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出征隴西
時光,在忙碌中匆匆而過,兩個月的時間,便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前方有戰報傳來,隴西那邊的戰事,發生了巨變。令馬超不得不改變了計劃,將出征隴西的事提前提上了日程。
當初,董卓部下的華雄仗著自己的武勇,率領五千騎兵攪的韓遂叛軍不得安寧,可五千之眾,畢竟左右不了大局,隻能是盡量拖延一下韓遂大軍強攻隴縣的時間而已。偏偏在華雄成功拖延了一些時日之後,董卓部下的兩大中郎將李傕和郭汜各自率領本部人馬趕來支援,董卓見到自己的部眾到來,心中的自大情緒便膨脹了起來,竟然愚蠢到不顧李儒的勸阻,做出了出城野戰的決定,結果被韓遂、邊章以及羌氐聯軍,將計就計的打了個伏擊,這一仗打下來,董卓損失了七千多的兵馬,若不是楊奉率部救援的及時,恐怕董卓都沒命再回到他的老巢了。
此後,韓遂等叛軍趁著士氣正盛,輪翻攻打隴縣,並且切斷了城中的水源,令城中近十萬大軍,麵臨著嚴重的缺水問題,士氣一日比一日低落,眼看著就要守護不住隴縣了。好在危機時刻,趙雲、張繡和徐晃三人率部在外圍苦苦支撐,想盡辦法給城中送水,趁著夜色繞到叛軍合圍較為薄弱的地帶,在夜色的掩護下殺到隴縣城牆下,呼喚城上的守軍將裝滿清水的水桶用繩索拉入城中,才算是暫時緩解了飲水危機。
可趙雲他們帶去的騎兵隻有七千餘人,在韓遂有了防備之後,他們就越來越難以將清水送到隴縣的城下了。無奈之下,趙雲便派出兩名精銳騎兵,火速趕到金城以及武威求援。
看完了戰報,馬超氣的拍案大罵:“這個愚蠢的董卓,是沒長腦子嗎?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可是罵歸罵,氣惱歸氣惱,隴縣之危,馬超還是要去救援的。不說別的,楊奉此刻就陷落在隴縣城中,馬超可不能眼看著他陷入險境啊,畢竟,馬超可是剛剛托馬騰給楊奉提了親的,怎麽能讓未來老丈人遭遇什麽不測呢?更何況,趙雲和張繡還在隴西苦苦支撐,他們都是馬超的兄弟,馬超絕然無法對他們的安危坐視不理。晚去一日,隴縣便多一分危險啊!
當下,馬超接連傳令,升帳點將,調集軍隊,準備出征。在馬超的命令之下,整個金城都快速的運轉了起來……
臨行前,馬超將看守金城大本營的重擔,交到了太史慈的肩頭上,並特意讓楊秋和俄何燒戈也留了下來,協同太史慈駐守金城,再加上崔琰和賈逵從旁輔佐,料想固守金城是沒有問題的。
太史慈本來是想跟著馬超前往隴西戰場的,他的性格極為好戰,不能上陣殺敵,他心裏自然有些心癢難搔的;無可奈何的是,太史慈猛如虎,但卻爭不過關羽。先前幾次戰鬥中,因為戰術的需要,都是射術無雙的太史慈跟隨馬超出征,而關羽則是負責留守的。這一次,關羽是說什麽也不肯再留在後方了,執意要和馬超一同前往隴西,在關羽手中吃過無數次苦頭的太史慈,也隻好捏著鼻子認了。
出征之際,看著威武異常的關羽,太史慈忽然高聲喊道:“雲長,保護好主公!待你斬將殺敵立功歸來,太史慈為你擺酒慶賀!”
