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354章 著手調查

第354章 著手調查

清秋有餘思,日暮尚溪亭。高樹月初白,微風酒半醒。

楚洵縱使有條三寸不爛之舌,但對著像兩隻絕望的病雞崽子一樣,伸著脖子駝著後背塌著肩膀,幹瞪著眼睛發呆的楚翹,隻能是個無話可說的份。

他懷疑楚翹嚇出了心病,於是在無話可說的情況下,打道回府,改日再來。

而楚國公一走,楚翹就拿出了往昔能吃能喝的活潑勁來。撩了裙擺,挽了衣袖,楚翹挑著眉毛,是一副活生生要吃人的狠模樣:“楚大人,該走的走了,也該露咱們的手段,帶上火盆烙鐵皮鞭狼牙棒,咱們去審人!”

楚寧是把妹妹放在心尖上來疼的,一聽要去審那凶手,也兩眼綠汪汪的放了光:“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肥了他的狗膽!走,小爺我這就把他剝皮抽筋再紅燒!”

楚翹向來是個不與人計較的好脾氣,日日念叨著放下屠刀,和氣生財,可如今刀把子都伸到她被窩,也就休怪她毒辣一回了。

兄妹二人,還有齊子然,攜著大包小裹,去了後院的雜間——夜裏來的殺手已被五花大綁的摞在地上,為防止服毒自盡,齊子然還特意囑咐讓人拿布堵了他的嘴。

吱呀一聲門打開,吱呀一聲又關上,屋子裏頓時變回了半黑不明的樣子。

楚翹先是尋個椅子,安安穩穩的坐下,再招招手,楚寧鐺的一聲放下個紅紅火火的大火盆。

火盆的碳是剛從灶上取的,紅火火一片,燒的正旺,炭裏埋著三四條鐵東西,齊府滿門都是正兒八經的良家子弟,做生意的好人家,烙人地刑具自然沒地找去,但用來撥弄火炭的火筷灶倒是許多,楚翹取炭之餘順了幾根,此時已埋在火中多時,燒得通紅。

楚翹冷哼一聲:“撥下堵嘴的布,我倒是要問問,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非得要了我的命!”

齊子然應聲照辦,取了堵嘴的臭布。

而那殺手卻是把腦袋一撇,是個寧死不屈的模樣,十分有節氣,堪稱年度好員工:“你與我雖無緣無仇,受人錢財與人消災,買家的名如何能說!”

楚翹看著他,兩條眉毛挑了起來:“那你不怕我將你殺了?夜闖民宅,還欲行凶,於是就地正法。死了到閻王跟前說去你都沒占著理!”

殺手還是把腦袋一撇,也不看人。

忍無可忍的上前一步,楚寧對著殺爭後背打了一巴掌:“瞪著眼睛伸著腿,你裝什麽啞巴?聽沒聽到我妹對你說的話?”

楚翹將人拉了回來,對楚寧使了個眼色,楚寧雖不解其意,但對於妹妹,他顯然是千依百順。

楚寧讓了開,楚翹卻是動了手,她起身蹲到大火盆邊,鼓著腮幫子吹吹火,炭火最經不住撩撥,一吹就紅,還劈裏啪啦的冒響。

楚翹吹罷,起了身,並順帶著拎出一根燒紅的鐵筷,語笑嫣然起來:“給我拔了他的鞋,我烙他的腳心!”

楚寧看看殺手的布鞋,覺得很有味道,很嫌棄的不願意動手,這活隻能由齊子然代辦。

鞋是脫了下來,楚翹卻並不急著下手,而是笑語嫣嫣的用鐵筷子在對方腳掌上來回比劃,鐵筷子燒紅了地,隔空都能覺察出燙來。

楚翹試試探探的要往對方腳上烙,卻始終不下狠手,因為她沒那個膽,嘴上說著嚇唬嚇唬還成,讓她動手便是不成的,於是就將火筷子遞給身邊的楚寧:“楚大人還是你來吧,您心狠手辣的想來也不會輕饒他,這東西烙在腳上,血糊肉焦的我嫌髒。”

殺手聽了身上不由自主的一抖。

楚寧握著火筷,為難的張張嘴,雖說在清河縣當了幾年父母官,但此地民風淳樸,鄉民憨厚,犯事的少之又少,炮洛之刑他不是很下的去手,拿小皮鞭醮辣椒水抽人他比較在行。

“火筷子燒的通紅,摁在腳上一會就是一個血洞,說不定都能把肉給燒化露出骨頭,可怖得很,齊家小子這差事讓你了。”

一把遞出火筷,楚寧也不願意下手。

殺手聽罷,咽下口唾沫,寒毛豎起。

齊子然訕訕然地接過,看看楚翹,又看看楚寧,心知兩個他都得罪不起,便擔下這樁苦差事,試試探探的就要動手。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殺手慫了:“好漢莫要動手!我說我說!說完了就送我去見官!”

縱使殺手心智堅強,但是,聽三人麵對麵的交談了一陣之後,殺手心驚肉跳的開了口。這楚翹楚寧一個兩個都將這燒紅的鐵塊子烙在腳上的後果講得繪聲繪色,有血有肉,每一句都令人毛骨悚然。

輪番下來,殺手心裏崩潰了。

而楚翹頓然醒悟,她不知不覺間的使用了一次心理戰術。

這會子倒是曉得怕了,楚翹心頭一聲冷笑:“你說出來,說出來我就饒了你,送你去見官。”

在旁人眼中楚翹大許笑得春風和麵,而在殺手眼中卻是閻王勾魂,膽都被唬破了,況且他是真怕被烙腳心,自然是知無不言。

“要買你命地是國公府裏的,至於是誰我也不曉得,但是出手很大方,一給便是一袋金葉子。”

殺手微微仰著臉,當真是實話實說了,同時覺得出門未看黃曆倒黴催,活計沒做成,反倒要去見官。

兄妹二人互看了一眼,眼光閃爍,楚寧擰了眉毛:“送錢的是誰?是男是女?什麽樣貌?”

殺手垂著腦袋想了想:“來談買賣的是個小丫頭,給了我一張畫像,隻要餘巧葉的命。”

楚翹看楚寧一眼:“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一回不成指不定還有二回,把人留著還用得著他。楚大人,勞您仔細查查,在這國公府中要我命的,隻有兩人。”

楚寧輕聲答道:“餘金蓮與楚洵中的一位,或是……”楚翹頜首,已然與楚寧想到了一處——或是兩個人都要她的命。

局勢凶險,不著手對付便是隻能為人魚肉,楚翹自言自語起來:“我一個人在京城也沒什麽靠山,不將段青舟叫回來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