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女初長成

第427章 造反(下)

第427章 造反(下)

曉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園中最上春。桃李無言又何在,向風偏笑豔陽人。

曲扇兒是真被嚇慘了,雖說有些武藝傍身,可懷著孕施展不出來,等同於無。聽見聲響,她淚眼婆娑的望著楚翹,幾乎要哭出來。

楚翹連忙捂了她的嘴,不讓她哭出來,並壓低聲音道:“咱們退到暗室裏去,裏麵有水有吃的,暫且躲上幾日。”

一行三人當即壓低了腳步聲,躲進了密室之中。

井外呼聲陣陣,楚翹站在出口,仰著一張臉向井口望去。

火光輝映,鄭紫棠領著一隊帶甲士兵,麵容冷峻正在指揮下令:“王爺有命,去母留子,找遍了王府也不見楚氏,到底躲在哪了!”

乘風院一眾下人瑟瑟發抖,世子妃領著孩子剛才就不見了,至於到底去了哪下人們當真不曉得。

“我數一下殺一個,若要包庇,也得掂量值不值得。”

鄭紫棠笑了一下,婉秀的麵容很好瞧,做起事來,卻是夠狠夠毒。當兵的隻管聽令,殺人不眨眼,一刀一個。

楚翹在井底聽著慘叫,她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匕首,就從袖子裏掏出個小藥瓶,默默的在在刀鋒上淬著毒。

等淬好了,楚翹將隱隱泛著綠光的匕首遞給橙花:“到萬不得已再用,兩個人都交給你照顧了。”

楚翹又抬手頭發上抽下一支長簪,長簪細細長長的一支,竟然是開過刃了,泛著寒光,不亞於匕首的鋒利。

同樣的,楚翹也給長簪淬上毒。曲扇兒臉頰上的眼淚早被擦幹,她將段綺接過懷裏。橙花堅定的點點頭:“我曉得。”

楚翹瞧了她們倆人一眼,站在入口,緊握著那支長簪。

鄭紫棠一改往日形象,人狠話不多,說殺便殺,以至於整個乘風院伺候的人都死在士兵的刀下,血流遍地。

可殺了許多人,仍未問出下落,這讓鄭紫棠有些煩躁,一揮衣袖對那些士兵下了令:“你們再到別處找找,務必要替王爺辦好事!”

士兵們對於聽令女人,很厭煩,但也不得不從,一隊人馬整齊劃一的調轉了頭,舉著火把到別處去找世子妃娘娘了。

鄭紫棠留在原地,黛眉緊蹙,殺區區一個楚翹這等小事若是她都做不好,北靜王又如何會高看她一眼?

去母留子,哼,北靜王還是顧念著骨肉親情。若她來做,必定是斬草除根,世子年紀輕輕的不愁沒孩子。

越想越氣,鄭紫棠不顧惜著自己,一拳頭捶在了漢白玉石的井沿上,同時,她似乎在井中瞧見了一點光亮。

就當她想把腦袋探進井裏看個究竟時,一隻雪白的狼突然從樹叢裏竄出來,眼中幽幽閃著藍光。

“這是楚氏養的狼!楚氏躲在井裏!”

鄭紫棠立即反應過來,張口便大聲呼人。可惜那一隊士兵早已走遠,聽不見她的呼叫。而白狼身後又冒出了兩隻凶悍野性的大狼,在向她一步步的逼近。

狼們對她虎視眈眈,眼中綠光森然,鄭紫棠手無寸鐵,她慢慢的向後退去,心驚膽戰的開始了求救--“來…人…”

她剛叫出聲,下一秒,哭聲就被扼在了嗓子裏。體型最大的那匹黑狼咬住了她的脖子,其餘兩頭立即一擁而上。

人柔軟的皮膚和狼鋒利的犬牙撕要在一塊,鄭紫棠身受重傷眼見是不活了,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而在彌留之際她瞧見了楚翹。

“一報還一報,你要殺我我自然不能救你,我幫不了你,但能讓你走得痛快些。”楚翹眉眼冷淡,手中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快速的鄭紫棠不成樣子的脖子上劃了一下,她也就立即斷了氣。

楚翹不是存心要殺她,無奈之舉罷了,眼見鄭紫棠剛斷了氣,她踹了一腳被士兵屠戮下人嚇暈的狗子:“醒醒。”

狗子悠悠轉醒過來,看看一地的血,狗瞪目呆得幾乎又要暈過去,楚翹無奈的搖搖頭:“去,找個隱蔽地方刨個坑,和三傻狼把鄭紫棠埋了,免得讓人順藤摸瓜找著我。”

楚翹望了一眼滿地的血跡,喃喃道:“殺人不埋,天理難容。死道友不死貧道,對不住了。”

她念叨完,又無聲無息的回到了井裏。

而另一遍,被吊著的段青舟也開始了自救。

“給我鬆綁,我要去見我父王!”

段青舟殺氣騰騰的說道,把他親自吊起來的人是北靜王,要把他關起來的也是北靜王。

“世子,您就別為難小的們。”

門外的幾個守衛連連叫苦。

北靜王不糊塗,曉得自家兒子從小便是跟聖上一條心,為人又古板正直,滿腦子的君臣大義,忠君愛國。這樣的人如何肯容忍自己的父親當那亂臣賊子,於是在逼宮的前一刻,就將兒子吊起來,防止壞了大事。

段青舟麵容果斷,一字一句道:“我是父王嫡子,將來大業也將繼承在我手上,你們若是不肯聽令,待我回稟了父王將你們全家抄斬!”

他這一席話語,讓守衛們緊張過了頭,隻聽兵刃鏗鏘之聲,門外之人撲啦一下全跪了,低首苦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王爺有個吩咐是不準您出去的。”

段青舟咬了一下牙,終究是說了違心的話:“事已至此,我們父子便在一條船上,我是去與我父王商量大計,你們說是不放心大可跟著我一道去。”

幾個守衛你看看我,我看看,麵麵相覷,沒有講話,心中顯然開始猶豫。

段青舟在屋子裏把聲音撥高了度:“若是耽誤了,隻怕你們長幾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這老子和兒子總不至於成仇,萬一要真耽誤了大事,他們這種小卒那真是長幾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心中一掂量,守衛們便進去鬆繩放人。一刀下去,段青舟兩腳終於落地,他活動活動綁的酸疼的手腕。

礙於世子現如今披頭散發的,很有被虐待的痕跡,守衛們替世子更衣梳洗一番,這才領著段青舟都出去。

而段青舟此時已恢複的大好,趁人不注意,抽出守衛身上的腰刀,便開始殺人滅口。

如今到了節骨眼上,做這種事情無可厚非,段青舟下手格外的利落,他不愛殺人,但也不得不殺人,同時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今日是大意了,若是帶著貼身暗衛進宮他不至於如此狼狽。

收拾一了下,段青舟換上守衛們的衣裳,又找出了令牌,喬裝打扮的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