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王永峰哭了
晚上，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王永峰，感覺胳膊跟大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去了一趟廁所，但他發現自己竟然蹲不下去，腿太疼了。
等他強蹲下去後，想要擦屁股的時候抻著胳膊疼。
躲在廁所裏的王永峰哭了。
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針對他，出了廁所之後王永峰也沒回家，而是在廠裏休息，免得上夜班的時候來回折騰，他是真的不想再動彈了。
陳金鳳下班回家了，有她的好兒子李紅軍在，哪用得到她值夜班？
“紅軍，你看王永峰這個樣子，是不是把他折騰的太狠了？”
大栓看著王永峰可憐巴巴，萎縮在一旁的樣子小聲問道。
“沒事，他一個大男人跟這一幫老娘們一起幹活，誰也說不出來什麽！”
李紅軍琢磨著這王永峰也太廢物了。
晚上九點一過，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李紅軍就把眾人喊起來幹活了。
“我不行了，能不能再給我換個輕鬆一點的活？”
王永峰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
“行，後廚你看你能幹什麽，自己選吧！”
李紅軍話落，王永峰的眼睛就投向了窗口打飯的位置。
“看來王永峰是看上了打飯這個活，按理說打飯這個活算是廚房最輕快的了！”李紅軍暗道：“這小子眼睛還挺尖！”
“你想要打飯啊，也行！”
“趁著還有時間去休息吧，等放飯的時候我會喊你的！”
王永峰美滋滋的找個地方繼續假寐。
隨著麥香味散發，一籠籠饅頭蒸熟，一鍋鍋燉菜也出鍋。
李紅軍喊起來王永峰：“王永峰起來了。”
王永峰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迷瞪的看著李紅軍，半晌才緩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是第一天上班。
李紅軍指著窗口前的大盆：“每個工人一平勺菜！”
王永峰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接著放飯鈴聲響起，無數的工人前呼後擁的拎著飯盒湧向食堂。
王永峰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沒什麽，但漸漸的他的右臂似乎有螞蟻在啃食一般，酸痛的抬不起來。
開始左右互換，但數千工人吃飯，每個窗口都拍著好幾百人，王永峰的速度越來越慢。
“哎哎哎，前麵幹什麽呢？”
“快點啊，後麵還有這麽多人排隊呢。”
“就是，新來的吧！”
“一個大男人這麽點事都幹不好，都不如好老娘們，我看啊還是回家抱孩子吧！”
“哈哈哈·······”
聽著奚落王永峰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家了。
加之他實在幹不動了，小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的扔下飯勺一走了之。
王永峰走了李紅軍連喊都沒喊，把他當成空氣。
但窗口不能少人，李紅軍接替了王永峰。
王永峰也是個憨批，這個時候最起碼應該去找你的靠山姐夫吧，但人家偏不，竟然直徑的回家去睡覺了。
王家人都知道他是第一天上班，張禿子也特意通知了王家，小舅子晚上要加班，看他滿身疲憊的樣子，就沒詢問他的工作情況。
李紅軍這邊忙完就下班了，跟著大栓一起回家去了。
依舊是大栓騎車，他坐車。
當師傅的就這點好，不僅髒活累活徒弟幹，下班回家還有人騎車載著你。
剛進大門，他就看到東屋的燈在亮著。
把自行車放好後李紅軍一閃身進了空間，裝了幾個蘋果，橙子，香蕉。
