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開城獻降
“天不佑我大蜀,天不佑我大蜀啊!”劉禪高呼兩聲,而後昏厥於地。
等劉禪從昏迷中幽幽醒來,他發現自己已經位於一輛豪華的車駕上了,身前的小案上,擺放著一個玉製的小盒子,這是劉禪平時用來盛放漢中王大印的。
舉目望去,在拉車的四匹馬前,劉禪看到群臣靜默的站立著,蜀兵們在外圍排列成一隊隊整齊的隊伍,可是他們的手中,卻沒有任何武器的存在。
按照大漢禮製,諸侯王理應用六匹馬拉車,僅次於天子的八匹,又高於大諸侯們的四匹。可是如今,劉禪的車駕前,便隻有四匹馬。
大梁和蜀國,同為諸侯國,馬超和劉禪,同為一國之君,在禮製上兩人應該是平等的。可蜀中眾人一心要向馬超投降,自然便降低了劉禪的禮製規格,用四匹馬來拉車了,這樣才能對馬超顯示出蜀國上下的誠意嘛。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劉禪看著身前的四匹馬,在看看小案上的漢中王大印,他再笨,也猜到眾人要做什麽了。這是要把他這個漢中王推出去做籌碼,從馬超那裏換得性命啊!
這一刻,劉禪好恨。他恨劉備為什麽非要爭奪漢中,導致一敗塗地,給他留下這麽個爛攤子;他恨蜀中眾臣不能像侍奉劉備那樣侍奉自己,對自己盡忠;他恨管亥、李嚴這兩個托孤重臣,為什麽那樣輕易就被大梁的義勇軍擊敗……
恨意,填充在劉禪的胸膛,唯獨未能進入他的心中,因為他的心,已經完全被恐懼所占據。馬超麾下的義勇軍,就像是惡魔的影子,橫亙在他的心中,讓他無法擺脫。
良久,劉禪頹然的坐倒在車駕上,流下兩行悔恨的淚水來,抽泣著說道:“罷了罷了,牆倒眾人推,大難臨頭各自飛,罷了……出城……獻降吧。”
半個時辰後,成都的外城城門被打開,蜀中上上下下近百位官員,跟隨在劉禪的車駕之後,來到了大梁之主馬超的麵前。
“疾如風,徐如林,侵如火,不動如山!”
奔雷騎獨有的戰鬥口號衝天響起,萬餘奔雷騎分作兩隊,策馬衝出,沿著弧線來到了劉禪等人的外圍勒馬站定,一雙雙漠視蒼生的眼睛中,透著肅殺之意,盯視在劉禪等人的身上。令他們無時無刻不感到一陣強大的壓力。
無當飛軍則是快步上前,圍在馬超的身邊,手中的諸葛連弩斜斜指地,連弩上的機括已經拉開,處於隨時可以激發的狀態。隻要馬超一聲令下,或是劉禪等人對馬超有半點不敬,連弩中的弩箭,便會頃刻間終結他們的生命。
原本劉禪是有些不甘心的,可是當他直麵馬超,直麵義勇軍的時候,他內心中的畏懼瞬間被無限放大,彌漫在空氣中的無形殺氣,幾乎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步履闌珊的爬下車駕,劉禪敬畏交加的來到龍象寶馬之前,雙手奉上漢中王的大印,用顫抖的聲調說道:“蜀國劉禪,向大梁之主……請降。”
張飛翻身下馬,來到劉禪之前,伸手接過了劉禪封賞的大印。
劉禪抬起頭來,看到接印之人竟是張飛,不由得驚詫道:“三叔,你怎麽……”
張飛大有深意的看了劉禪一眼,道:“阿鬥,吾看著你長大,本該一直伴隨在你身邊,陪你一起成長……唉,無奈造化弄人……不過也好,你今日這樣做,說不定也是一種解脫。至少,你沒有你父那樣的……那樣的……野心。今後,你好自為之吧。”
張飛的用詞還是比較委婉的,並未在劉禪的麵前,直接揭露劉備的腹黑。
轉過身來,張飛跪倒在龍象寶馬前,雙手高舉過頂,大聲說道:“蜀國漢中王劉禪,獻上大印,請吾王定奪!”
馬超看了張飛一眼,隨即又笑著看向了劉禪,笑道:“人言猛將翼德,乃是粗中有細,果然如此啊!今日翼德惦念舊情,為你免去了一場災禍,你可知否?”
劉禪聞言,不解的搖了搖頭,滿麵迷茫之色。倒是跪在地上的張飛,麵色微微一變。
“翼德,曾與你父桃園結義,情同兄弟。如今雖歸於本王麾下,但在你獻降之際,他卻不顧世俗之人的唾罵,第一時間站了出來,還與你說起舊事,便是想要請求本王,讓本王看在翼德的麵子上,不要為難與你。”
馬超侃侃而談,劉禪在聽了馬超的話之後,這才恍然大悟,感激的看了張飛一眼。
見到劉禪的反應,馬超不由得暗中搖了搖頭。如此淺顯的道理,劉禪身為一國之主,竟然需要他人提醒方能領悟,如此之人,哪裏配擁有沃野千裏的益州?簡直是扶不起的阿鬥!
