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節 蘇峻、祖約叛晉

王導這個人性格和善，心胸寬大，能原諒別人就原諒別人，能不處罰就不處罰，所以他執掌朝中大權的時候，得到大家的一致擁護。庾亮是太後的哥哥，王導雖與他同為輔政大臣，但也選擇盡量避免和庾亮發生正麵衝突，很多事情都遷就庾亮，這就造成了庾亮在朝中獨大的局麵。

庾亮我們之前也介紹過，是個不壞的人。庾亮有匹好馬名叫的盧，這馬跑起來速度非常快，名氣很大，但世人都傳，說的盧馬妨主人，因為劉備的坐騎就是的盧馬，後來給鳳雛龐統騎，龐統就遇害了，所以名士殷浩就勸庾亮把的盧馬賣了，庾亮說道：“怎麽能把自己的禍事轉嫁給馬呢？”最終也沒有賣掉的盧。

庾亮人是不壞，但領導經驗實在是不足。他為人嚴整，執法嚴格，也有些剛愎自用，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豫州刺史祖約自認為名氣和資曆都不比郗鑒、卞壺差，在王敦叛亂的時候，自己回來保衛京師，立下戰功，目前又率領著在北部邊境對抗後趙的主力部隊，算得上是朝中很有分量的大臣了，但這樣的自己卻不在明帝托孤重臣之列，他非常鬱悶，懷疑是庚亮刪掉了自己的名字。

曆陽內史蘇峻在討伐王敦之亂中也立下戰功，聲望漸長，擁有精兵萬人，手下部隊的武器裝備也非常精良，是晉長江之北的主力部隊。強兵在手，蘇峻漸漸不安分起來，開始大量吸納亡命之徒，意圖不軌。

鹹和元年（326）八月，晉廷任命丹陽尹溫嶠為都督江州諸軍事、江州刺史，鎮守武昌；任命尚書仆射王舒為會稽內史。同時下令整修石頭城，作為因應手段。

庾亮厭惡司馬宗、司馬羕和虞胤等人，碰巧禦史中丞鍾雅彈劾司馬宗謀反，於是他派右衛將軍、從事中郎趙胤前去逮捕司馬宗，司馬宗率兵抵抗，被趙胤當場誅殺。庾亮把司馬宗這一支改為“馬”姓，又罷免了西陽王司馬太宰的職務，降其為弋陽縣王，同時降大宗正虞胤為桂陽太守。

司馬宗和蘇峻交好，司馬宗死後，他的屬下卞闡投奔蘇峻，蘇峻把他藏了起來。

十一月，後趙石聰進犯壽春，祖約幾次上表請求援兵，庾亮不理。朝廷又討論要修建河堤，淹沒北部廣大地區，以此阻止後趙軍隊。祖約正好處於被淹沒區，他大怒道：“庾亮這是要棄我等於不顧啊！”

庾亮還想剝奪蘇峻的兵權，要明升暗降，調他到中央任職，王導、卞壺、溫嶠等人都跟他說這不可行，勢必會逼反蘇峻，但庾亮聽不進去。蘇峻聽說後，派人向庾亮說情，希望能繼續留任現職，但庾亮不允許。

庾亮征召北中郎將郭默為後將軍、屯騎校尉，又任命弟弟庾冰為吳國內史，以防備蘇峻。準備好後，他下令征召蘇峻回朝任大司農、散騎常侍、特進，蘇峻拒絕。

形勢一觸即發，江州刺史溫嶠準備率眾保衛京師，庾亮不同意，他寫信給溫嶠道：“我對西陲的擔憂（指陶侃，陶侃和庾亮不和）超過蘇峻，你不要越過雷池。”(1)

蘇峻知道祖約十分怨恨庾亮，於是約他一起起兵，祖約答應了。鹹和二年（327）十一月，祖約派任沛內史的侄子祖渙和任淮南太守的女婿許柳帶兵與蘇峻會合。十二月一日，蘇峻的部將韓晃、張健率軍攻陷了姑孰（今安徽當塗縣）。二日，彭城王司馬雄、章武王司馬休投奔蘇峻。

十日，成帝授予庾亮符節，讓他出任都督征討諸軍事，又任命前射聲校尉劉超為左衛將軍，侍中褚翜（shà）執掌征討軍事。庾亮命弟弟庾翼率領數百人守衛石頭城。

宣城內史桓彝起兵勤王，於十二月二十一日抵達蕪湖。韓晃打敗了桓彝，桓彝退守廣德。

鹹和三年（328）正月，溫嶠率軍抵達尋陽。

韓晃繼續前進，開始攻擊防守慈湖的左將軍司馬流。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司馬流正準備吃烤肉，他嚇得呆在那裏，雙手發抖，試了幾下，肉都送不到嘴巴裏，結果司馬流兵敗被殺。

二月一日，蘇峻帶領祖渙、許柳等兩萬將士抵達覆舟山（位於江蘇南京市玄武區），和卞壺率領的郭默、趙胤等交戰，卞壺軍大敗，陣亡一千人以上。

二月七日，蘇峻進攻建康城東南的青溪柵，卞壺不敵被殺，他的兩個兒子卞眕和卞盱也力戰而死。丹陽尹羊曼、黃門侍郎周導、廬江太守陶瞻也在這一戰中先後戰死。

庾亮準備在宣陽門構築工事，但人心已散，兵士們競相逃走，庾亮兄弟幾人一看大事不好，也顧不上其他人，都逃向了尋陽。

蘇峻進入皇宮，放縱士兵在宮內搶掠，宮女都被他們搶走了。士兵們又強製平時養尊處優慣了的朝廷官員挑著擔子上蔣山（即鍾山，位於今江蘇南京市東北），不聽命令的就要被鞭打。又讓很多男女脫光衣服，**以對，他們都去搶破席亂草遮蔽下體，找不到的就用土遮掩，城中哭聲震天。

二月八日，蘇峻代表成帝下詔，大赦天下，隻不赦庾亮兄弟。王導因為名望太高，官職不變。祖約任侍中、太尉、尚書令，蘇峻自任驃騎將軍、錄尚書事，許柳任丹陽尹，馬雄任左衛將軍，祖渙任驍騎將軍。弋陽王司馬羕拍蘇峻馬屁，被恢複為西陽王、太宰、錄尚書事。

蘇峻派兵進攻吳國內史庾冰，庾冰戰敗，投奔會稽。蘇峻命侍中蔡謨接任吳國內史。

皇太後庾文君對時局感到萬分焦慮，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去世時年僅三十二歲。

(1) 這就是“不敢越雷池一步”這句俗語的出處。古雷池，在今天的安徽省望江縣雷池鄉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