想著早上紅霞那貪吃的模樣，就差跟小媛媛搶吃的了，李紅軍忍不住會心一笑，打開幾罐午餐肉放在飯盒裏，明早讓他們吃個夠。
進了屋，李紅軍也懶得說馮小美了，他說了多次不讓等，但人家偏偏不聽，再說了，深夜有個女人等你回家，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紅軍我去給你端飯。”
“算了吧，吃不下！”
馮小美：“那怎麽行呢，你等著我用水給你把飯泡了，你吃點稀飯也好下咽！”
李紅軍著實累了。
倒在**就睡著了，等馮小美回來的時候李紅軍已經發出了鼻鼾聲。
看著李紅軍疲憊的模樣，馮小美沒忍心叫醒他，反而幫他拖了鞋子，襪子，衣裳。
最後把被子給他蓋好，關了燈，自己也鑽進被窩睡了。
早上，馮小美是被小媛媛給拱醒的。
“媽媽，不許跟我搶爸爸！”
小媛媛氣呼呼的，費力的把馮小美的胳膊從李紅軍的身上移開。
“哈欠！”
馮小美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時間。
“好好好，媽媽不跟你搶爸爸，你們父女倆躺著吧！”
馮小美準備起來做早飯了。
“媛媛，想不想上廁所？”
小媛媛搖搖頭：“不想！”
早飯做好，不用馮小美喊人，大家的生物鍾都很準時，六點的時候幾乎都起來了。
唯獨李紅軍還在呼呼大睡。
馮小美留下兩個蘋果，兩個香蕉，剩下的拿到主屋給李貴跟陳金鳳，還有李紅霞分了。
李貴坐在飯桌前：“小美，去把紅軍喊醒吃飯吧！”
陳金鳳：“還是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李貴：“不行啊，特殊時期遲到早退要是被發現了，搞不好被樹立典型的，張書記的火還沒燒起來呢！”
“我這就去喊她。”
馮小美回到東屋，拍了拍父女倆：“醒醒，起來吃早飯了。”
小媛媛明明醒了，卻閉著眼睛跟爸爸一起賴床。
“媛媛，爸爸昨晚拿回來肉罐頭咯，你不快點起來就被姑姑吃光了。”
小媛媛一聽肉罐頭，猛然睜開眼睛，再一聽要被姑姑吃光了，這才急了。
“爸爸，爸爸，快醒一醒！”
小媛媛猛烈的搖晃著李紅軍。
“讓爸爸再睡一會兒！”
李紅軍翻個身繼續睡。
“爸爸，不許睡了，肉罐頭要被姑姑吃光了。”
媛媛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
李紅軍無奈，閨女就是自己的軟肋，馮小美喊他的時候，他自然是聽到了，但是真的不想起來。
但閨女不行啊，你不搭理她，她是真的會哭，會抹眼淚，掉金豆豆的。
“唔······”
李紅軍猛地直起身來，抻了個懶腰。
“走，爸爸帶你吃肉肉去！”
馮小美把鞋子給他擺放在腳底下，李紅軍穿鞋下床抱著閨女去吃飯了。
“紅軍，等一下，你們倆還沒洗漱呢。”
李紅軍又帶著閨女蹲在地上，父女倆用一個洗臉盆洗漱。
因為著急吃肉肉，小媛媛明顯糊弄了事。
李紅軍抱著她來到飯桌前，小媛媛伸手就拿起一片午餐肉：“吃肉肉。”
陳金鳳抱過小媛媛：“奶奶抱著，讓爸爸安心吃飯。”
李紅軍故意逗小媛媛，把午餐肉的盤子往自己麵前挪移。
小媛媛果然上當了，急了。
“奶奶，肉肉！”
“奶奶，肉肉都被姑姑拿走了！”
“哇······”
“媛媛的肉肉·······”
“哈哈哈！”李紅霞看到小媛媛這個樣子，沒心沒肺的大笑著。
陳金鳳氣的使勁一巴掌排在李紅霞的後背，嗬斥道：“大早上就不消停，你逗她幹嘛！”
“都把我們小寶貝給招惹哭了！”
陳金鳳把午餐肉的盤子放在了小媛媛的麵前：“大孫女，咱們吃，不給你姑姑吃了。”
李貴剛想夾一片午餐肉就粥，但這個時候他要幹動筷子，肯定會挨陳金鳳的罵。
早上，李紅軍趁著吃飯的空擋，把昨天王永峰的表現事無巨細的告訴了陳金鳳跟李貴，還有王永峰半途翹班的事情。
到了廠裏，範主任聽聞，勃然大怒。
“這樣的人我們食堂說什麽都不能繼續留下他了！”
李貴：“主任，可他是張書記的小舅子。”
範主任：“那也留不得了，不能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就他犯的錯誤，張書記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食堂這邊已經決定清理王永峰了。
