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8章 胥鼎去陝西
史彌遠聽了鄭清之的話之後,心中也對趙竑多了一些疑惑,趙竑這段時日確實活躍了很多,史彌遠心中的不安更多了。
史彌遠隨後朝著鄭清之說道:“趙昀已經攻占了鳳翔,你怎麽看?”
鄭清之聽了之後,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朝著史彌遠說道:“平章,趙昀乃是難得的將才,此時他還在平章的掌控之中,索性不如讓他繼續立功,最好能夠收複中原,這樣平章的威望將會無人能及。”
鄭清之和臨安的朝臣們都是一個想法,那就是趙昀實在是太厲害了,到那裏都能夠打勝仗,總是能夠將金人大敗,都對趙昀敬服不已。
史彌遠聽了鄭清之的話之後,眼神一凝,然後朝著鄭清之說道:“你認為趙昀將來還可能不受控製不成?”
史彌遠也被鄭清之的話點醒了,他心中一直不安,此時才知道是什麽原因,史彌遠發現隻要有趙昀的消息傳回來,他就開始不安了,這已經讓史彌遠心中產生了警覺。
此時鄭清之的話讓史彌遠明白了,如果趙昀有一天不再這樣聽話,那到時候該怎麽辦?史彌遠的內心也開始不安了。
鄭清之看著史彌遠凝重的眼神,然後朝著史彌遠說道:“平章,趙昀不同於一般人,趙昀勇武無敵,是統兵打仗的大將,和一般的文臣不同,如果讓趙昀繼續這樣打下去,趙昀的野心也會膨脹,而且趙昀是有這個實力的,他手上有一支忠於他的軍隊,而且趙昀是一直在外。”
史彌遠聽了鄭清之的話之後,點了點頭,他知道事情就是如此,趙昀可以有野心,而且也有這個資本,和眼前的鄭清之這些人相比,鄭清之更加安分一些,畢竟他們沒有能力對抗史彌遠。
但是趙昀不同,趙昀手中統領著大軍,而且這支軍隊忠於趙昀,這是最重要的,趙昀在外麵是一切更加自由。
鄭清之沒有建議史彌遠廢除趙昀這個威脅,畢竟如果趙昀沒有了,那麽說來給宋國打仗,眼下趙昀已經是宋軍的旗幟了,對抗金人屢屢獲勝,如果趙昀能夠收複中原那是最好的了。
真到了趙昀收複中原,恢複三京的那一天,史彌遠該如何麵對趙昀,趙昀的功勞已經超越了史彌遠,所以史彌遠會不會願意看到那一天。
鄭清之內心是渴望趙昀能夠繼續統兵打仗,他們這些朝官深受當年的羞辱,深知在軍事上的勝利,就是他們對金人強硬的底氣,他們已經受夠了金人窩囊氣,此時最渴望的就是趙昀繼續勝利。
史彌遠沉思了一下,他開始意識到趙昀已經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了,如果繼續讓趙昀在外麵打仗,到時候功勞真的要超過他了,那時趙昀回朝了,皇帝陛下會給趙昀一個什麽樣的官職。
“平章,陛下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心情也好多了,剛剛在下得到消息,陛下下令準備春季圍獵,召集朝中百官和臨安軍、禦林軍將領們去獵場。”
鄭清之隨後朝著史彌遠說道,他來到史彌遠這裏,也是為了將這兒消息告知史彌遠。
史彌遠聽了之後,倒是很平淡,皇帝的身體這一年多一直不好,這次終於轉好了,天氣也漸漸暖和了,就準備圍獵了,這也是向天下百姓招示皇帝身體健康,宋國蒸蒸日上。
史彌遠倒是沒有在意這些,他現在思考最多的就是趙昀和趙竑這兩人,同時皇帝趙擴的身體轉好了,趙竑被立為太子的事情估計就可以拖一拖了,史彌遠現在正在讓趙與芮多嶄露頭角,就是為了取代趙竑。
史彌遠已經開始計劃替換趙竑了,但是一直沒有好的計劃,畢竟趙竑實在是太危險,此時雖然有把柄在史彌遠手中,但是一切的前提是趙竑絕對不能當上皇帝。
“應該的,臨安的百姓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過陛下的依仗了,為了安撫民心,春天圍獵一定要辦得聲勢浩大。”
史彌遠隨後說道,他需要冷靜一下,好好地思索著如何解決趙昀的為題,趙昀實在是太能打了,給他太多的驚喜,如果利用好趙昀,甚至可以完成滅金的戰事,但是趙昀也漸漸地開始成為他的威脅了。
與此同時,在金國陝西,胥鼎也來到了長安城,長安城經過去年冬天的嚴冬之後,此時城外的冰雪已經全部融化了,但是冰雪下麵露出了大量的屍體。
胥鼎看著冰雪下麵的屍體,眉頭微微皺起,長安沒有戰事,但是城外怎麽會有這麽多屍體,胥鼎心中詫異。
