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倒數第一
因為有了水果，李海軍不用去鄉下搞物資了。
他的腳恢複的很好，比想象中的要好，之前走路還需要踮腳，現在跟平常沒什麽兩樣。、
回到廠裏，李海軍納悶怎麽還沒分水果呢？
“衛華，這水果還不分啊？”
李海軍抽出一支煙，遞給保衛科長衛華。
衛華點燃後，吸了一口。
緩緩道：“明天是中秋，劉廠長說明天再分。”
李海軍點頭，自己都忘了中秋節了。
“廠裏明天不放假啊？”
衛華：“誰知道呢。”
不過下午，廣播喇叭就播報了，明天下午休息，上半天班。
廠裏今年困難，就沒發月餅票。
劉峰也想過讓食堂做月餅，可是做月餅用到的白麵，食用油，白糖，芝麻，花生·······
等食材他根本就湊不齊，主要還是這個時期物資匱乏。
但李海軍無所謂，已經連續穿越好幾次了，他怎麽可能不準備月餅呢，連湯圓，元宵這些他都準備了。
晚上，六丫頭下班回來，她們廠裏倒是不錯給分了二斤月餅票。
吃飯的時候，六丫頭：“軍兒，機修廠沒發月餅票啊！這二斤票你明天拿去買了吧。”
李海軍拒絕道：“不用，你拿回去吧，我自有辦法。”
李海軍還真吃不慣這個時候的月餅，餡很單調，外皮也很硬，打人腦袋一下都能打出來腦震**來，能當磚頭使用了。
他的米奇月餅，老鼎豐月餅不吃留著長毛？
晚上，六丫頭回家，留宿在李海軍的宿舍。
她現在每天都放著丁秋楠，就跟防賊似的，估計得等到倆人結婚住一起後，繃緊的神經才能放鬆吧。
越是到最後關頭，六丫頭越是緊張。
不過就是苦了李海軍，素睡隻能幹瞪眼看，不能幹啊。
第二天，中秋節。
李海軍把水果，月餅，拿出來給父親跟妹妹準備好。
又做了一桌子好飯好菜。
隻不過，大好的日子，李金鑫確垂頭喪腦的。
李海軍狐疑道：“這是怎麽了？”
李金鑫一點精氣神都沒有：“沒胃口！”
這還是你嗎？好吃好喝擺在眼前竟然是沒胃口！
“在學校受欺負了？”
“沒有。”
“老師說你了？”
“沒有。”
李海軍還想再問，李金鑫皺著臉：“哥，你煩不煩啊。”
李父黑著臉，嗬斥道：“沒大沒小，怎麽跟你哥說話呢。”
李金鑫扔下筷子：“我不吃了。”
蹬蹬蹬的跑了。
李海軍想去追，但李父阻止道：“別管她，她頂多回家了。”
在李海軍的宿舍吃過中午飯，李海軍就拿著一些禮物去了妹子的老師家裏。
自己妹妹情緒不對，總要搞個明白。
在廠裏大家看在自己的麵子上，沒人會惹她，隻能是在學校受委屈了。
“李股長，你太客氣了。”
“金老師，這不過節了嗎。”
這個老師嘴上說著客氣，但這水果她是一點不客氣的給收下了。
“金老師，我妹今天情緒不太對·······”
“李股長，是這樣，您妹妹呢可能剛入學的關係，跟不上課程，所以成績不太理想······”
李海軍問道：“老師，怎麽個不理想？”
金老師稍作沉吟，看在水果的麵子上，道：“班級搞了個測驗，她考了最後一名。”
李海軍急了：“金老師，我妹妹的學習成績，還能不能搶救一下？”
這可為難金老師了，上課也認真聽講，但考試卻一塌糊塗，這讓她怎麽搶救？
“那個，李股長啊，這還得你們做家長的多費心，多督促啊。”
李海軍明白了，人家這是委婉的拒絕了。
或許，李家人沒有讀書的天分。
回到家之後，李海軍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李父。
李父卻不以為意，一個女孩子學習好壞無所謂，長大家個好人家就行了。
李海軍卻不這麽認為，知識改變命運，隻有學習才能讓李金鑫的人生走出不同的路來。
可惜，這個時候沒有補習班。
找誰給妹妹補課呢？
六丫頭？
不行，她什麽德行自己還是很清楚的，也是一個不愛學習的人。
思來想去，隻剩下丁秋楠這一個選擇了。
為了妹妹，李海軍拎著米旗月餅，還有二斤葡萄，六丫頭的四姐夫這次可沒有弄回來葡萄，這葡萄是他之前的儲備。
來到丁秋楠的家，李海軍站在門口猶豫半天。