可當事人王永峰卻在家裏耍賴，打定主意不去上班了。
若不是張禿子的嶽父拿著擀麵杖，王永峰還會賴在**不起來呢。
王永峰在體會了一番什麽叫：父愛如山後，老老實實的去上班了。
範主任這邊已經去了張禿子辦公室。
“書記，王永峰不能再留在食堂了。”
張禿子，擰著眉頭：“範主任，是王永峰犯了什麽錯嗎？”
範主任委屈道：“書記，咱們且不說你小舅子到現在都沒來上班。”
“咱們就說他昨天·······”
“還沒下班，他仍下工作就走了，看您的麵之他不想打掃衛生，主動要去揉麵我們同意了，接著嫌揉麵累換成了打飯，這可是滿後廚最輕快的活了！”
“若他不是您的內地，親戚，斷無可能一個臨時工幹這麽輕巧的活，並且一天之內一而再，再而三的任他自己挑選工作，就這還給我撂挑子走人了。”
“書記，整個食堂幾十個工人全都滿腹怨言，您說，他還能繼續留在食堂了嗎？”
張禿子無語了。
自己作死，也怪不得別人了。
“範主任你先回去工作吧，我同意王永峰離開食堂了，若是他來了讓他來我辦公室一趟！”
範主任回到食堂，朝著李貴等人漏出一個勝利的微笑：“搞定！”
恰巧王永峰這個時候也來了食堂，直接被範主任告知食堂不要他了，讓他去找張書記。
張禿子琢磨著，自己的小舅子什麽德行他心知肚明，但食堂也明顯沒有估計他的臉麵，偌大的食堂養活一個廢人根本不算什麽，哪啪看在他的麵子上，讓王永峰在食堂混吃等死也並無不可。
想起家裏的母老虎，張禿子把食堂的人給恨上了。
為了不讓家裏的母老虎發飆，張禿子找來了人事科的鄭科長。
“鄭科長，我有件事想要麻煩你啊！”
“嗬嗬！”鄭科長笑而不語。
張禿子決定不兜圈子了，直言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內地被食堂趕出來了！”
“我想讓他去你們人事科上班。”
鄭科長眼睛一突：“書記，你不是開玩笑吧？”
“一個臨時工去人事科上班？”
張禿子很嚴肅的搖搖頭：“我沒開玩笑。”
鄭科長問道：“那您小舅子上過高中？”
張禿子黯然道：“初小沒畢業！”
鄭科長傻眼了，一個小學沒畢業的讓去人事科，你讓其他人怎麽想？
鄭科長直言不諱的說道：“張書記，他若是高中畢業，哪怕是初中畢業也好，可以安排他去宣傳科寫個大字報什麽的，但您這讓我太為難了，沒法安排啊！”
張禿子：“我也知道這事讓你為難，這樣，就讓他給你們大家大嫂衛生，端茶遞水，當個打掃衛生的就行！”
鄭科長心裏暗道：“打掃衛生？分明就是去養大爺的！”
忍不住吐槽：“大家知道他是你小舅子後，誰敢指使他？不怕回頭被你記恨？”
雖然心裏不情願，但鄭科長不願得罪張禿子，還是為難的應下了。
這邊鄭科長剛走，王永峰就來了。
“姐夫·······”
“你什麽都別說了，你去人事科報道，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出錯就不要來找我了！”
王永峰聞言，忍不住驚喜：“姐夫，我去人事科坐辦公室？”
張禿子翻了翻白眼：“想啥吃點啥吧，還座辦公室？”
“你就是去打掃衛生的。”
“到了人事科要聽從鄭科長的吩咐跟安排！”
王永峰垂頭喪氣的去人事科報道了。
張禿子撥通了屠宰場的電話，跟屠宰場約定的5頭大肥豬已經到位，他與屠宰場約定，明日再去拉大肥豬。
因為明天是八月十五。
張禿子要實踐諾言，同時在節假日來籠絡人心。
沒一會兒，廠裏的廣播大喇叭就播放了明日八月十五，吃豬肉的消息。
整整五頭大肥豬總重要超過千金，廠裏每個工人都能吃上豬肉了，沒有一個人嘴裏不念叨著張禿子的好，都認為他是有本事的。
廠長這邊也不甘示弱，跟食品廠訂購了上萬塊的五仁月餅，也做到了人手一塊。
為此，廠裏決定明天過節，晚上不加班，讓工人們都回家好好過個節。
這一天，工人們開心了，似乎陷入了歡樂的海洋。
過節有肉吃，還有月餅拿，不由得他們不高興。
為此，廠領導把範主任喊去了，交代了一番。
王永峰在人事科終於做到了，無所事事，不用幹活還能按時上下班，隻不過大家沒人搭理他這種廢物關係戶，他也樂得清靜。