關羽聞言,丹鳳眼中流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伸手在頜下的胡須上撫了撫,同樣高聲說道:“不是美酒,可入不了關某之口,怕是要讓子義破費了。”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在數次同生共死之中,關羽和太史慈這兩個驕傲的人,無形之中早已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將太史慈和關羽的對話聽入了耳中,馬超忍不住心中暗暗好笑,這兩個家夥,把自己當成是需要人保護的小孩子了麽?不過,貌似自己確實倒也不大……
這次出兵遠征隴西叛軍,馬超隻帶了兩支部隊前往,分別他麾下最精銳的兩千奔雷騎騎兵和兩千破軍陣步兵。馬超一直堅信,兵貴精而不在多,一支作戰素質十分優秀的部隊,搭配上一個有頭腦的指揮官,如果戰術運用得當,所發揮出來的殺傷力,足以攪亂一支萬餘人的普通部隊了。更何況,經過最近兩個月來嚴苛的特訓訓練,他們的戰鬥力又更上了一層樓,令馬超心中的把握更多了幾分。
眾將士之中,自然少不了關羽的魁梧身影,在他之後,是馬玩和楊秋兩名校尉。此外,司馬芝這次也跟了出來。前幾次是賈逵充當隨軍軍師,數次給馬超出謀劃策,著實立下了不少功勞,這次出征,馬超對司馬芝也是寄予了厚望的。至於另一位重要的文官崔琰,他擅長的是治政治國,雖也能運籌帷幄,可並非是其所長,所以便留在了金城,繼續推行各種新政,以確保金城的長治久安。
率領部隊策馬前行,馬超率部數日內便來到了祖厲城,並決定在祖厲城內短暫逗留,讓部下們略作休整。馬超部下騎兵們的戰馬都是百裏挑一的,可也不能無限度的長途奔襲,若是被活活累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必要的時候,還是要進行適當的修整的;
騎兵之外,還有那兩千破軍陣精銳步兵,他們可是硬生生的靠著雙腿跑下來的,戰馬都已經很是疲憊了,這些精銳步兵的情況自然可想而知。當然,從這個側麵,也能體現出這支步兵的精銳程度了,經過徐晃一段時間的訓練,他們的腳力竟是不輸均速奔跑的戰馬多少了。
祖厲城,是馬超的揚名之地,重回到這裏,馬超心中也是頗有感觸的。往日的一幕幕,不斷地在馬超的眼前閃現而過,似乎就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事情一樣……
見到馬超率部到來,城上的守軍飛快的匯報給了主將成宜,成宜連忙和其他幾名官員迎出城來,恭迎馬超入城。
在成宜的身邊,馬超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數月之前,這些人和馬超一起並肩作戰誓死守衛祖厲城,大家算是生與死共過一遭,此刻重逢,一種別樣的情緒,在眾人的心頭彌漫開來。
在和成宜、程銀等人一一敘話之後,馬超在迎接自己的隊列末端,意外的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麵孔。
當下,馬超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成宜。
成宜會意,立刻走上前來,向馬超介紹了起來:“少主,此人名為成公英,原是韓遂部下的謀士,與閻行一起來攻打祖厲的,少主是否還記得,少主在第一次率部夜襲閻行大營的時候,子龍帶回來一個人?那便是此人了。”
經過成宜的提醒,馬超終於回想了起來,確實是有這麽回事,當時成公英被太史慈的冷箭射中了前胸,後來在閻行所部被擊潰後,這個成公英被趙雲用戰馬給馱了回來,此後馬超也沒有去關心這件事。沒想到他竟是被祖厲城中的軍醫給救治了過來,看這意思,竟是投效到了成宜的部下。
這個成公英,在曆史上也是有些小名氣的,傳說複姓成公,單名一個英字,雖是文人,卻有著與武人一樣的忠義之氣,胸中也有些謀略,善於出謀劃策,隻不過心胸略顯狹窄罷了。
“成公英,素聞你為人忠義,如今為何背離韓遂而投效到我武威軍中?”馬超緊緊地盯著成公英,開口問道。
成公英麵色一紅,羞赧的開口道:“英雖出身卑微,可也知禮義廉恥之大義。韓太守身為漢臣,卻舉兵叛漢,乃是不忠之舉,然成公英身受韓太守知遇之恩,當時也隻好以命相隨。之後英以性命為報,已經償還了韓太守的恩情。此身死而複生,全賴成將軍所賜,故成公英願棄暗投明,略盡綿薄之力。”
“說得好!”馬超大聲稱讚了成公英一句,隨後轉頭看向成宜,道:“這個人,我要了,可否?”
