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97章姑奶奶有後手

第97章姑奶奶有後手

一番諷刺與挖苦,相當讓人火大,尤其有些飄忽地張狗蛋受了周圍人的誇讚,正在興頭上的時候。

“東家,這話說的可不大中聽!”張狗蛋坐在賭桌前,斜眼冷瞧著楚翹:“怕不是來找茬的吧?”

見對方有發難的勢頭,狗子立馬護在了楚翹麵前,狗尾巴勾住她的小腿,齜牙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犬牙,一幅“這人有我狗子罩,你們誰敢動她根毫毛”的表情。

段家不缺油水,養得狗子夥膘肥體壯,在村中土狗算得一霸:論看家護院比家丁還厲害。論能掐善鬥,全村沒一隻狗能打過它,再調皮地小娃都不敢跟這位狗爺作對,見了全得繞著走。

這張狗蛋天生膽兒有點小,狗子又一副凶邁模樣,他倒還真不敢拿楚翹怎樣。

楚翹從鼻子裏哼出一聲,繼續火上添油:“看你們在這賭,上火!我還是走吧!跟你們玩也沒甚意思,傻了吧唧的孬貨,檔次太低!”

這番話,說的太難聽,隻怕是人都得發怒,更何況對方是個自視甚高的主兒。

張狗蛋吃啥啥不剩,做啥啥不行,上麵那倆哥哥將他比的狗屁不是,唯獨在賭這上麵順心,偶爾能贏回些小錢補貼家用。

被人拿他最得意地方麵挖苦,張狗蛋臉色著實的難看,鐵青鐵青的,他將色盅往前一推,悶聲開口:“人小口氣不小,小丫頭片子,要真有那本事,你就坐下來玩!”

楚翹拿起色盅在手裏轉了轉,嗤笑兩聲:“玩便玩,莫不是我還怕你!”話罷,便坐在了賭桌前,一雙眼睛笑彎彎的:“玩歸玩,沒注,可不成兒。我大小算得個地主兒,有幾十畝良田,房三間,你拿甚賭?”

張狗蛋一窮二白,除了兜裏那幾十文,確實沒甚資本,此番聽了楚翹的話,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難看至極。

“怎麽著?沒錢,那姑奶奶可不敢玩。”楚翹說著便要推桌離席,眼睛卻是斜瞟著人的,嘴上更不客氣:“窮鬼一個,還想學人耍錢,蝙蝠身上插雞毛,算什麽東西。”

張狗蛋兩條眉毛全倒豎起來,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喝道:“甭小瞧人,我…我家有三十兩銀子做賭!”

“爽快,你出三十兩,那我便拿一百兩!還是押大小,十局為定,如何?”

楚翹一撩裙擺,單腳踏上椅子,又從袖中掏出一遝銀票甩在了桌上,豪氣幹雲,像極山寨裏的女響馬頭子!

張狗蛋也不肯輸了架勢,當即讓店家拿了紙墨筆硯,硬是與楚翹立了黑白字據,字字句句地寫清楚不可。楚翹麵上不說明,肚卻裏暗笑,成心要算計他,巴之不得他立下字據,免得口頭約定不算數,到時賴賬。

兩個人開賭局,數額還如此大,好事者不在少數,熙熙攘攘的在賭桌前圍了一圈,個個鵝似的抻長脖子,要來看這熱鬧。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楚翹是真下了血本,甜蜜果子一百兩的貨銀,是她所有老底,而張狗蛋也許出全部家當三十兩白銀。

第一局,張狗蛋押大,楚翹押小。

嘩嘩聲響,色盅開搖,三個色子正麵朝上,清一色的五點,楚翹輸,張狗蛋贏。

第二局,張狗蛋押小,楚翹押大,清一色的兩點,楚翹還是輸。

就這般,楚翹連輸了四局,張狗蛋連贏了四局。

對方險些沒樂開花,他坐在賭桌邊上愜意的數著銀票,神色得意:“東家,還來不?您可連輸了五局,再輸下去,隻怕這一百兩銀子全都得歸了俺!”