李紅軍這邊也開始耗時間，一直到了晚上做完了夜餐才回家休息。
“小媛媛呢？”
“在舅媽哪裏呢！”
躺在**，李紅軍說道：“明天過節，你去把我姑喊著，讓她們明天來家裏吃飯。”
“大栓跟二栓我在廠裏就通知了。”
馮小美含情脈脈的說：“紅軍弟弟，謝謝你！”
接收到信號的李紅軍翻身上馬，這還有啥說的，馳騁疆場做常勝將軍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揮汗如雨過後，李紅軍下地從兜裏掏出錢來。
“明天上街買點月餅，糕點也買點平時你在家跟閨女吃，看到什麽喜歡的就買，別怕花錢知道嗎？”
馮小美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虧待自己跟媛媛的。”
第二天，照常上班。
廠裏的大貨車去屠宰場運回來五頭大肥豬。
李紅軍帶著人挨個放血，大白天的就開始忙碌起來，為了晚上這餐飯，李紅軍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五頭大肥豬上千斤重，看似喝多，但工人更多。
到了晌午，午休的時候李紅軍匆匆離開。
他從空間裏拿出來雞魚肉蛋，瓜果蔬菜，用罐頭瓶子裝滿了蜂蜜，蜂蜜的原包裝瓶子被他遺棄了。
為了閨女的成長，李紅軍也算是費勁了心思，用蜂蜜代替糖水，奶粉用油紙包著，沒有包裝袋到時候也好跟家人解釋。
這次的水果裏他還放了葡萄，火龍果，荔枝，哈密瓜，這些北方難得一見的。
到了家，馮小美上街去了，李春霞跟周梅在李家看著媛媛。
“爸爸，回來了！”
李紅軍把手上拎的東西放在了廚房，回身抱起閨女。
“媛媛乖不乖啊？”
“媛媛好乖的！”
“姑，我這就得回廠裏去，媛媛還得麻煩你們幫著看護！”
李春霞揮揮手：“回吧，有我老婆子在你放心吧！”
李紅軍周梅也打了聲招呼，安慰了閨女就走了。
小媛媛已經好久沒跟爸爸玩耍了，得到李紅軍今天早點下班回來的承諾才放他離開。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二栓想離婚、張禿子上任的第一把火（求訂閱）
開餐之前，一箱箱月餅抬到了後廚。
範主任召集大家。
“打飯的時候，每個人一塊月餅。”
“咱們食堂的人先每人拿一塊，大家記得主意啊，不要讓人重複領取，月餅都是按人頭來的，一人一塊不多不少。”
範主任說了一大堆之後，陳金鳳這個班長開始給後廚的人分月餅。
今天的工友格外客氣，對著食堂打發的人都一臉喜色的說了聲謝謝。
不少人都沒吃，而是選擇了回家跟家人一起吃，大過節的，誰家還不吃頓肉了。
接著食堂就下班了，李貴騎車載著陳金鳳，李紅軍讓大栓去喊二栓。
路上。
“二栓，你不回去喊一聲你媳婦？”
“不了，看見她就心煩。”
李紅軍張張嘴，想說些什麽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勸。
怪就怪二栓媳婦肚子不爭氣吧，到現在也沒能懷上個一兒半女。
大栓身為二栓的親大哥，忍不住說道：“今天過節，你不讓你媳婦來，是不是不太好？”
“很快就不是我媳婦，不咱們馮家的人了！”
李紅軍驚道：“你要離婚？”
二栓一臉的落寞：“我也不想啊，可是她懷不上啊！”
“我姑知道你的打算嗎？”
二栓點點頭。
“你們才結婚多久啊，再等等看，沒準以後就懷上了呢。”
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哎，等等看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氣氛有些沉重。
二栓深吸一口氣，強行笑道：“今個過節，咱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了。”
“快點走，今天我跟我舅要好好喝幾杯。”
李紅軍知道他這是借酒澆愁，豈不知，借酒澆愁愁更愁？
李家院子裏，大家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吃月餅，吃水果。