此時,在長安城外迎擊胥鼎的是長安留守官李昌國,此人本來是仆散安貞身邊的一個署官,但是在仆散安貞戰死之後,他就暫時擔任了長安的留守官,此時李昌國已經站到長安城門外麵迎接胥鼎的到來。
李昌國是一個漢人,自然是不奢求能夠成為長安的主官,同時他也是一個膽小之人,沒有遠見,此時看到胥鼎來了,心中反倒是安穩了不少,畢竟讓他獨自迎戰趙昀,李昌國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況且長安城裏麵的那些老爺兵也是李昌國可以指揮動的,隻有胥鼎這樣的金國權貴來到長安,才可以震住驕橫的金兵。
“下官李昌國拜見大人。”
李昌國看著胥鼎的車架來到了城門下麵,立刻過去行禮,同時也看到了胥鼎出了一輛馬車之外,身邊就隻要十幾個侍衛護衛,後麵還有一個拉著糧食的車,上麵幾個殘破的糧食袋子。
看到胥鼎這般的行頭,李昌國心中不免一陣詫異,胥鼎果然是一個清官,如果是一般的人赴任,估計就是家奴都要上百人,馬車也要十幾輛才是。
“李大人請起。”
胥鼎看著李昌國和身後的幾個武將,然後說道。
李昌國起身之後,一臉微笑地看著胥鼎,但是他發現胥鼎的眼神一直盯著遠處,然後就順著胥鼎的目光看去,隻見遠處一堆屍體堆在在那裏,而且還引來了好幾隻野狗。
李昌國知道胥鼎一定是在看著這些屍體,然後朝著胥鼎說道:“大人,去年的冬季太過寒冷,凍死了不少饑民,長安城外還有很多,免得影響大人的心情,大人還是進城吧。”
胥鼎聽了李昌國的話之後,心中一陣歎息,一路走來,汴梁到長安是沒有戰亂的,但是還是看到了不少凍死的人,令胥鼎心中很是難受。
“長安一直富庶,為什麽還餓死了這麽多人,要知道當初皇帝陛下將百姓遷移到黃河以南,就是為了不讓百姓落入敵人手中,壯大敵人的力量,到時過來的百姓為什麽還會而死。”
胥鼎朝著李昌國說道,他非常不解為什麽這麽多百姓餓死,這可是金國的根基啊,如果沒有了百姓耕種打仗,大金國還有什麽希望。
李昌國聽了之後,心中一陣心虛,其實他非常清楚是什麽原因,當初為了防止北方的百姓落入蒙古人手中,壯大蒙古人的力量,朝廷將大量的百姓遷移到了黃河南岸耕種,而且還從俘虜裏麵調運了糧食安撫百姓。
但是金國的衰敗已經到了骨子裏麵,安撫百姓的糧食大部分被貪汙了,本來的自耕民變成了佃戶,劃分的土地也被權貴們侵占了,所以大量的百姓流亡,最後凍餓而死。
所以就出現了這樣的場麵,在冬季大雪融化之後,大量凍死的屍體漏了出來,而且金國戰亂不斷,官吏腐敗,屍體也沒有人清理,就被野狗分吃了,場麵異常淒涼。
李昌國臉上有些尷尬,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胥鼎,他身後的幾個女真將軍們自然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他們對胥鼎也是不放在眼裏,當初就是仆散安貞來了,也要對他們禮敬三分的。
“大人,這位是蒲察官奴大人,是長安軍兵馬使。”
此時,李昌國朝著胥鼎介紹著身後的一位女真將領,女真將領一副彪悍大漢的樣子,一看就是一個非常凶狠的角色。
胥鼎看了看一副毫不在意向他行禮的蒲察官奴,然後又看了看蒲察官奴身後的一個漢人將領。
“拜見大人,在下馬用,長安軍漢軍軍使。”
漢人名為馬用,一身鎧甲看上去精裝不已,一臉的剛毅。
胥鼎看著馬用,笑著說道:“將軍免禮,以後著長安之戰就要仰仗兩位將軍了。”
蒲察官奴一臉豪放地說道:“趙昀小兒,陰險一場,如果他敢來長安,必定讓他有來無回。”
胥鼎聽了蒲察官奴的話之後,也沒有說什麽,這個蒲察官奴給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和北麵那些驕橫的義軍將領相比,蒲察官奴還是溫和不少的。
馬用隨後說道:“大人,陝西局麵不穩,眼下長安軍隻有自保的能力,出兵攻打鳳翔還需慎重。”
胥鼎聽了馬用的話之後,點了點頭,他看得出來,就是蒲察官奴也不想出兵打仗,再說仆散安貞損失了超過十萬大軍,此時陝西的兵力已經消耗一空,長安軍是為了長安的穩定才沒有出動的,也算是保住了陝西最後一支精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