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大明敢死隊
“我去!”
一句話噎得諸將直翻白眼。
這有文化的人說話就是噎人啊!
徐文長這一句話將所有人頂到了南牆上。
任你說一千道一萬,誰也不能改變覆卮山一役的關鍵是包天師,誰也不能改變被包圍在重圍中的胡宗憲是徐文長帶領數十人而不是其他人救出來的事實!
可以說,徐文長之前還以文學著稱於世,可是經過覆卮山一役之後,誰也不敢小瞧這位新科狀元的武力和勇氣。
畢竟當晚覆卮山下徐文長率領數十人勇闖數千倭寇組成的包圍圈,這等勇氣實在令人震驚。
而且徐文長不僅僅是新科狀元,還是這次奉旨祭海的副使。
雖說徐文長此來隻是奉旨祭海,可若論地位,卻是不折不扣的欽差。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座諸將的的性命,可以說是徐文長拚了命救回來的。
旁人可以嘲笑俞大猷,可是無人敢嘲笑徐文長。
“呃,徐副使!”胡宗憲整衣斂容,肅然道:“徐副使自然是文武全才,可是包天師所指的這幾處地方,實在不是該用兵的所在!”
“不錯!”
徐文長凜然道。
徐文長可不是普通的書生,在考中狀元之前,他便曾在紹興,組織過家鄉民團與倭寇鏖戰,後來又進入胡宗憲的幕府擔任幕僚,對於倭寇的情形自然十分了解。
而且徐文長也覺得,這幾處地點的確有些奇怪。
大戰在即,每一分兵力都十分寶貴。
倭寇戰力強悍,明軍屢屢在倭寇手裏吃虧,如今雖然占據優勢,集中力量殲滅倭寇卻也是最好的策略,如果分兵把守,看似處處皆守,實則處處皆弱,難免被動挨打。
可是在徐文長的心裏,絲毫不懷疑這三處地點有其重要之處!
不為別的,隻為這是恩師臨行前千叮萬囑寫下的錦囊!
自己來到浙江,靠了恩師的第一個錦囊建立奇功,於心願已足,便是這一次無功而返,那也沒什麽。
可是如果說要廢棄看起來很是合理的兵力部署,完全按照恩師的想法來排兵布陣,徐文長也覺得不太合適。
畢竟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便是皇帝也隻能將權力下放給統兵大將,無法越俎代庖,更何況恩師身在千裏之外的京師,這錦囊上的提示又晦暗不明,雖然徐文長堅定的認為恩師定然另有深意,可也未必是要將全部兵力押寶在這三處!
“可是我堅持要在這三處地點用兵!”徐文長斬釘截鐵般地說道。
“徐副使的理由呢?”胡宗憲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
他是讀書人,徐文長也是讀書人,而且當年徐文長在他幕府中擔任幕僚時,便是唯心所向,放浪形骸,不拘禮法之人,可這才分別沒多久,居然迂腐成這個樣子,讓胡宗憲非常意外。
“世事難料!”徐文長大聲說出了這四個字!
“這個!”胡宗憲很是無語。
這個理由實在是太過牽強了,可是徐文長是在座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又是代表欽差包天師,一點麵子不給似乎也不是那麽回事。
胡宗憲明白的很,即便包天師不過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傻道士,單憑他可以成為欽差來浙江祭海,就證明他在皇上麵前擁有強大的影響力。
他胡宗憲膽子再大,也不敢不將包天師放在眼裏。
沉默了半晌,胡宗憲尷尬笑道:“徐副使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徐副使看這樣可以嗎?”
胡宗憲指著地圖道:“兵法有雲,以正和,以奇勝!咱們出師討伐倭寇,這便是堂堂正正之師,可與此同時,也需要,呃,這個也需要出奇製勝!這三個地點,便作為咱們的三路奇兵如何!”
胡宗憲不等徐文長說話,趕緊繼續說道:“既然是奇兵,自然人數不宜過多,這三路兵,我每一路撥給五百人應該夠了吧!不過本官隻能撥五百新兵給你們!俞大猷所部的將校,也不得帶走!”
“胡大帥,每一路五百人,三路就是一千五百人啊!”戚繼光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好了,這事便如此定了,不必多說!”其實胡宗憲的內心也是崩潰的。
大戰在即,這一千五百人若是放到前線上,在關鍵時刻就可以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可是如今,這一千五百人隻能作為一顆閑子,任由他們在大山裏白白浪費。
與此同時,徐文長和俞大猷二人也是無比崩潰。
這叫什麽事嘛!
隻給五百人也就算了,可是居然隻給新兵?
大家都是打過仗的人,誰不知道要用新兵,必須夾雜老兵一起使用,不然眼見那凶神惡煞的倭寇衝上來,隻怕還未接仗,新兵已然望風而逃了。
這也罷了,居然連俞大猷親手訓練的將校也不能帶走?
“這三路奇兵,可有人自願統帥?”胡宗憲舉起將令,目光掃過在場諸將。
諸將一個個地將頭轉了過去,不肯與胡宗憲對視。
事情是明擺著的,這一次是舉全省之力圍攻倭寇,正所謂兵精糧足,士氣正旺,四路大兵,水陸結合,眼看著這是要立大功,封妻蔭子的好機會。
便是退一步說,打了敗仗,有這許多大軍在一處,料想性命總是可以保住。
可以說這一次是一本萬利,包賺不賠的好買賣。
若是領了這三路所謂奇兵,要是到大山中餐風飲露,錯過了立功受賞的機會倒在其次,可若是領到了渡海去桃花島的任務,那不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嗎?
“我願領五百人渡海突襲桃花島!”徐文長第一個站了出來。
“徐師兄,這事該我去!”俞大猷連忙道。
“俞師弟不必與我爭搶,你本是陸上將官,想必另外兩個任務更適合你,再說那桃花島不過是個孤懸海外的小島,估計連倭寇的影子也未必有,這等便宜事,俞師弟就不要與我爭了!再說你是師弟,我是師兄,若是讓你搶了這差事去,待我回到京師,不知道恩師要如何責罰我了!”徐文長豁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