李紅軍等人回來，陳金鳳就帶著女人們進屋開始端菜，今天過節，馮小美主動做了一桌飯菜犒勞一下家裏人。
因為人多飯桌就支在了院子裏，大家圍著一張大圓桌，人多也熱鬧。
“怎麽樣？”
馮小美緊張兮兮的看著李紅軍，把一塊魚腹肉送入最終。
“嗯，味道還不錯！”
馮小美雖然做的家常菜不入他，但味道亦不比其他人差，值得肯定與鼓勵。
吃飯，喝酒，當然少不了各種話題。
最主要的就是離不開李紅軍跟馮小美二人，一切幾乎都是圍繞著她們倆。
“紅軍，你的頭等大事就是傳宗接代。”
“小美你呢，就是生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別怕生，生幾個都行，咱家養得起。”
紅霞一旁起哄：“媽，你這是把小美姐當成豬了啊，生孩子跟生豬崽一樣？”
“還能一窩窩生啊！”
雖然是調戲的話，但也惹得大家哄然大笑。
紅霞不忘了我們的小公舉：“媛媛，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小媛媛放下手裏的肉肉，嚷嚷道：“都要，我要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已為人婦的馮小美也沒有以往那麽害羞了，聽著媛媛大家都調笑也不會在羞的逃跑了。
就在大家熱熱鬧鬧的時候，陳雪茹領著侯成來了。
看著滿院子的人陳雪茹一點不怯場，一手拎著月餅跟水果，一手牽著侯成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叔叔，阿姨，過節好！”
然後用手肘捅了一下侯成，侯成趕緊按照媽媽的交代，挨個鞠躬，問好。
“過節了，我來看看你們二老，侯成早就喊著想妹妹了······”
陳雪茹還不知道李紅軍已經結婚了，如歌知道恐怕是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來李家。
大家都看著陳雪茹，同時也看著李紅軍跟馮小美，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小媛媛則不管那些，她還是個孩子懂什麽，隻知道侯成哥哥來找自己玩耍了。
小媛媛從奶奶的身上滑下來，扔掉手裏的肉肉：“哥哥，走我們一起玩去。”
入門即是客，不管如何人家趕上了吃飯，總要招呼人坐下。
更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還帶著禮物登門。
“來來來，想坐下吃飯！”
李紅軍熱情的招待著，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借此機會跟陳雪茹攤牌。
“媛媛，想讓侯成哥哥吃飯，吃完了飯你們再玩！”
大家擠一擠，給陳雪茹跟侯成添了兩副碗筷。
李紅軍坐了下來後，小聲跟馮小美道：“吃完飯，我找機會跟她說清楚！”
馮小美雖然是以黃花閨女之姿嫁給李紅軍，但她內心還是有些自卑的，主要是陳雪茹的條件太好了。
陳雪茹剛坐下，板凳還沒坐熱又來人了。
徐慧珍來了。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怎麽都趕到一起請了？
徐慧珍也不空手，李紅軍隻能硬著頭皮把徐慧珍也迎進來，給她添一副碗筷。
雖然李紅軍盡力吆喝，張羅，但這餐飯還是草草的結束了。
小媛媛拉著侯成去胡同玩去了。
徐慧珍跟陳雪茹要一起幫忙撿桌子，洗碗，陳金鳳怎麽可能讓客人動手呢。
李貴趁機敲打李紅軍：“你結婚沒告訴人家？”
李紅軍搖搖頭：“沒！”
李貴：“現在可是新社會，不興三妻四妾了，你趕緊把這事解決了。”
李春霞沒發表意見，一個是自己的養女，一個是他們李家的獨苗苗，手心手背都是肉。
如果李紅軍娶的不少馮小美，李紅軍在外邊有多少女人她都不會管。
“放心吧，我這就跟她們攤牌，講明白。”
徐慧珍跟陳雪茹都是漂亮的女人，李紅軍心裏的確有些舍不得，因為肉還沒吃到嘴呢。
