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餘氏求情
第267章 餘氏求情
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而第二日一早,楚翹瞧見了餘金蓮的娘於寡婦,也是餘巧葉的娘--餘氏等著屋外,滿麵焦急,坐立不安。
阮娘收拾著碗筷,開了口:“巧葉,你要不出去瞧瞧,再如何,那也是你親娘。”
楚翹拿著抹布,仔細的擦著桌子,餘氏是餘巧葉的親娘,她是楚翹,也是最不受待見的餘巧葉。
未了,擦完桌子,楚翹端著一盞茶送去給餘氏,想要聽聽餘氏一大早的便來段家這候著,是要做什麽?
對於餘氏,楚翹著實是談不上喜歡,因為不喜,所以連帶著言語之中亦是一股淡淡的疏離:“娘,外頭太陽大,給你送茶水,有事進屋裏再說。”
餘氏心急如焚之下,聽不出來疏離,也顧不上女兒的這一份心意,她拿兩手抓了楚翹的手,焦急道:“巧葉,你救救你姐吧!”
楚翹望著對方滿臉都是心力交瘁賢良淑德,悠悠的歎了一口氣,她開口說道:“姐姐要來毒殺我,又人贓並獲,還是那些個官兵親自動的手,不是我不救,是我實在沒法子!”
餘氏兩隻手抓的更緊了,急得幾乎落淚:“那你就快上縣衙找官老爺們解釋清楚,金蓮哪像是個能殺人的!”
楚翹沒說話了,她不動聲色的暗念:都到了這地步,餘氏還來為餘金開脫,難不餘巧葉的命就不值錢嗎?餘金蓮哪裏像個能殺人的?等正兒八經的殺了人,那時才能知曉她的本事。
淡淡將餘氏一雙滿是繭子的手掃開,楚翹冷笑出聲:“餘金蓮能不能殺人我不曉得,但她手裏的斷腸草,我是曉得很!不消多的,人吃下去二錢就得一命嗚呼蹬腿見閻王。”
許是因為羞愧,餘氏目光避開了楚翹,嘴上卻是不停歇,她嘟嘟囔囔的說道:“又沒鬧出人命來,用錢去贖你姐姐唄。那些個當官的老爺最愛白花花的銀子,看在錢的麵上,一準會放人!”
拿她去貼補大女兒,餘氏也倒是敢說,楚翹又是一笑,笑的輕描淡寫:“我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樹上葉子變的,憑甚叫我去送?”
餘氏怔了一下:“你什麽意思?那可是你的親姐姐,打斷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一母同胞的親姐姐!”
楚翹想了又想,末了勾著麵前垂下的細碎鬢發,笑微微的向對方攤牌:“你們又何時拿我當過親姊妹,親女兒?血濃於水,不過是個笑話。若是餘金蓮眼裏有我這個小妹,何至於下如此毒手?”
抬眼望著餘氏,楚翹又道:“我曉得餘金蓮並不是對我下手,那一包斷腸草是要用在我養的鹿兒身上的,官兵衙役也是我請回來的。”
娘不愛女不順,母子情分淡薄,餘氏對於楚翹向來是漠視於無,如今聽清心肝寶貝肉的大女兒居然是讓沒爹的二女兒給算計,平白遭了一場牢獄之災,頓時怒不可遏,伸著手就要來打人:“好你個爛心肝的玩意,竟然勾結賊官陷害你大姐!”
楚翹接手接住了餘氏的巴掌,接得穩穩當當,滴水不漏:“你以為你在作賤誰呢?我與餘金蓮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可要怪就怪你大女兒沒安好心,一心要把我往絕路上逼!旁人心狠手辣,你倒是將你的姑娘**好了啊!”
狠狠的甩開餘氏的手,楚翹一挑眉毛:“撒潑我比不上你,但你要再敢動我一根寒毛,休怪我不客氣。餘金蓮蹲大牢,蹲到白頭白發也不過百十兩銀子!”
她撂下狠話,餘氏心疼女兒,果真不敢再動手,這時候算是徹底沒了主意,她隻得放下身段,軟下嗓子,求助於有錢有勢的二女兒:“巧葉,念在娘生你養你一場的份上,你開個價碼,把你姐姐給弄出來。你要是不幫我,我今天就一脖子吊死在段家門前!”
餘氏視餘金蓮為一生心血,大女兒那是她的寶貝心肝肉,姑娘掏他的心肝脾肺肉她都能心甘情願的讓她掏。如今女兒冷不防蹲了大牢,她能托的關係都托了,但縣衙裏傳出話來,女兒得罪的是縣太爺,一般人還真要不到這個麵子。她舍不得讓寶貝女兒受蹲大牢這個苦,所以隻能以死相逼,逼二女兒怎樣把金蓮送進牢裏,就怎樣送回來。
對方是真有一脖子吊死在這的架勢,楚翹沒言語,心裏認為自己也算倒黴催的,很不想讓段家惹上晦氣,鬧出人命也非她所想,於是微笑著看她:“要讓餘金蓮出來,也倒好說得很,但你應我一件事。”
餘氏是個精明人,從不打沒水的仗,可這一回軟肋結結實實的被掐住脖子,縱使有百般的聰明計謀,也隻能瞪眼幹看,聽人擺布:“你說,應你就是!”
楚翹抬手撣著衣袖,笑得滿麵春風:“帶著餘金蓮有多遠走多遠,莫要讓我再見著,否則……想來你們娘倆加在一塊蹲大牢,是十分的有趣。”
她怎就沒看出這小蹄子是個陰狠角色,餘氏差點沒恨出血來,把牙一咬,她應了下來--不應不行,對方是打定了心思要給自個兒清路!
楚翹這回算是明白了,餘金蓮一萬個眼珠子瞧她不順,巴不得她混的叫花都不如。有一就有二,保不齊還有下回,最穩妥的法子,就是讓娘倆卷鋪蓋滾蛋,她也好安安心心的上京做皇商,順帶幫自家丈夫欺負人回去。
“我應了你的條件,那你啥時候把金蓮帶出來?”
餘氏此時堪稱忍無可忍,從刨食了大半輩子的家園卷鋪蓋走人,她茫茫然的有些不知所措,該往哪走?上哪討生活去?靠什麽吃飯?心裏一連串的問,讓她心煩意亂。
楚翹又是一笑,笑出了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活脫脫是頭狡猾的小獸:“我既說了,自然會做到,你且在家中等著,保管夜裏三更一到,大姐就會平安歸家。”
餘氏心裏氣得簡直要七竅生煙,恨不得登時歇斯底裏的發作一番,但她比女兒有分寸,知曉臉皮什麽時候該撕,什麽時候不該撕,於是乎一口惡氣咽了下去:“哼,我等著!若是到時人不來,保管明天一早段家門前吊著我的屍首!”
楚翹拿手背拍著手心,很嫌棄的一撇嘴--餘氏為她這寶貝姑娘是真不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