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海軍，你來找秋楠啊。”
梁拉娣的大嗓門，一下子就讓屋裏的丁秋楠給聽見了。
“是啊！”
李海軍臉色有點不自然，這下子不敲門也得敲了。
隻是沒等他敲門，門已經由內而外打開了。
丁秋楠那張小臉展露在眼前。
四目交接，雖然沒有言語交流，但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丁秋楠驚喜，幽怨，糾結的小眼神，讓李海軍一個大老爺們都有點吃不消。
“進來吧。”
李海軍點頭，像個勇士一般一隻腳邁入了狹小的房間裏。
為了妹妹，我是為了妹妹，李海軍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瞎想。
“李海軍，我這屋子是龍潭虎穴？”
“不是，不是。”
“不是你磨磨唧唧的幹嘛呢，進來坐啊。”
李海軍進入屋子，把東西放在了丁秋楠的桌子上。
丁秋楠開心道：“葡萄，我可是好些年都沒吃到過了。”
“嗬嗬！”李海軍尷尬的笑著：“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在給你送。”
丁秋楠：“你今天是來個我送請帖的嗎？”
李海軍：“沒，是有其它的事情想請你幫忙。”
在丁秋楠疑惑的眼神下，李海軍道：“我想請你平時下班了，給我妹妹補課。”
“她學習一塌糊塗·······”
說了自己妹妹的學習狀況後，丁秋楠也驚呆了。
李金鑫看著聰明伶俐的，怎麽會在學習上差距這般大？
“我可以答應你，每天我下班，她放學之後來我屋裏寫作業，我教她。”
沒等李海軍欣喜呢，丁秋楠走到門口，把門給關了起來。
這讓李海軍有些緊張。
丁秋楠走到他的麵前，凝視著他：“站起來。”
“幹···幹嘛···”
看著站起來的李海軍，丁秋楠有道：“閉上眼睛！”
有求於人的李海軍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主要還是他心裏隱隱的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李海軍再一次品嚐到了，跟六丫頭不同的口味。
滑不溜丟，像條小泥鰍。
最後因為缺氧，不得不分開，嘴角還拉著絲線。
“就當是你給我的報酬了。”
丁秋楠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男人啊男人，嘴上說這不要，但身體很誠實嘛。
李海軍這個時候，發覺自己很想再品嚐一次，他知道丁秋楠不會拒絕自己，但這青天白日的，李海軍選擇了禽獸不如。
看著落荒而逃的李海軍，丁秋楠笑的甜絲絲的。
依著門框，丁秋楠喊道：“別忘了，讓你妹妹每天放學來我這裏報道。”
李海軍頭也不回的揮揮手：“知道了。”
晚上要去丈人家吃飯，李海軍準備去接六丫頭下班，臨走前找到妹妹。
“明天開始，放學了就去隔壁的丁秋楠屋裏，讓她給你補習功課，我都跟她說好了。”
李金鑫覺得有些丟人：“哥，我不想去。”
李海軍不容反駁：“不去不行，必須去。”
“我還指著你將來考大學呢。”
李金鑫聽到考大學三個字，就覺得壓力倍增。
“大哥啊，我怎麽考得上大學嘛。”
“你要相信自己，其實你不笨，隻是學習方法錯了，你相信哥。”
“有了丁秋楠幫你，你想想等你考試的時候，一鳴驚人，到時候給你的同學跟老師一個驚喜。”
有了李海軍的鼓勵，李金鑫狐疑的問道：“哥，我真的不笨？”
李海軍很肯定的答道：“不笨。”
“好，我跟丁大夫學。”
“這就對了，中午都沒吃飯，晚上多吃點，你正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怎麽行。”
“對了，這事先別跟你嫂子說啊。”
李金鑫“為什麽啊？”
李海軍：“那來那麽多為什麽。”
“我先走了，晚上我去你嫂子家，你跟咱爸熱一熱中午的剩飯。”
臨出門，碰到了南易。
