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西晉滅亡 第九十四節 劉聰再攻洛陽

當了皇帝的劉聰準備一雪一年前在洛陽打了敗仗的恥辱，這次他要改變戰略戰術，先清除洛陽外圍的晉朝部隊，然後合圍洛陽。

永嘉四年（310）十月，劉聰命撫軍大將軍劉粲、龍驤將軍劉曜和征東將軍王彌率領四萬精兵進犯洛陽。這時候石勒也率領兩萬騎兵在大陽（今山西平陸縣）與劉粲會合，他們在澠池（今河南洛寧縣）打敗晉朝的監軍裴邈，大軍**到達洛川，之後劉粲和石勒又分兵進攻洛陽。劉粲越過轘轅山，攻打梁國（今河南商丘市）、陳留郡、汝南郡（今河南息縣）、潁川郡（今河南許昌市）等地，並大肆搶掠。石勒從成皋關（今河南滎陽市泗水鎮）進兵，十月十三日在倉垣包圍陳留太守王讚。王讚善於用兵，以逸待勞，擊退了石勒，石勒撤退到文石津（今河南滑縣西南，古黃河渡口）安營。

因四周遭到漢趙搶掠，接濟困難，洛陽的糧食越來越少。事態緊急，晉懷帝司馬熾派使者攜令箭征召全國軍隊來支援京師。懷帝對使者說道：“轉達我的號令給各位征鎮將軍！他們馬上發兵還能夠救我們，遲了就來不及了！”然而竟然沒有一個人趕過來救援。本來征南將軍山簡（山濤之子）派遣督護王萬帶兵來救，可是走到半路被亂民打敗，不得不退了回去。荊州刺史王澄（王衍的弟弟）親自帶兵也要趕過來救援，半路聽說山簡的部隊失敗了，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也退回去了。

自從殺了王延等人後，司馬越就失去了人心，眾人對他漸漸不滿，再加上強敵在四周擄掠，京師饑荒嚴重，司馬越的內心也愈發慌亂。他左思右想，心一橫，穿上軍裝進宮拜見懷帝，要求出兵討伐石勒等人。懷帝當然不能讓他走，勸說道：“現在胡人近在眼前，京城內人心動搖，朝廷社稷全仗太傅，如果您帶兵出征，將使朝廷根基孤立！”但司馬越態度堅決：“臣今天帶兵討伐賊人，勢必要全殲他們，這樣各州郡進貢的物資就可以暢通無阻地到達京師，可以重振國威。如果待在這裏，等於坐以待斃。”懷帝知道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永嘉四年（310）十一月十五日，司馬越命太尉王衍為軍司，同時把朝野上下有名望的人士、戰鬥力強的將軍和兵士全部搜羅過來，集結了四萬人，離開都城洛陽往許昌進發。他留下了自己的王妃裴氏和世子司馬毗，大概是在向朝廷表明自己並非逃亡，同時命嫡係龍驤將軍李惲、右衛將軍何倫守衛京城，監視朝廷一舉一動，又命太傅府才子潘滔任河南尹，負責主持洛陽事務。

大軍撤走，洛陽守衛力量薄弱，饑餓卻在不斷蔓延，宮殿中竟然都有人被餓死。城中盜賊橫行，公然在大街搶劫，各官府無力維持秩序，隻能動員官吏在周圍挖壕溝建堡壘抵禦盜賊。

司馬越率大軍行進到項縣（今河南沈丘縣）駐紮，任命馮嵩為左司馬，他自己親自兼任豫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