但在三女之間，如果非要選擇一個的話，李紅軍無疑會選擇馮小美。
“慧珍，雪茹，咱們出去轉轉吧，消消食。”
李紅軍喊著徐慧珍跟陳雪茹。
“行，正好晚上涼快！”
三人亦步亦趨的離開李家，李家百順胡同。
走在道路上，李紅軍不知該如何開口，二女也是聰慧的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麽。
不知不覺三人來到了中山公園。
在裏麵李紅軍似乎不想走了，一屁股坐在了一塊山石上。
“慧珍，雪茹，對不起！”
李紅軍事未講，先道歉。
徐慧珍跟陳雪茹，二女心裏都咯噔了一下。
一股子不好的念頭油然而生。
“我跟馮小美登記了！”
一句話，宛如在二女心中投放了一顆炸彈，炸的二女一時恍惚，徹底丟了魂。
“李紅軍，你·······”
這個時候徐慧珍跟陳雪茹發現，說什麽都晚了，人家已經登記結婚了。
再多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她們雖然愛慘了這個男人，但回天乏術，注定要失去他了。
她們也知道李紅軍跟馮小美二人的始末，怪隻怪她們相遇的晚了。
如果再早一點，或許李紅軍的妻子就不是馮小美了。
二女就這麽放過了李紅軍。
李紅軍還以為自己會被當成渣男暴走一頓。
最不濟也會被扇巴掌，但人女連罵都沒罵他。
或許，心死了吧。
三人回到了李家，徐慧珍跟陳雪茹強顏歡笑的跟李貴還有陳金鳳提出告辭。
第二日，上班。
走早廠區裏，很多人對李紅軍指指點點，在他背後竊竊私語。
搞得李紅軍一頭霧水。
等到了食堂，李紅軍才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紅軍，你進廠的時候沒看公告欄上的大字報？”
“我沒事看它幹嘛？”
“廠裏也沒什麽大事發生！”
原來是張禿子拿食堂開刀了。
因為昨天殺豬，李紅軍把豬身上的精華按照慣例，都給領導做了小灶，並且還每人一份連吃帶拿。
張禿子以此為突破口，用大字報宣傳他的行為是曲從拍馬，故意巴結領導，搞特殊化······
李紅軍心裏暗恨：昨天吃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還帶找後賬的？
昨天你可是吃的滿嘴流油，差點撐破了肚皮的。
食堂辦公室裏，範主任把他們一家喊到了辦公室。
“紅軍，往後領導的小灶就免了吧，大家夥吃什麽廠領導就吃發什。”
範主任無奈的歎道：“哎，張禿子這是公報私仇！”
“咱們食堂沒留下他小舅子，所以他的第一把火還是燒到了咱們食堂。”
李紅軍明白，張禿子這是敲山震虎，食堂是山，廠長是老虎。
也是殺雞儆猴，他李紅軍就是刀下的雞，範主任就是猴，很明顯，範主任如果不聽話，下一個倒黴的就是她範主任。
張禿子把李紅軍當成不好的典型，在廠裏用大字報的形式通報批評，抨擊他，給他帶來了負麵的影響。
這些無所謂，李紅軍不怕，他是工人，如果沒有什麽原則性上的錯誤，廠裏是不能開除他的。
“主任，既然是張禿子的意見，咱們得尊重，人家書記，咱們要聽領導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去做大鍋飯。”
“紅軍難為你了，等張禿子跟廠長之間決出勝負就好了！”
李紅軍離開辦公室，陳金鳳憤憤不平：“這個新來的書記明顯就是故意找茬！”
李紅軍陰惻惻：“媽，咱是工人，是勞苦大眾，不怕的，他不能拿咱們怎麽樣。”
“既然他想拿我立威，我也不會任人宰割，就看他牙口好不好了，起碼也要崩掉他一顆牙。”
回到食堂，食堂裏的人得知他要做大鍋飯，拿個真敢用他幹活？
且不說李貴現在還是副主任，陳金鳳是班長，就他李紅軍跟廠長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
張禿子一個外來的和尚，大家都不看好他，怎麽肯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去得罪人？
都說寧欺白頭翁，不欺少年窮。
李紅軍回到廚房，坐在椅子上喝茶水，抽煙，指點大栓做菜，既然大家給麵子不讓自己幹活，那就趁機讓大栓掌勺，指點大栓。
