬著銀牙帶著恨意說道。
“我什麽時候欺負她了？你看她不是好好的麽？挺開心啊。”江餘指著遠處，此時的卓雅，和其他幾個大楓部族的女子，說說笑笑，似乎在交流著什麽。
沉默許久，卓清道：“你借用我們的武力，征服這一界後，還有別的打算麽？”
江餘輕笑，原因很簡單，因為卓清是直接叫的你，而非主人二字。這個女人很聰明，在人前的時候，給足了江餘麵子，主人二字不離口，一旦周圍沒人了，便用“你”來稱呼了。江餘聽了她話以後，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征服這一界了。”
“那你是為了什麽？”卓清不解的問道。
江餘想了想，道：“今天你們戰鬥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病癆鬼。”江餘說著，便描述了一下天元居士的樣子。
“我有看到，不過讓他跑了。”卓清答道，而後道：“和他有什麽關係？”
江餘和卓清說清楚了自己和天元居士之間的關係，而後道：“小時候常聽人說，成神成仙後，就可以無憂無憂了，可是成神成仙，卻還是糾紛麻煩不斷，沒安生的。這對我追尋自己的道，是有巨大影響的。”
“道？”卓清聞言，眼眸一閃，不解其意。江餘隨便撿起一塊石頭，想著遠方輕輕一丟，而後道：“已經有人走在了我的前麵，我可不想輸給他，不斷的精進自己，便是我的道。”
卓清的眼眸，看向那餘力未盡的石頭在地麵上滾滾向前，若有所思。江餘側目看著卓清，道：“若有一天，你大仇得報，妹妹也不用你操心了，你當如何呢？”
卓清聽了這話，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沒想過那麽遠。”
其實何嚐說清不會想得這麽遠，世間之人，在眼前大難未脫時，又有誰會想的很遠呢？
“留在我身邊怎樣？”江餘說話的時候，拉起卓清的手，在卓清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下。卓清是他的奴仆，是完全不能反抗他的，便是他想做什麽，她連掙紮的權利都沒有。
江餘緩緩的放開了卓清的手，看著卓清。卓清把手縮回去，看向一邊，道：“心魔大誓又解不開，到時候我會認命的，若你替我報得大仇，我什麽都是你的，就是心也可以給你。”
聽到這話，江餘卻很是生氣，一把抓住卓清的下巴，看著卓清的眼睛，道：“你就這樣習慣把自己當成籌碼，賣來賣去麽？”
江餘說完這話後，立即後悔，因為卓清眼角紅了，淚已經在眼中打轉了。內心極其剛毅的女子，也有柔弱的一麵。江餘緩緩的放開她。而後道：“心魔大誓雖然解不開，若我的事情完了，你的事情也完了，我許你和你的族人離開，隻要我不發動禁製，有沒有那個東西，都一樣不是麽？”
卓清聽了這話，隻是微微點了下頭，沒問真假，因為她清楚，眼前這個人，在這句話上，是不會騙她的。忽然之間，就見江餘遞過一個手帕來，低聲道：“別讓你妹妹看到，要不她會認為我在欺負你的。”
“你就是在欺負我……”卓清說著，還是接過手帕，輕輕拭淚。江餘哄了她幾句，卓清終於情緒穩定了許多，而後江餘和她東拉西扯的亂聊，和之前不同的是，這回的卓清不再冷冰冰的，而是能和江餘認認真真的，如同普通朋友一樣聊天。
“我聽說你們大楓部族的女子，成年後，都會在俘虜裏麵挑選英俊的男子，而後**繁衍後代，是這樣麽？”江餘帶著一顆八卦的心，問卓清道。
卓清聞言，麵頰微紅，驚道：“你這是在哪裏聽來的胡言？”
江餘一怔，道：“師月族的人說的啊，難道不是這樣麽？”
卓清聞言，道：“當然不是啊，那是過去的陋習了，雖然沒有完全杜絕，但我們大部分已經不用那樣了……”
江餘看著卓清，道：“那你們現在怎麽繁衍呢？總不能……”江餘話說一半兒，心說這話題有些猥瑣，便沒有再說了。卓清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們是有別的方法的。”
“別的方法？”江餘捏著下巴不解。
“你真的想知道？”卓清看著江餘問道。
“當然！”江餘點頭道。
卓清微微輕咳了一聲後，端正了身形，又變成冰冰冷冷的樣子，而後很認真的姿態說道：“我大楓部族所在的世界，名喚六陽昆侖界，是六等武力世界，我大楓部族雖都是女子，卻個個驍勇善戰，所以六陽昆侖界之中，我們獨占靈氣最豐裕的六陽山脈，國土綿延數萬裏。六陽山中有一種異實，男子服用後陽氣聚體，多數會爆體而死，而女子若服用了……就會有孩子了……”
裝作冷冰冰的樣子，可等解釋完了，卓清的耳根子都紅了，可愛極了。
江餘想了想，問道：“那也不能每個都是女孩兒吧？沒一個男孩兒麽？”
卓清看了一眼江餘，道：“按照你們這邊的說法，我有三個哥哥，五個弟弟。”
“然後呢？”江餘追問，卓清輕歎，道：“都溺死了。我現在隻有雅兒一個妹妹，你要是幹對她怎樣，我拚了心魔大誓不顧，也要了你的命。”她說了這句話後，因她心生弑主之念，所以立即被心魔所反噬。身如遭雷殛一樣一軟，向前一傾，正好被江餘給抱個滿懷。
被江餘抱著，卓清十分的尷尬，十分的不情願。可身體完全沒力氣，她也沒辦法，她四周看看，確定沒人看著她，心中稍安。感受到江餘身體的溫熱，她也獲得了難得安心。
“如果你想睡，可以讓你睡一會。”江餘悄聲在她耳邊說道。這句話，卻似刺激了卓清的自尊，卓清便要掙脫，可是江餘就算一點力氣不用，她也軟的撐不起自己的身子。
看著卓清這樣，江餘心說看來在大楓部族人的眼裏，男人就是洪水猛獸，是她們絕對要不得了。江餘想到這裏，忽然輕聲疑問道：“卓清，你們大楓部族的女人，便沒有愛上其他部族男人的麽？”
“有……不過她們都死了，我就殺過兩個。”卓清低聲說著。江餘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問的有些沉重了。不經意間，將卓清抱的緊了，卓清便是想掙脫，也用不上絲毫的力氣。她一身通天徹地的本事，在江餘這裏，是完全無用的。
……
江餘在瓊仙島呆了兩天，如他所料一樣，天道盟並沒有派任何人過來傳話。他帶著大楓部族的全體，沒有任何的遮掩，浩浩蕩蕩的前往天道盟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