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忽悠

第三百八十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喂喂喂,刑部侍郎,老夫好歹是禮部尚書,再說是我先來的,做事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後麵排隊去!”

“李尚書,我勸你動作快點,剛才我來的路上,可看到了後麵有閣老府的馬車!一會你可也要排到後麵去!”

“誒呀呀,這可怎麽辦!急死我了!”李春芳到底是讀書人,沒了主意。

“怕什麽!”歸有光隻聽外麵傳來刑部侍郎的聲音道:“來人,把門給我撞開!”

歸有光暗叫一聲不好,撒腿就跑,隻聽身後轟然一陣響,大門已然被撞開。

隻見李春芳手提這袍子,一馬當先闖進了院子,他身後十幾個家丁扛著五六口大木箱,累得氣喘籲籲。

李春芳一眼瞧見歸有光,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一把揪住歸有光道:“快說,小包先生在哪裏!”

歸有光是個讀書人出身,哪裏見過這般模樣,顫聲道:“李尚書,你這般深夜私闖民宅,意欲何為!”

“老夫有錢,我有錢啊!”李春芳也急了,顧不上什麽體麵了!

雖說他也算的明白,這兩百萬兩白銀的借款份額,自己若是來的早,說不定還能占到個十萬八萬兩的,若是來的晚了,隻怕就沒機會了!

但是實際上,李春芳想的極為明白,今天這事,不過是前奏,以當今皇上的性格,兩百萬兩不過是幾個月的事兒!以後這生意可有的做了!

這十萬兩銀子的利錢,李春芳根本不放在眼裏,他目光長遠,要放長線,釣大魚!

所以今天這筆買賣,無論如何也要做成!

“打開箱子!”李春芳惡狠狠地道。

“是!”下人們答應一聲,紛紛打開箱子。

一陣銀光耀眼,這雪花白銀,簡直比地上的雪花還要白。

“好多錢啊……”歸有光的眼睛都直了,長這麽大,可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銀子。

“看見了沒,老夫有錢,老夫有錢啊!這些錢,全都是借給小包先生的!”

“可是我沒聽恩師說起要向李尚書借錢啊!”歸有光都蒙了!

這是啥情況?

當朝一品的尚書大半夜的不睡覺,帶著家人扛著一箱又一箱子白花花的銀子上杆子跑到包家,要將銀子借給恩師?

“什麽?沒我的分?不行,不行,不借也得借!”李春芳急了。

“李尚書,你可不能吃獨食啊!”後麵一個大胖子氣喘籲籲地擠了進來,道:“你有銀子,難道我刑部侍郎就沒有?”

“老夫來的早!”

“還是我叫人撞開的門呢!”刑部侍郎也不示弱,一把擠開李春芳,道:“他有銀子,難道我便沒有!”一揮手,又是十幾口大箱子打開,歸有光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這到底是咋回事?

為啥這些當朝大佬都要眼巴巴地往恩師家跑來送銀子?

“歸榜眼,我乃是禮部尚書,你拿了我的銀子快去給你恩師,你的前途包在我身上了!”後麵,剛剛擠進門的禮部尚書喊道。

“吏部有什麽好?到刑部來,老夫做你的幕後黑手!”刑部侍郎一把拉住歸有光的手,低聲道:“賢侄,不瞞你說,我家有個待字閨中的女兒,長的花容月貌,最喜歡的就是有才學的相公,不如我招你做個女婿,這一回的生意好歹要做成你未來的嶽丈我啊!”

歸有光張著嘴,簡直說不出話。

這幾位,他與徐文長之前都去拜會過,收畫的時候一個個笑的很開心,可是之後就沒了動靜,自己和徐文長再去的時候,那是連門也進不去,今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各位稍安勿躁!”大門裏麵,徐文長氣喘籲籲跑了出來,雖然也不明白是咋回事,但是見過了恩師,徐文長心裏多少有了些數。

“我家恩師說了,請大家按先來後到一個一個在此排隊,他要一個一個見。”

刑部侍郎孔武有力,一屁股擠開李春芳,占了首位。

李春芳氣鼓鼓地站了第二位。

吏部尚書強占了第三位。

“嚴府的人來了!”也不知道後麵是誰喊了一聲,大家夥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一個矮胖子趾高氣揚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大家都認得,那是嚴府的管家,名字叫做嚴年的。

雖說這嚴年不過是個管家,可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嚴年也自取了個號,叫做萼山先生,譜子大的很,那些個巡撫侍郎見了他也要服服帖帖,若是有幸與這嚴年吃一頓酒,說兩句話,也要到處誇耀上一陣。

嚴年來到近前,看了一眼刑部侍郎。

“哎!”刑部侍郎心裏歎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

嚴年排了第一位,笑道:“多謝侍郎幫我占了個位置!”

“你是什麽人?給我滾到後麵去!”嚴年正想和大家打個招呼,屁股上早挨了一腳,飛了出去。

“是誰大膽……”作為嚴府的管家,嚴年可是一直橫著走慣了的,天下之大,便是各地的總兵督撫見了自己,也隻有溫柔的大拍其屁而已,啥時候挨過腳!

他正想發怒,一抬眼,卻見徐文長擼胳膊挽袖子,頓時想起了來之前嚴世蕃的交待。

“原來是徐狀元,難怪有如此氣力,一般人等可還踢不動我!”嚴年尷尬一笑,乖乖跑到後麵排隊去了。

“請!”

徐文長一伸手,刑部侍郎大喜,高高興興跟著徐文長進了內宅去了。

天寒地凍,寒夜之中,大家夥隻見隊伍越來越長,似乎還有宮裏司禮監的小太監的身影!

大家一個個都是籠著雙手,凍得臉色發紫,可是偏偏沒有一個人敢出聲,也沒有一個人敢插隊!

“恩師的本事真是通天徹地啊!”雖然不得要領,歸有光還是忍不住由衷感歎道。

本來他和徐文長二人已經對前途絕望了,死心了,本來以為恩師會安慰安慰自己,沒想到卻直接被派來守了大門。

“我現在總算知道恩師的深意了!”歸有光暗暗點頭,心裏升起對於恩師的無限敬仰!

這大明朝,又有誰有這本事,讓滿朝的文武官員大半夜地站在雪地裏挨凍?

我歸有光身為恩師的弟子,隻要學到恩師萬分之一的本領。又豈會沒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