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天下第一
包大農看的好笑，不過也知道，眼下自己可不是嚴嵩的對手，再說鬧著玩沒必要抓眼珠子，趕緊笑道：“若是這幾幅畫上能得嚴閣老的墨寶，想必我這兩個劣徒睡覺也要笑醒了！”
“不錯！嚴閣老的書法可是當今一絕，多了嚴閣老一行字，這幾幅畫隻怕要翻倍嘍！”嘉靖皇帝在一旁打趣道。
“承蒙皇上看得起老臣，老臣豈敢推辭！”嚴嵩長長出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腦袋上的汗珠，看了一眼包大農，接過黃錦遞過來的毛筆，認認真真地題寫了起來！
包大農笑眯眯地轉過頭去看了看徐階，徐階一愣，馬上緩過神來，連跑帶顛地上前來，也搶了一支筆在手，運筆如飛，揮毫潑墨，在那些畫作上又是題詩，又是題跋！
“不錯不錯！”包大農心裏相當美！
旁的不說，徐文長的畫作肯定是沒問題的，絕對是一流水準，更何況如今還有兩位閣老的題跋！
包大農已經打算好了，隻要是一出這大門，馬上就派牛五到各處宣揚，就說當今皇上對徐文長的畫作十分的欣賞。
如此一來，自己手裏的那些個畫作詩文……
包大農覺得這天上簡直就是在掉銀子！
如果仔細想想的話，拿出一部分給李時珍作為盤纏，再送一部分給徐文長和歸有光，再咬咬牙狠狠心給俞大猷送個幾萬兩去，似乎還能剩下個幾十萬兩銀子啊！
這特麽真是羊毛出在狗，哦不，是皇上身上啊！
沒想到那邊嘉靖皇帝居然心情很好，見嚴嵩和徐階都題了字，居然一時手癢，也拿起一支筆來隨意在那些畫作上寫了起來，旁邊諸多大臣玩了命的拍馬屁，一致同意這畫作經過皇上一著龍筆，頓時點石成金，身價百倍，並且日後這幾幅畫之所以會流傳後世，根本不在於上麵畫了什麽，而是因為上麵有了皇上的字！
嘉靖皇帝謙虛了一會，也不禁有些飄飄然，叫黃錦拿出他平常題跋用的私章來，每個畫作上蓋了一下！
包大農差點沒笑暈了！
這特麽真是時來運轉啊！
居然天上能掉下如此好事來！這自己這次來，本來就是打算訛幾兩銀子用用，沒想到居然碰上這等好事。
好一會兒過去，嚴嵩和徐階放下了筆，一臉的輕鬆。
雖說給包大農這廝寫字辱沒了自己，可好漢不齒眼前虧的道理二人都很明白，何況若是二人不動筆，那就要拿出白花花的銀子來。
孰重孰輕，根本不需要考慮！
嘉靖皇帝心情也很好，要留包大農在宮裏吃飯，包大農說啥都不肯，急吼吼帶著兩個徒兒告別了嘉靖皇帝，跑出了宮門，直奔虎坊街。
隻留下西苑裏一臉懵的嘉靖皇帝和嚴嵩、徐階。
嘉靖皇帝表情複雜，身為至高無上的皇帝，他這輩子言出法隨，那是要什麽有什麽，不要說張嘴留人吃飯，便是要將臣子推出午門斬首，那人也得先高呼一百遍“吾皇萬歲萬萬歲”，所以在嘉靖心裏，有時候會覺得天下除了自己就沒一個正常人，都是一群賤骨頭！
而且嘉靖皇帝也是個好讀書之人，讀過很多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的詩篇，隻可惜除了長生之外，無論自己想要什麽，那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嘉靖常常悵然若失，掩麵長歎。身為帝王，一方麵給了他很多普通人無法得到的快樂，可同時，也剝奪了他很多美好的情感和體驗！
而自從認識了這包大農，嘉靖突然覺得這沉悶的帝王生活居然多了一些變化！
而嚴嵩和徐階則是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上嘴。
這大明朝上下，規矩何等的森嚴？
不要說在皇上麵前的一舉一動都要符合禮儀，便是嚴嵩和徐階家裏，那也是規矩大的驚人。
不要說是當今皇上留客吃飯，便是嚴嵩與徐階張了嘴，這大明朝上上下下又有誰敢轉頭就走！
今天可真算是見識了啊！
嚴嵩皺了皺眉，偷偷看了一眼嘉靖皇上。
往日的皇上可不是如此寬容的啊，今兒個這是怎麽了？
徐階卻是動了心思，剛才包大農和嚴嵩二人的所作所為他看的明明白白，心知這兩個都是千年的狐狸，不好惹。
隻不過徐階雖然表麵上依附於嚴嵩，暗地裏卻無時無刻不想取而代之。
如今包大農這廝雖然看起來輕薄無狀，可是架不住皇上喜歡啊！
一時間，西苑之中的眾人各懷心腹事，全都默默無言。
包大農卻扯了徐文長和歸有光一路跑回了家。
第一件事便是叫來牛五，叫他去四處宣揚。
第二件事是叫牛五老婆在台上大吹大擂，務必要將這件事搞得盡人皆知。
徐文長和歸有光看著自己這位恩師高興的手舞足蹈，來回奔忙，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二人本來是正人君子，得罪了嚴嵩倒也沒什麽，可是要說要他二人囤積居奇，賣畫自肥，說什麽心裏也感覺斯文掃地。
隻是看恩師興致如此之高，也不好說什麽罷了！
到了第三天上，牛五一大早來見包大農，道：“啟稟公子爺，小人按公子爺的吩咐，四六城地都嚷嚷遍了，便說今天咱們包家有幾張皇上蓋過印，兩位閣老題過字的狀元公書畫要出售！”
“不錯不錯！”包大農看了一眼身後苦瓜臉的徐文長和歸有光，笑道：“今兒個看為師給你們來個點石成金法！”
徐文長和歸有光滿臉吃了蒼蠅般垂頭喪氣跟在包大農身後，包大農一邊走一邊掐著手指頭念叨著：“一幅畫兩萬兩銀子，五幅畫就是十萬兩……”
徐文長和歸有光兩個人都傻了！
恩師這是發燒發糊塗了吧！
區區一幅畫而已，不要說徐文長如今正當壯年，便是唐朝畫聖吳道子的墨寶流傳至今，也不要兩萬兩銀子一幅啊！
“恩師，您說這價格合適嗎？”不用說旁人，連徐文長都覺得自己很不好意思，怎麽看怎麽覺得有點攔路搶劫的味道
“嗯！”你說的沒錯！包大農拍了拍徐文長的肩膀道：“是太便宜了，兩萬不夠，起碼三萬兩一幅畫，我看也馬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