成宜自然不會推脫,這成公英本來就是趙雲救回來的,按理說也應該交給馬超來處置,既然馬超有心將成公英收入麾下,成宜也願意承(承為代替字)人之美。
在祖厲城中修整了半日,補充好了幹糧、清水之後,馬超也不在逗留,率部繼續趕往了隴西,而在他的部隊中,多出了成公英的身影。
一路飛馳,不知跑了多遠的路途,馬超所部以最快的速度向隴西方向挺進,經過數日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隴西郡與金城郡的交界處,再往前,便進入隴西的地界了。
派出一隊探馬,去前方打探消息,馬超下令其餘的部隊原地修整,補充水分。當馬超看著身後的部眾們雖然麵帶疲憊之色,卻不折不扣的執行的自己的命令,手腳麻利並且井然有序的進行修整的時候,馬超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一般的部隊在長途行軍的時候,都需要有特定的後勤兵在後跟隨,負責運輸作戰部隊的糧草和衣被等日常用品,也就是通常人們所說的輜重兵部隊,但是馬超麾下的精銳部隊,在馬超的刻意訓練下,是沒輜重部隊跟隨的,一切的軍用物資,都是隨身攜帶,除了沒有大型的戰爭器械外,常見的輜重一樣也不缺。
馬超這樣要求部下的精銳,是受到後世特種兵的培養而啟發出來的。後世的特種兵都是隨身攜帶軍用物資,這樣就擺脫了受製於後勤輜重部隊的限製,可以隨意的在戰場上往來穿梭,機動性和靈活性,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提升,而且沒有輜重部隊跟隨,也能起到迷惑敵人的作用,讓敵人摸不清自己的行蹤。
當然,特種兵也有其局限性,就是不能單獨投入到大規模的戰爭中,必須配合其他部隊才能進行大規模的作戰;而且特種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每一個特種兵的都必須要擁有強悍的身體素質和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而後才能經過嚴格的訓練,去執行各種危險的任務。
在看到部下將士們的表現之後,馬超知道,他親手訓練的兩支精銳部隊,正在向著特種部隊轉型,而且距離他心中的達標水準,已經不遠了,在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再經曆一些戰火的考驗,他們便會真正蛻變成馬超手中的兩把尖刀,馬戰步戰,皆威震敵膽!
時間不長,被派出去的探馬飛奔了回來,在他們的身邊,還跟著一輛簡樸的馬車,趕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農家漢子。
探馬中的一人,來到馬超身前稟報:“主公,兄弟們去前麵探視地形的時候,遇到了一群馬賊,正在劫掠一隊百姓,兄弟們趕上去救援,斬殺了那群馬賊,將此人及其家眷救了回來。”
正在說話間,一個年紀在五旬上下,身穿一襲長袍的文士,掀開了馬車的簾子,邁步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隔空對著馬超行禮說道:“適才遇到馬賊,幸虧將軍的部下及時趕到,救了吾全家老少的性命,請受此一拜。”
在這個五旬文士彎腰行禮的時候,馬超無意間看到他胸口處露出了一個錢袋的邊角,上麵隱約繡著一個“賈”字。
心中一動,馬超邁步上前,道:“先生不必多禮。敢問先生是何處人士?因何遭遇到了馬賊?”
那五旬文士直起了腰,答道:“吾本姓文,乃是武威姑臧人士,因做了些買賣,舉家遷到了隴西居住,誰料不久前叛軍大舉來犯,吾不得已之下,隻好攜家帶口意欲重回故土,誰料半路遭遇了馬賊,若非將軍部下仗義出手,怕是吾將屍骨不存矣。吾代全家老少,在此謝過將軍了。”說著,此人剛剛直起的腰身,再次彎了下去,向著馬超又行了一禮。
不光是他,隨著他的話,跟隨在他馬車周邊的十幾口人,紛紛跪倒在地,向馬超拜謝救命之恩。
聽著這五旬文士娓娓道來,馬超的心中卻生出了一絲疑惑。按時間來說,如果是在韓遂率軍圍困隴縣之前,這個文士舉家離開的話,那理應早就離開了隴西才對;可若是在韓遂圍困隴西之後,他才離開隴西的話,那他是怎麽攜家帶口的從重重叛軍中走出來的?而且,先前馬超在無意見看到這個文士露出來的錢袋上繡著一個“賈”字,按照這個時代的風俗,此人理應姓賈才對,他卻為何要說自己姓文?此人,對自己撒謊,究竟是在隱瞞些什麽?
重重疑慮,令馬超陷入了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