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踏三國

第三百六十八章 北鬥第七星 中

當紅衣弩炮和霹靂車的火力侵襲停止下來,劫後餘生的袁軍騎兵再也不敢耽擱哪怕片刻的時間,全力催動著戰馬發狂般的衝刺了起來。

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寧願去麵對義勇軍破軍陣的刀鋒和狼牙棒,也不願在去麵對根本就抵擋不住的勁弩和巨石了。

麵對破軍陣,他們還有生還的機會,可麵對紅衣弩炮和霹靂車,根本就是有死無生啊!

在袁軍騎兵加快速度衝刺的時候,操控著紅衣弩炮和霹靂車的義勇軍將士,並沒有再次激發巨弩和落石,而是在周瑜的帶領下,偃旗息鼓的緩緩地向後退去。

袁軍戰陣之中,張合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卻並沒有太過在意。在他想來,將紅衣弩炮和霹靂車向後推走,大概隻是義勇軍一種自保的手段吧,萬一義勇軍潰敗了,他們還有機會將這些大殺器搬運走,而不會落入張合的手中,成為張合調轉頭來對付義勇軍的武器。

隻是,張合忽略了一點,既然韓暨和鄭渾他們,能夠研製出威力大了十倍有餘的新式重武器,又怎麽會不對新式武器的射程進行改良呢?顯然,張合並不認為,在射程上,馬超軍中的紅衣弩炮和霹靂車,仍然能超越時代的尖端水平。

隻能說,張合太不了解韓暨、鄭渾以及馬鈞了,對他們層出不窮的研發手段,缺乏認知。

當袁軍騎兵一路衝刺,來到破軍陣麵前的時候,周瑜也指揮著部分義勇軍,將紅衣弩炮和霹靂車推送到了合適的位置上。

一切,都在馬超的掌握之中。

似乎在曆經了馬騰前往許都這件事,馬超在經過數日的悲痛沉淪而清醒過來之後,變得更加成熟和睿智了,可以說,他此刻真正的擁有了一顆大心髒。對事情走向的把握,顯得更精準了一些。可以在任何時間,將任何一點微弱的優勢都利用到最佳。

真正的短兵相接,開始了。

心中憋著一口氣的袁軍騎兵們,在衝刺到破軍陣盾牆前之後,齊刷刷的策動戰馬,令戰馬揚起一雙前蹄,向著盾牆便狠狠地踐踏了下去。

這是他們對付步兵的一貫手段,屢試不爽。畢竟,人力再怎麽強悍,也不可能抵擋得住高速衝刺而來的戰馬,借著衝刺形成的慣性,戰馬的力量可是很可觀的。

不料,就在他們策動戰馬揚起前蹄的那一瞬間,在破軍陣盾牆的後麵,忽然冒出了上萬根的狼牙大棒來,那帶著倒刺的棒頭,直直的砸擊在了戰馬的馬頭上。

袁軍騎兵們的戰馬,此時正處於向上騰起,準備借勢落下前蹄的過程中,自身就有一個向上衝的勁,而第三排的破軍陣精銳們隻需要保持著狼牙棒的平穩,不至於傷害到前兩排的同袍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用出多大的力量,便能對袁軍的戰馬造成無法彌合的傷害。

啪啪啪——

爆豆般的砸擊聲,亦或者說是撞擊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數千匹袁軍的戰馬,硬生生的撞到了狼牙棒上,狼牙棒上的根根倒刺,輕而易舉的便將戰馬的頭顱刺穿,令戰馬群集體發出一陣痛苦的嘶鳴。

受到如此傷害,提起前蹄的攻勢自然也就作廢了,大部分戰馬都在疼痛中下意識的收回了前蹄,就算有一些戰馬仍舊踐踏了下去,可在力量減弱的情況下,根本無力破開破軍陣的盾牆,沒有對盾牆之後的人造成半點傷害。

另一邊,第三排的破軍陣精銳們,在感受到狼牙棒上傳來的反作用力之後,紛紛一抖手,借著戰馬向上頂的衝擊,以出手法之術,將狼牙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從前排同袍的頭頂上方輕鬆寫意的收了回來。

從出手到收手,彰顯了破軍陣強悍的戰鬥力和軍事素養。在對敵軍騎兵的戰馬造成了大量傷害的同時,並未損傷到任何一名戰友,而一直處於狼牙棒棒刃之下的第一排戰友們,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驚懼之色,甚至連手中的軍事動作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破軍陣精銳們彼此之間的信任和默契,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所以,他們才會被稱作破軍陣,再有資格成為馬超麾下的第二把尖刀。

當然,破軍陣的默契遠不止於此,所展現出來戰鬥力亦絕非上限。

當第一排的袁軍騎兵們,因為戰馬的馬頭遭受重擊,身體隨同戰馬一起跌落的時候,介於第一排和第三排之間的破軍陣精銳們,適時地出手了。

一根根三棱刃,從盾牆間特意留出來的縫隙處淩厲的刺出,或刺向馬背上騎兵的咽喉要害,或刺向戰馬的眼睛,亂刃飛舞之間,殺人戰馬無數,令袁軍前陣再次飆出一陣血雨!

