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海瑞的利用價值
嘉靖皇帝歎了口氣。
這簡直是沒法過年了！
除了自己這位小友包大農還知道拿點東西來看望看望自己，剩下那些大臣們，一說話就要錢，一張嘴就是幾十萬兩！
朕心疼啊！
這些年來，大明朝的稅收是越來越少，可是內憂外患的事情卻是隻多不少啊！
南有倭寇，北有蒙古！
這都是要命的啊！
每年兵部便如同一隻填不飽胃口的怪獸，多少銀子扔進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大嘴又張開了！
朕是九五之尊的皇上！
你們這些閣老尚書，個個撈的肚滿腸肥，為什麽到了朕這，就要朕做個勤儉愛民的皇上？
如今又多了個海瑞！
太鬧心了！
“皇上，其實我覺得，海瑞這人還是不錯的！隻看皇上會不會用！”包大農笑嘻嘻地道。
“哦？”這回輪到嘉靖皇帝吃驚了。
他看了好多天，實在沒看出來海瑞還能有什麽大用處？
“適才我來的路上，和黃公公閑聊了幾句，看來皇上這個年過的不大開心啊！”
“是啊！”嘉靖感慨道：“朕想長生不假，可也想做個好皇帝，朕叫黃錦拿出三十萬兩內帑去救濟京師窮苦百姓，可東南沿海抗倭要銀子，北方山西大同一帶要修築邊城要塞，也要銀子！”
說到此處，嘉靖皇帝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要銀子這事簡單，全著落在海瑞身上！”包大農嘻嘻一笑，左右看看無人，在嘉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如此？可行？”嘉靖皇帝一臉驚奇。
包大農所說的這些事聽起來似乎有些意思，隻不過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亙古未聞之事，不由得嘉靖皇帝不懷疑。
“皇上不必懷疑，這事並不要皇上出一兩銀子，所有所需銀兩，全由我一手操辦，隻是到時這紅利！”包大農皺眉半晌道：“咱們這紅利嘛，分成五份，一份用來買田安置百姓，一份交給戶部，省的他們天天叫窮。一份留給皇上修建萬壽宮，還有兩份，皇上與我既是朋友，咱們便一人一份！皇上你看如何？”
嘉靖皇帝看了看包大農，一臉狐疑道：“包小友說笑了吧！似這等小本生意，一年能賺幾個錢？”
“嘻嘻嘻！”包大農嘻嘻一笑，道：“不瞞皇上說，我看，若是皇上信得著我時，便聽我的，我保皇上一年拿到四十萬兩！”
“四十萬兩？”嘉靖皇帝頓時瞪大了眼睛。
“皇上不要嫌少嘛！”包大農嘿嘿一陣奸笑，道：“明年，我包皇上可以拿到四百萬兩！”
“四百萬兩……”嘉靖皇帝覺得頭有些暈。
剛才包大農說的明白，這紅利分作五份，嘉靖皇帝的萬壽宮占了一份，嘉靖皇帝本人又占了一份，這兩者加起來便是四成了。
若是明年這四成有四百萬兩的收入，也就是說，這生意一年的收益會達到一千萬兩！
一千萬兩啊！
今年鄢懋卿南下巡鹽，不過收上來鹽稅五百多萬兩，上交給朝廷的不過兩百萬兩！
而包大農居然說，這生意一年能賺一千萬兩……
簡直比搶劫來錢還快啊！
“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包大農賤兮兮地看著嘉靖皇帝。
“好，好，好！”嘉靖皇帝興奮地直搓手。
隻要是有了錢，東南倭寇足以一戰而平，北方防禦蒙古的邊城要塞自然也可以固若金湯！
更要緊的是，包大農剛才說的明明白白，辦這事不要自己出一分錢！
天下哪還有這等好事？
“皇上既然應允了，我便去找海瑞！”包大農起身告辭。
“不好辦啊！海瑞那廝……朕看你是說不動他！”嘉靖皇帝搖了搖頭。
不要錢，不要命，不要臉，似海瑞這般人，嘉靖皇帝還真沒見過。
“不怕！請皇上等待我勝利的好消息吧！”話剛說完，包大農已經一溜煙地跑了。
如果說之前自己開了什麽天機館、清華池還算賺錢，這一回就隻能算是搶錢了！
畢竟抱上了皇帝的大腿，那還能不發財嗎？
包大農出了皇宮，上了馬車，囑咐一聲，鐵蠻揮起馬鞭，再停下來時，已然來到一條小巷。
包大農跳下馬車，隻見這是一條斷頭巷，整個巷子裏冷冷清清，想是這巷子裏的人家怕受牽連，一早搬走了。
包大農推開院門，輕手輕腳走進院子，便聽見房間裏一人來回踱步，口中道：“太祖皇帝，你睜睜眼吧，看看大明朝都成了什麽樣子了！隻有恢複您老人家的剝皮實草之法，才有可能震懾貪官，還我大明朝清平世界啊！”
包大農忍不住搖頭苦笑。
難怪這巷子裏沒人敢住，實在是太嚇人了！
包大農也不客氣，來到房門前推門而入。
海瑞嚇了一跳，見是包大農，卻是大喜道：“我道是誰，原來小包先生！”
“好說好說！”包大農拱手施禮。
“上次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海瑞搖頭晃腦道：“不瞞小包先生說，我那《治安疏》裏，有好多想法乃是受你的啟發！”
“不敢不敢！”包大農左右看看，連連擺手。
你老兄活夠了也沒必要拉我陪綁啊！
“我此來，是有一事不明，想請教海先生！”包大農客客氣氣道。
包大農也不等海瑞客氣，繼續道：“聽聞海先生最近在皇上麵前一再建議恢複太祖皇帝剝皮實草之法，希望震懾貪官，不知有沒有這事！”
“有！”海瑞無比堅定地點頭道：“如今我大明朝上下，有何人不貪，便說當初我在淳安縣擔任縣令時，鄢懋卿便要來索取賄賂，胡宗憲的兒子也到處敲詐勒索，那胡宗憲素來朝野稱能，可也有子如此，更不要說旁人了！”說到這，海瑞搖頭不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的問題是！”包大農看著海瑞，一字一句道：“當初太祖皇帝行剝皮實草之法，可算得上是嚴刑峻法了，可這貪官汙吏，可曾少了嗎？”
“這個！”海瑞一愣，喃喃道：“小包先生說的也是，可是若不如此，焉有天下百姓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