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高瘸子和王麻子
小女孩滿臉絕望的倒進水池中，沒有人製止，沒有人尖叫，村民們都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這一切，滿臉虔誠的跪拜下去。
望著這瘋狂的一幕，我有些茫然，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王伊伊早就無法忍受這些人的瘋狂行為，她嘴裏不可置信道：“瘋了，都瘋了，這些人全特麽是瘋子！”
“張寡婦，不要胡言亂語，趕緊給山神磕頭，否則會有厄運降臨！”
身後的大媽見我們三個不磕頭不跪拜，小聲提醒了一句。
王伊伊本來就火大，聽到這句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憤然道：“厄運？什麽厄運？難道我們不跪，山神還能跑出來把我們殺了不成？”
“哎，可不敢亂說話，你難道忘了以前那些不信山神的人都是什麽下場嗎？”
大媽的語氣很著急，給我的感覺是真的很嚴重，我故作迷茫道：“唉，人老了，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記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來著？”
“高叔，你怎麽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能忘了呢？你的兒子和兒媳婦不就是因為不信山神被懲罰了嗎？”
大媽的話讓我愣了一下，我的兒子？那不就是夏琳的爹嗎？
大媽見我一臉迷茫，給我使了個眼色，引著我們退到半山腰沒人能注意的地方，才小聲道：“咱們村的情況你也知道，四麵環山，跟外界隔絕，這糧食可以自己種，但是水源種不出來啊，隻能挖井。”
“祖祖輩輩都是靠挖井活下來的，直到一年前所有的井水都枯竭了，一滴水都弄不出來，這人喝不上水，隻有死路一條，白村長就帶著我們燒香拜佛，祈求上蒼，甚至效仿古人，用活人祭祀的辦法來求水……”
大媽說到這裏，見我們三個都聽得津津有味，詫異道：“這些事你們都忘了？高大爺年紀大就算了，張寡婦你和小薑還這麽年輕，怎麽就不記得了？”
陸雙雙幹笑了一下：“大媽，我前幾天摔了一跤，撞到了腦袋，記憶力出現了問題，很多事情都忘了，你快點說說然後呢？發生了什麽？”
大媽有點憨厚，竟然沒有懷疑如此蒼白的解釋，繼續道：“白村長提出祭祀孩童的方式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但也有很多人支持。”
“村子就分裂成兩派，逃生派和祭祀派，逃生派多是有孩子的家庭，他們打算砍樹做繩索攀岩離開這裏，而祭祀派的人則希望用虔誠的態度感動上蒼，感動神靈。”
“當時逃生派占得比例更多，全村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逃生派，可是就在村子分裂的第三天，祭祀派裏有個叫劉鐵柱的人，主動獻上了自己八歲的女兒。”
“逃生派的人不敢相信劉鐵柱竟然這麽惡毒，紛紛指責他沒有人性，可是當晚，劉鐵柱被女兒托夢，得知了在櫻花山上的某棵樹下挖井，可以找到水源。”
“第二天白村長和劉鐵柱帶著祭祀派的人跑到山上挖井，一直挖到晚上，竟然真的挖到了水源，這徹底改變了所有人的觀念，也讓很多逃生派的人改變陣營，加入到祭祀派裏。”
大媽的故事有些離譜，我沒有發表意見，第一個開口的是陸雙雙：“你剛才說高大爺的兒子和兒媳婦被山神懲罰了，這是什麽意思？”
“那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大媽回憶著過往的種種，聲音有些沉重：“在找到那口井後，村裏人都樂觀的認為水源的問題解決了，可是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個月，那口水井再次幹枯了，一滴水都打不出來。”
“在度過了一個絕望的夜晚後，第二天白村長站出來說櫻花山神給他托夢了，要高家獻上小兒子，隻要獻祭了這個孩子，村民們才能再次得到水源……”
大媽說到這裏，望向了我，雖然她說的很含糊，但我聽明白了，高家不止有夏琳一個孫女，還有一個年紀更小一點的孫子。
“如此說來，第二個獻祭的孩子是高大爺的孫子了？”陸雙雙問道。
“不錯，跟第一個孩子不一樣，這次白村長指名道姓要那個孩子，高家人自然不同意，高大爺的兒子高富貴還拿著鋤頭要和白村長拚命。”
“可是就在他拿著鋤頭衝向白村長的時候，突然摔了一跤，不僅磕破了腦袋，還把腿給摔的粉碎性骨折，你們能想象原地摔一跤，卻受那麽大的傷有多離譜嗎？當時很多人都說是櫻花山神顯靈，懲罰了高富貴……”
大媽這話剛說出來，我們三人同時一驚。
不止是因為櫻花山神顯靈，更重要的是高富貴竟然摔斷了腿。
這個線索讓我肯定高富貴就是高瘸子！
我們沒有打斷大媽，她繼續道：“大家都很害怕，強製將高家的小兒子拖出來獻祭給了山神，雖然過程依舊很殘忍，但是當清澈的井水再次從井口冒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坦然接受了這一切。”
大媽指了一下遠處的櫻花水池，意思就是那口井。
“所以往後的每個月裏，都必須要獻祭一個孩子，才能保證井裏有水嗎？”
“是的，獻祭對象都是白村長親自挑選的，他說每個月底前，櫻花山神都會給他托夢指定一個孩子，隻要獻祭了那個孩子，不僅有水喝，還有能治百病的靈魂石，在見證了靈魂石的神跡下，大家都把櫻花山神當成了真正的神明膜拜。”
大媽表情有些複雜，我能感覺到她跟其他人不一樣，並不是真正的相信這些，但真實發生的一切的又在動搖她的想法。
沉默了一會，我問道：“那我兒子和兒媳，他們去哪了？”
“唉。”大媽深深歎了口氣，無語的看著我道：“他們是你家裏的人，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他們？我家裏的人？”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脫口問道：“我兒媳婦姓王嗎？她臉上是不是有很多雀斑？”
“是啊，你連這些都不記得了？”大媽狐疑的看著我：“王燕雖然皮膚不好，但是長得可水靈著呢，大胸大屁股的，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兒子呢。”
聽到她的話，我和陸雙雙王伊伊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詫，顯然誰都沒有想到任務中讓尋找的王麻子高瘸子，竟然是我的兒子和兒媳婦……
隻是他們到底去什麽地方？怎麽會失蹤了呢？
我問了大媽這個問題，大媽的回答和付剛一樣，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在高富貴瘸了一個星期後，他們在一天深夜裏上了櫻花山，然後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