“紅軍啊，我怕我不行啊！”
“沒事，你能行，土豆燉白菜而已，又沒什麽難度。”
“大栓，教你的幾道家常菜你也學的差不多了，等年底評級的時候，你好好表現到時候工資能提一檔。”
“噯，放心吧！”
大栓一聽評級漲工資，心裏樂開了花。
媳婦生了之後，家裏開銷就大了，漲了工資也能緩解一下家裏的經濟壓力。
中午，領導們吃的是大鍋飯。
不過眾領導沒說什麽，但食量卻沒有往日大，胃口也沒有往日好。
他們的嘴啊，都讓李紅軍給養刁了。
張禿子雖然也覺得不好吃，但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他還是大口大口的扒拉飯菜。
雖然不少人心裏埋怨張禿子，但也不敢說出口，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人家是頂頭上司，也隻能委屈自己的胃了。
這些人能忍，但蘇聯工程師卻不用忍受。
他們是受邀來幫助器械廠的，並且上麵已經明確要求，要盡可能的在生活上滿足他們的要求，每個月他們的吃喝是有指標的。
他們的存在就是李紅軍麵對張禿子的底氣所在，也正因為他們李紅軍才有恃無恐。
你張禿子牛掰，但你苛待蘇聯工程師一個試試？上麵的人會讓你張禿子吃不了兜著走。
晚上，李紅軍照舊給領導跟蘇聯工程師吃的大鍋飯。
這種清湯寡水，沒一點葷腥的大鍋飯，吃上一兩頓還好，李紅軍相信不出三日，蘇聯工程師絕不會繼續忍受下去。
晚上值夜班，李紅軍躲在了辦公室裏，從空間裏拿出來啤酒，花生米，醬牛肉，魚罐頭。
一個人吃得津津有味，一口冰鎮啤酒，一口牛肉，怎一個爽字了得。
“當當當！”
忽然，有人敲門。
李紅軍打開門一瞧，是大栓領著謝秘書。
“快進來！”
李紅軍一閃身，把人給迎了進來。
大栓還要回去幹活，李紅軍也沒留他。
“謝秘書，一起喝點？”
“紅軍，你這夥食真不錯啊！”
謝秘書笑道：“我就不喝了，還得陪著廠長值夜班。”
“紅軍，我來找你是想問問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廠長能吃的好一點！”
謝秘書恨恨的說道：“張禿子這一搞，大家都吃不好，廠長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你還真問對人了。”
李紅軍得意道：“你讓廠長去醫務室要點酒精跟酒精棉，然後弄鐵絲弄個小支架，用咱們的飯盒坐在上麵把酒精棉點燃，煮個麵條，熱個飯菜都挺方便的。”
“就算是煎個雞蛋都沒問題！”
謝秘書激動的拍著巴掌：“你這主意不錯，我也弄一個。”
“不過，今晚你想想辦法，讓廠長吃的順心一點。”
“張禿子盯得緊，倉庫裏的東西不能動了！”
李紅軍摸著下巴思考著。
既然倉庫裏的東西不能動，僅有的食材就是白菜跟土豆，隻能在這兩個菜上動動腦筋了。
倉庫裏的食材都被記錄下來了，張禿子就連幾個雞蛋都查得清清楚楚。
“這樣，我給廠長做一個涼拌土豆絲，蒜蓉白菜吧！”
謝秘書笑道：“多做點，老哥我也兩頓沒吃好了。”
“放心，土豆白菜管夠，保證讓你比平時多吃一個饅頭。”
謝秘書心滿意足的走了，李紅軍繼續喝他的小酒，一直到了夜裏十一點，他都眯了一覺了。
被大栓喊醒後。
李紅軍用冷水洗了臉，徹底恢複了精神。
看著廚房裏的白菜心，這些白菜心都是廚房裏的人特意留下來的，這也算是廚房裏的福利了，白菜心大家都留下來蘸醬吃。
李紅軍把白菜心清洗之後切成菱形塊，擺放在盤子裏。
然後把算切成沫，用水洗淨，然後熱鍋涼油做蒜蓉。
一邊做，還一邊教導大栓：“蒜蓉白菜很容易學，你用心記一下，回去自己多嚐試幾次就行了。”
因為沒有細粉絲，李紅軍的白菜直接上鍋蒸，三分鍾後，他又把蒜蓉澆在白菜上，再蒸兩分鍾。
期間，他把土豆絲焯水，切了蔥花，蒜末，滴了一滴香油，放了糖醋，弄了一個涼拌土豆絲。
菜好，謝秘書再次光顧後廚。
謝秘書先是用自己的飯盒裝了一些菜，接著才端著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