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節 張軌稱霸涼州

永嘉二年（308）二月，五十四歲的涼州刺史張軌中風癱瘓，口齒不清。

張軌，字士彥，是漢代常山景王張耳第十七世孫。張家世代精通儒學，他父親張溫曾任太官令（掌管宮廷飲食供應）。張軌自小聰明好學，後逐漸升遷至散騎常侍、征西軍司(1)。

因為中原八王之亂，時局動**，張軌圖謀占據河西（黃河以西）地區，在占卜以後得到上簽，更加堅定了自立的決心。他請求前往涼州（州府設在姑藏，今甘肅武威市）鎮守，於是在永寧初年被任命為護羌校尉、涼州刺史。這時候鮮卑反叛，攻城略地，勢不可擋，張軌到任後，用宋配等作為自己的心腹智囊，率兵征討，斬首萬餘，聲震河西。

他在當地設置學校，招收學生，開始推行教化，後又挫敗謀亂，俘虜十多萬人，頓時威名大震，晉惠帝遂加升他為安西將軍、安樂鄉侯，食邑千戶。張軌還大規模修建姑藏城。這座城本來是匈奴人修建的，具有一定規模，南北七裏，東西三裏，地勢似龍形，所以又叫臥龍城。

現在張軌病倒，就讓他兒子張茂代理主持州政府事務。隴西內史張越出身涼州的名門望族，想趁機趕走張軌。他與自己的哥哥酒泉太守張鎮、西平太守曹祛等商量，想派人到長安向南陽王司馬模稟告，說張軌因病致殘，已經不能正常履職，請求讓秦州刺史賈龕接替他的位置。賈龕將要答應，他哥哥責備他道：“張軌是當世名士，威震河西，你有什麽資格取代他？”賈龕於是放棄。張鎮等還不死心，上書要求另派他人，可朝廷指令還沒有到，張鎮等就迫不及待宣布罷免了張軌的職務，讓軍司杜耽代理州政，又讓杜耽上書朝廷，請求任命張越為刺史。

張軌準備告老還鄉，長史王融、參軍孟暢用腳踩碎張鎮的檄文，推門進來對張軌說道：“晉室多難，還要依靠您平定安撫河西，張鎮兄弟膽大妄為，應該討伐他們。”說完轉身出去，下令戒嚴。正好張軌的大兒子張寔這時候從京城洛陽回來，於是就讓張寔擔任指揮官，帶兵討伐張鎮等人。先禮後兵，張寔派張鎮的外甥令狐亞去勸說張鎮投降，陳明利害，張鎮流著眼淚說：“我受人蒙蔽！”然後到張寔那裏請罪。

這時候朝廷接到張鎮等的奏章，認為張軌確實不具備履職的身體條件了，就任命侍中袁瑜為涼州刺史。得到線報後，涼州治中（掌管州中文書）楊澹騎上快馬飛奔至長安，割掉自己一隻耳朵放在盤中呈遞，向時任都督雍、涼二州諸軍事的南陽王司馬模發誓張軌是受到誣陷。

於是司馬模上書朝廷，要求暫停任命袁瑜，朝廷批準，並且下令誅殺曹祛等人。張軌命令張寔率領三萬的步騎兵，抓住曹祛後斬首。張越等人逃到鄴城，涼州平定，從此，涼州完全置於張軌家族的掌控之中。朝廷加封張軌為西平郡公，張軌推辭不接受。

(1) 軍司，即軍師，為避諱司馬師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