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節 司馬鄴登基

據守長安的南陽王司馬模派牙門將趙染防守蒲阪（今山西永濟市），趙染想做馮翊（今陝西大荔縣）太守，但司馬模沒有同意。趙染也有個性，一怒之下幹脆率領部下投降了漢趙。劉聰大喜，任命趙染為平西將軍。

永嘉五年（311）八月，劉聰派熟悉長安情況的趙染與安西將軍劉雅帶領兩萬精騎進攻司馬模，太子劉粲、始安王劉曜率領大隊人馬作為後援。

趙染攻克潼關後**，抵達長安城下，南陽王司馬模派部將淳於定率軍抵擋，但被趙染打敗。正在這個關鍵時候，駐守涼州的晉朝猛將北宮純突然投降了漢趙。對於這件事，史書上沒有交代具體原因，但不論怎樣，晉朝都失去了一員大將。

這時候函穀關以西地區的饑荒已經十分嚴重，屍橫遍野，滿目瘡痍，老百姓攜家帶口投親靠友而去，留下來的不到百分之二，長安城的倉庫也已搬空，城中士卒四散逃亡。軍谘祭酒韋輔對司馬模說：“現在敵我力量懸殊，事態緊急，早點投降也許可以保全性命。”司馬模一看也沒有別的辦法，於是投降了自己曾經的部下趙染。趙染一看平日不可一世的司馬模竟然也有今天，心中大感解恨，讓司馬模跪在地上，自己坐著捋起袖子數落他，把他狠狠地羞辱了一通，然後把司馬模送到了漢趙河內王劉粲那裏。九月，劉粲斬司馬模，又把司馬模的漂亮妃子劉氏送給胡人張本為妻。

司馬模死後，他曾經任命的馮翊太守索綝（chēn）跟麴（qū）允、梁肅等人投奔了安定（今甘肅涇川縣北）太守賈疋。他們幾個人在一起謀劃要奪取長安，複興晉朝，於是共同推舉賈疋為平西將軍，讓他率領五萬大軍進攻長安。

雍州刺史麴特、新平太守竺恢和扶風太守梁綜聽說賈疋起兵，一起率領十萬軍隊與他會合。索綝等與漢趙大將劉雅打了大小百餘戰，終於擊敗劉雅。賈疋則與劉曜大戰，劉曜身中流箭，帶漢趙軍隊大敗而逃，賈疋趁機殺死了漢趙的涼州刺史彭**仲。麴特等人率軍和劉粲交戰，劉粲大敗，逃回平陽。晉朝各路軍隊進展順利，賈疋頓時聲威大振，關西的漢人、氐人、羌人等紛紛前來投靠或發兵配合。

豫州刺史閻鼎有讓秦王司馬鄴定都長安的想法，於是護送司馬鄴入關，賈疋派兵前去迎接保護。賈疋已經包圍長安好幾個月了，劉曜在他手上接連吃敗仗，實在無法支撐下去，便強製帶上男女老幼八萬多人，往漢趙都城平陽逃去（後劉聰貶劉曜為龍驤大將軍），秦王司馬鄴得以順利從雍州進入長安。

永嘉六年（312）九月三日，賈疋等尊奉秦王司馬鄴為皇太子，在長安建立行台，祭拜昊天和五色帝，設立宗廟。司馬鄴任命任閻鼎為太子詹事，總領文武百官；賈疋為征西大將軍、秦州刺史；梁綜為京兆尹；司馬模之子司馬保為大司馬，承襲父爵；光祿大夫荀組兼任司隸校尉、豫州刺史，和司空荀藩共同保衛開封。

被賈疋殺死的漢趙涼州刺史彭**仲的兒子彭天護率領眾多人馬，進攻征西大將軍賈疋。兩軍對壘，在夜色的掩護下，彭天護假裝不敵，引誘賈疋追趕。彭天護提前在山中設下埋伏，賈疋追著追著就進了埋伏圈，墜入山澗，被彭天護的人馬活捉後殺害。漢趙讓彭天護接替父職，為涼州刺史。

賈疋死後，閻鼎總領朝政，引起了梁綜的嫉妒，他私下裏謀劃要殺害閻鼎，自己專權，但消息走漏，閻鼎先下手為強殺死了梁綜。馮翊太守梁緯和北地太守梁肅都是梁綜的兄弟，又都與撫夷護軍索綝是姻親，他們聯合了始平太守麴允一起，向司馬鄴上奏，說閻鼎擅殺大臣，目無君主，請求誅殺閻鼎以謝天下。但不等司馬鄴答複，他們已經向閻鼎發起了進攻，閻鼎不敵，逃奔向雍州，後被氐人殺死，首級被送到長安。

永嘉七年（313）正月一日，劉聰在光極殿大宴群臣，他命晉懷帝司馬熾穿著平民服裝給自己和眾臣倒酒。看到昔日的皇帝竟然被如此侮辱，曾在晉朝為官的光祿大夫庾瑉、王雋等人異常悲憤，痛哭流涕，劉聰頓時覺得大為掃興。宴後，他命人告發庾瑉等人和晉的並州刺史劉琨裏應外合，圖謀平陽。二月一日，劉聰殺死庾瑉、王雋等原晉朝的大臣十多人，晉懷帝司馬熾也同時遇害。

四月一日，晉懷帝被害的消息傳到長安，司馬鄴舉行了隆重的哀悼儀式，向全國發布訃告。四月二十七日，司馬鄴（年十四）在長安繼位登基，改年號為“建興”，史稱晉湣帝。他任命衛將軍梁芬為司徒；雍州刺史麴允為尚書左仆射、錄尚書事；索綝為前將軍、尚書右仆射、京兆尹，兼領吏部，加平東將軍，進號征東將軍。

這時的長安幾乎成了一座空城，住戶不滿百家，城中雜草叢生，找遍全城竟然隻找到了四輛牛車。文武百官沒有正式官服，也沒有官印，隻好把官名刻在上朝用的手板上。

不久司馬鄴又任命索綝為衛將軍，兼太尉，國家大事全權委托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