破軍陣所配備的三棱刃,是馬超根據後世特種部隊中所用的三棱刺,加以一定的變化之後仿製出來的,三麵的鋒刃配以專門用來放血的血槽,隻要刺入生物的體內,便能在最短的時間將該生物體內的血液放空,令其血液流盡而死去。

限於這個時代科技的發展程度,破軍陣所使用的三棱刃,充其量隻能說是後世三棱刺的退化版或者殘缺版而已,但是放在這個時代,卻絕對是近身搏殺的無上利器,就算是一般的兩層鐵甲,都無法抵擋三棱刃的刺穿。

故此,袁軍騎兵出現大規模的死傷,也就在所難免了。幾乎隻要是戰馬被擊中後,跌落下來的騎兵,就沒有一個能逃過三棱刃刺殺的。

眨眼之間,數千袁軍騎兵便在一個呼吸的時間之內,變成了一具具的屍體。

看到前排的數千騎兵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悉數被擊殺,後麵衝上來的袁軍騎兵頓時感到呼吸一滯,無法遏製的恐慌在他們的心頭迅速升起,前衝的勢頭,自然也就慢了一線。

趁著這個時機,布好盾牆的第一排破軍陣精銳們,從半蹲的姿勢猛地站起身來,握著大盾向前跨出了一大步,在跨過袁軍斃命到底的將士和戰馬的屍體之後,迅速的恢複到半蹲的姿勢,重新將手中的大盾豎立到了地麵上,再次形成了一麵盾牆。

他們的這個舉動,令對麵的所有人都形成了一種錯覺,似乎他們將倒地的屍體全部吞噬了一般!

看到這一幕,別說衝上來的袁軍騎兵了,就連張合的愣住了!

這些破軍陣,真的是人嗎?不是從地域裏爬出來的魔鬼嗎?連屍體都不肯放過?

殊不知,在第一排的破軍陣重新豎起了盾牆之後,後麵的兩排同袍立刻將地上的人和馬的屍體向後拉動,瞬間便清理幹淨了。

其實這樣一個舉動,並不能起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對破軍陣的戰術也沒有任何的益處,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馬超提前安排的一個小手段罷了,用意就是引起袁軍將士的驚駭,在心理上打擊一下他們而已。

這就是馬超的智慧之處了,能被利用起來的優勢,哪怕再細微,他也絕不會放過!

在戰馬的衝刺中,後麵的袁軍騎兵在幾個呼吸之後,便接踵而來。鑒於前麵的戰鬥,他們再也不敢讓戰馬揚起馬蹄去踐踏麵前的盾牆了,老老實實的挺動手中的長槍,向著盾牆上刺去。

騎兵之所以被稱為步兵的克星,是因為騎兵具有高速的機動性,在戰馬的配合下,又占據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借著戰馬的衝擊力,能讓騎兵的力量得到加成,從而對步兵形成有效的殺傷。

一般的步兵,麵對騎兵的攢刺,是很難抵擋的,哪怕有盾牌在手,在力量上也無法完全抵擋住騎兵的衝擊。但破軍陣精銳們可就不一樣了,在袁軍騎兵刺出的長槍即將碰觸到他們手中盾牌之前的一刹那,破軍陣們將交錯半蹲的雙腿微微一沉,同時手中的盾牌略略向後傾斜,同時將肩膀依靠在了盾牌的內部,來增加盾牌的穩固性。

當袁軍騎兵的長槍,真正刺到盾牌上的時候,他們頓時感到槍頭上一滑,整個長槍不由自主的便沿著盾牌上的弧度向上滑去,在盾牌上摩擦出一連串的火花,卻渾然無法著力,先前使出的十成力道,至少有一半都被盾牌上詭異的弧度卸掉了。

出手法!

馬超所創的出手法,並沒有固定的招式,但依舊能成為義勇軍中的三大戰技之一,深受將士們的推崇,絕對是有理由的!出手法講究的是出手的方位、力度。時機等搏鬥技巧,隻要領悟了出手法的真正含義,那麽無論是進攻類型的刀、槍,還是防守類型的盾牌,都可以用出手法來施展,端的是千變萬化,妙不可言。

第一排的破軍陣精銳們,剛才所施展的,便是出手法!罕見的以盾牌為武器,在防守中所施展的出手法。

在出手法的牽引之下,袁軍騎兵們手中的長槍勢不可免的向著天空斜刺了出去,戰場上便出現了這樣詭異的一幕:

大敵當前,袁軍騎兵們齊刷刷的將長槍舉高,直指天際,而對麵前的破軍陣卻似乎是視若無睹!

這樣的場麵,在張合從軍以來,還從未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