南易今天也二斤肉，可他家人多，這二斤肉應該不夠吃。
“南易，我要去丈人家，晚上你去隔壁喊著我爸，還有我妹去你家吃飯。”
南易：“行，我跟老爺子喝點。”
大過節的，李海軍想著家裏的剩菜不多，又拿了一條魚，二斤竹節蝦，八個螃蟹，一條臘肉給南易送去了。
梁拉娣開門，看到他後：“海軍，你這是幹啥。”
李海軍：“大過節的讓我爸跟妹子來蹭飯，總得帶點什麽啊，再說你也知道我家根本不缺這些東西。”
梁拉娣：“行，不跟你客氣了。”
李抗戰扭頭去了隔壁：“爸，金鑫，我走了啊，你們晚上去我師父家吃飯。”
就隔著一堵牆，李父跟李金鑫早就聽見他剛才跟梁拉娣的對話了。
“知道了，快走吧，一會兒趕不上你媳婦下班了。”
李海軍嘀咕道，我這是被嫌棄了？
轉身，李海軍騎著廠裏的挎鬥子，去接六丫頭了。
當然，禮多人不怪，給丈人家準備的還是雞魚肉蛋，兩瓶茅台。
六丫頭已經有了新自行車，舊車子他可以騎，但他知道宋母好麵子，所以還是騎廠裏的摩托車。
看著成群絕對的女工走出來，仿佛置身在女兒國。
李海軍左瞧瞧，又看看，就沒發現有比六丫頭腿長，身材好的人。
六丫頭老遠就看到他了，實在是挎鬥子摩托車太紮眼了。
“媽，自行車您幫我騎回去，我去做摩托車。”
六丫頭風風火火的朝著他跑過來。
宋母跟著周圍的人得意道：“這女婿太體貼了，都說不讓他來接我們姑娘下班了，非得來。”
周圍的人，明明心裏酸的要命，嘴上還得奉承著：“小雪長得好，嫁的也好······”
等走得近了，宋母看著摩托車上的東西，笑的更燦爛了。
“軍兒啊，都說不讓你拿東西，你這孩子不聽話，每次都拿······”
這話讓周圍的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可眼氣歸眼氣，但更多的還是羨慕。
李海軍笑道：“也沒拿什麽好東西，”
周圍的人心裏更酸了，你家過個八月十五中秋節，都趕上過年了，一般人家都過年都沒你妹吃得好，還沒什麽好東西呢？
李海軍配合宋母，讓她得意了一會兒。
最後是宋父忍不住了。
“咱們趕緊回吧，其他姑娘女婿也都下班了。”
宋母：“對啊，走，趕緊回去做飯。”
摩托車發出轟轟轟的聲音，在一眾人羨慕的眼神下，揚長而去。
六丫頭：“我媽就這樣，你別介意啊。”
李海軍打趣道：“我介意。”
六丫頭討好道：“你還真生氣了啊。”
李海軍：“嗯，明明是咱媽，你怎麽能說是你媽呢。”
六丫頭明白自己被耍了，撒嬌一般用小拳拳錘他胳膊。
“別鬧，容易翻車。”
六丫頭這才老實了，但還是貼著他。
“軍兒，晚上別跟姐夫他們喝大酒。”
“嗯不喝，就說我腳還沒好呢，不能喝酒。”
倆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宋家。
隻是宋家的其他女兒，女婿，早都到了。
一群孩子圍上來：“小姨，小姨夫。”
“小姨，我要做摩托車。”
“小姨，我也要。”
李海軍跟諸位姐姐，姐夫打了招呼後，無奈帶著幾個孩子輪番的，在胡同裏兜了一遍。
誰讓這些孩子嘴甜呢，上來就小姨夫，當小姨夫的也不能拒絕啊。
隻是幾位宋家的女婿，看到他又拿了一對東西，心裏都有些堵得慌，一會兒丈母娘肯定又會當著大家麵，猛誇小女婿了。
這讓這些姐夫很受傷啊。
不過，四妹夫今年出息了，也拿了不少好東西。
摩托車騎完了，這些孩子還沒享受夠，李海軍為了讓這些孩子轉移注意力。
拿出兩塊錢來：“去買點小鞭放著玩吧。”
果然，有了錢摩托車就不香了。
隻有四姐家的孩子，看著摩托車戀戀不舍。
“你怎麽不去跟著他們放小鞭呢？”
“放小鞭有什麽意思，小姨夫，我張大了也要製造摩托車，汽車。”
李海軍揉了揉孩子的腦袋：“那就好好學習。”
“嗯，我會的，我爸說了，他當司機，他兒子就得比他厲害，那我就製造汽車、”
“好，小姨夫支持你。”
二十年後，李海軍都沒想到，一時的戲言竟然一語成讖，這個小外甥竟然真的製造汽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