嗬嗬一笑,楚翹倒是不急不氣,衝對方拋去個眼風:“願賭服輸,你還怕我輸不起麽?”

張狗蛋被楚翹的眼風勾得直流涎水,他搓搓手,心說今兒老爺我手氣好,這小娘皮若知數還好說,否則非將她的衣裳都給贏個幹淨。

“嘖,也不知道今日是怎地,手氣忒差!”

楚翹故作憂慮,歎了一聲,將色盅抓在手裏玩著,紅嘴小雀趁機從她衣袖裏一頭鑽進了色盅內。

它兩條細細的鳥腿拚命抓住盅壁,翅膀也使勁的撐開,整隻鳥總算是牢牢的扒在了色盅裏。

見紅嘴小雀順利的藏進去,楚翹這才將色盅放回原位,道:“接著來吧,我偏不信邪,總不至於十局全輸在你手上!”

“那可對不住了!押小”

那張狗蛋勝券在握,不由怪笑起來,兩個肩膀一聳一聳的,仿佛瞧見了楚翹輸得個精光的模樣。

“兩雙一單,我押大!”

楚翹跟上,將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甩在賭桌上--她不怕撈不回來!

做莊的店家雖覺得這盅重量有些問題,可見兩方都下了注,也沒瞧見誰做過手腳,便搖著色盅就要開局。

嘩嘩啦啦的聲響,隨著莊家抖動的手而傳,裏邊的三粒色子上下擺動,這可苦了藏身於內的紅嘴小雀,被色子砸了個眼冒金星,頭暈腦眩。

好容易等色盅停下,暈頭轉向地它還得用鳥爪子去撥愣三個色子的點數,使其變成楚翹想要的大小。等撥愣好,紅嘴小雀就得立馬縮回色盅上簷,躲得嚴嚴實實,生怕叫人瞧出端倪。

色盅打開一瞧,二六一五,正是個大。

莊家不由奇道:“姑娘,奇了!還真是兩雙一單!”

楚翹毫不接話,隻顧著將張狗蛋手邊的銅板銀票悉數扒拉到自個兒麵前,笑微微的說道:“可還要玩?”

不知其中有詐,張狗蛋又正在氣頭上,哪肯罷休,當即擱了碎銀銅板:“玩!這回我還押小!”

“大!兩單一雙!”

楚翹一雙眼笑得彎彎的:她有後手,無顧慮,自是肯奉陪到底的。

色盅搖晃,再一打開,兩五一六,仍是個大。

張狗蛋被激得氣血翻湧,卻是一萬個不服,砸了銀子,接著再來。楚翹笑微微,樂嗬嗬,奉陪到底。

如此下來,楚翹連贏五局,先前出去的銀票,連本帶利全撈了回來,手邊高高尖尖摞著一小堆散銀紙票,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張狗蛋則是滿頭大汗,先前約好十局為定,他贏了四局,卻輸了五局,如今隻剩這一局定勝負,如何不緊張?

“最後一局,當心了!我押小,三雙。”

拍出一疊銀票,楚翹眉尾挑起,神色輕狂,卻有說不出動人風采。

張狗蛋大汗連連,臉色漲得通紅,他抓著一把銅錢,手卻是抖的,不知該如何下注--若輸了,這三十兩可是張家全部家底。

可久賭成癮,這時讓他抽手,他哪裏肯依,便在心頭念了一通佛號,拜請諸天神佛千萬保佑這局贏錢!對方可足足押了一百兩,隻要再扳回一局,便是打了個平手,也能撈回本來!

“大!”

張狗蛋下了注,發紅地眼睛死死地盯住色盅,心中不斷念佛保佑。楚翹則一臉從容,風輕雲淡,絲毫不受影響。

嘩啦嘩啦,三粒色子被抖了出,一水的二點,紅汪汪鮮豔豔,紮得張狗蛋眼睛生疼。

“三個二點!小!”

莊家悠揚的吆喝聲響亮的很。

楚翹笑了,笑得無比純良,人畜無害:“四勝六負,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