“先別急,若本王沒有看錯,翼德還有另一層意思涵蓋其中。”說著,馬超的語氣逐漸變的肅殺:“翼德是在奉勸你,今後安心做一個富家翁,不要像你父玄德一樣,挖空了心思去圖謀什麽。本王亦提醒你一句,在本王的眼中,包括你父在內,本王從未放在眼中過,你日後若稍有異心,本王絕不會寬恕!”
最後一句話中,帶著一絲殺氣,壓迫的劉禪冷汗直流,“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馬超麵前,連聲說道:“臣絕不敢有半點異心,絕不敢有半點異心啊……”
一國之主,毫無應有的威嚴,落魄至此,不免令人唏噓。
不再理會劉禪,馬超在眾將士的護衛下,徐徐進城。
靜立於道路兩旁的蜀臣們,一個個噤若寒蟬,無人敢出一口大氣。大梁之主的威壓,絕不是劉禪能比的,甚至,在麵對馬超的時候,蜀中眾人覺的比麵對劉備時,還要有壓力的多。
成都,就此易主。代表著自成都以北的半部益州,正式被馬超納入大梁的版圖。
接下來,馬超並未急於回歸長安去和孫尚香完婚,而是留在了成都,對成都乃至北部益州,進行著大刀闊斧的改革。
最先做出改變的,就是蜀中的各級官員。
官員是一個國家的基石,無論官職的大小,都是國家與百姓們之間的樞紐,作用至關重要。古往今來,許多的強盛一時的大國,便是因為用人不當,最終國力衰敗,消亡在了曆史的長河中。
所以馬超對吏治的管控,想來是不遺餘力的。
改革吏治的事情,馬超交給了諸葛亮和法正去做,並親自參與其中。諸葛亮看人極準,用人量才適度;法正久居蜀中,對蜀中之人熟悉無比,明了眾人的優缺之處。再加上馬超的親力親為,一些無能之人被消去官職,廢為庶民;而一些才能出眾的人,則是繼續得到錄用。
當然了,在錄用官員的過程中,道德的考評,也是很重要的一項。比如說黃權,他雖然才能出眾,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生存而做出背主之事,故而馬超雖未消去黃權的官職,卻把他安置到了一個沒有實權的位置上,如果黃權日後沒有做出改變或者拿出耀眼的政績,那麽他的仕途便止步於此了。
同時,這也是對黃權的一種敲打,促使黃權認識到自己的缺點並加以改進,至於黃權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經過一係列的審查、考核,馬超最終確定了益州的官職框架。
冠軍將軍周瑜,從冀州牧的位置上,被馬超改封為了益州牧,帶領甘寧等文武數名文武官員留在成都,輔以伏波銳士,一麵在成都訓練水軍,為攻打荊州做準備;一麵治理成都乃至益州。
周瑜原來代領的冀州牧的職位,則是封給了趙雲。反正大梁隻占據著冀州的常山郡,所謂的冀州牧也不過是名義上的稱謂而已,並不像其他的幾個大州一樣,需要趙雲長年留在冀州。
把冀州牧封給趙雲,一來是對趙雲的褒獎,二來是想讓趙雲擁有衣錦還鄉的榮耀,畢竟他是常山真定人嘛。
留用的蜀中官員內,文官之中,以法正、蔣琬、費禕、李恢、廖立、劉巴為核心成員;黃權、張鬆、許靖等人則被排除在外。武將之中,以鄧芝、吳班、吳懿、向郎、向寵等人為核心,輔助周瑜。
其後,便是對二十六萬益州各地蜀兵的處理。
這些降兵中,諸葛亮先行挑選三萬人,把無當飛軍恢複三萬人的滿編還有剩餘,足夠他新拉起一支兩萬人的部隊,再加上無當飛軍和之前的義勇軍共計十五萬之眾,不久之後便將南下,向益州南部進軍,攻打蜀國殘餘勢力的同時,平定南蠻人的禍亂。
之後周瑜可再進行挑選,在補充伏波銳士的損傷同時,另行組建一支五萬人編製的正規步兵,以及一支兩萬人編製的騎兵。這些人馬,今後就將是鎮守益州的主力軍了,同時也是沿江而下,攻打荊州的先頭部隊。
諸葛亮和周瑜挑選完畢之後,剩下的十多萬蜀兵,按照義勇軍的標準,選拔出整整十萬,分散到各地鎮守地方,不符合標準的,則是遣散回鄉,從事勞作生產。
在對吏治、兵馬進行改革的同時,馬超還把包括屯田製在內的三律、四令、九製,在益州的民間推廣了下去,在安撫民眾的同時,要求百姓們必須按照大梁的律法進行一切的生產和生活。
起初,老百姓是有些抗拒的,不願意進行改變。可是隨著律法的推行,百姓們發現自己確實能在其中得到好處,便漸漸的從抗拒轉變成了歡迎了。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馬超見益州的局勢穩定了下來,便帶領一萬奔雷騎,離開成都回轉了長安,把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給了諸葛亮和周瑜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