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華贈天下

第282章 與天鬥,其樂無窮(1)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真就像牽寵物一樣,用那長長的鞭子捆了梓月公主,便往屋子裏去,唬得一眾丫頭侍衛都愣住了神兒,卻也沒有人敢上來阻止,那梓月公主一路又吼又罵,還是被她給拽進了屋子,直接丟在了**。

“公主,我倆打個商量如何?”

“你個醜烏龜,本公主要殺了你,讓父皇殺了你!”

“殺我啊?”夏初七逗弄之心大起,“公主要是不想再吃蜘蛛吃蛇鼠什麽的,就不要再來找下官的麻煩。”

低低笑了兩聲兒,她收斂住剛才的吊兒郎當語氣,換上了一抹濃濃的狠戾。

“公主殿下大概不知道,我這個人吧,向來睚眥必報,從來不肯吃虧,這一點,公主與我幾番較量,應該看得出來了吧?放心,既便你有陛下撐腰,也是玩不過我的。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公主你這個人看上去凶巴巴的,可是心腸太過善良了,你下不了狠心來殺我。可我卻不一樣,我可以搞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於,不給你去稟報陛下的機會,也會有一百八十種收拾你的法子,讓你永遠的閉上嘴巴,懂?”

又一次搬出唬弄人的那一套把戲來嚇小姑娘,夏初七其實也是情非得已。這個小魔女讓人頭痛還是其次,她心裏真正忌諱的,隻因為她是趙樽的親妹妹。如果不想個法子震住她,指不定回頭又給她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她是打也不好打,罵也不好罵,宰也不能宰,可怎生了得?

原以為這個小魔女受了這威脅,再怎麽都得嚎叫幾聲才收場的,而夏初七也已經備好了無數種糊弄她的腸穿肚爛藥的小段子,等著講給她聽。可卻沒有想到,聽了她的話,小姑娘卻是愣愣地看著她發呆。

“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沒有聽清楚?耳朵扇蚊子去了?

夏初七無奈又狠下聲音,“我說公主殿下您最好不要惹我。”

癟了癟嘴巴,趙梓月要哭不哭的樣子,看上去委實有些可憐。

紅著眼睛,吸著鼻子,她又問,“不是這一句,另外一句,你說本公主心腸什麽?”

與她小兔子一般紅通通的眼神兒一對接,夏初七恍然大悟了。

她憋住笑意,幹笑了兩聲兒,慢條斯理地掃著她。

“我說小公主你為人太過善良了,而下官卻不是善良的人,所以你總吃虧。”

不得不說,這個馬屁拍得太精妙太獨到,拍得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果然,這句話正中趙梓月的下懷,這小姑娘打小兒被人寵壞了,明麵兒上誰都哄著她,寵著她,可她又怎會不知道,背地裏人家都罵她是一個小魔女,是個心腸歹毒的小禍害?

嘴巴扁了一下,她眼圈紅了又紅。

“你是第一個說我心地善良的人,就連疼愛我的父皇和母妃都沒有說過,她們都說我皮,說我不懂事,說我長不大……”

眼皮兒耷拉了一下,說到此,她一咬唇,像是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一般。

“楚七,為了我十九哥,我要嫁給你——”

“啊”了一聲兒!

夏初七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大晏朝的女子也很大膽的啊?

“你啊什麽?”趙梓月小嘴巴嘟了嘟,“本公主喚你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不能再讓你繼續禍害我十九哥了,那天你倆睡一處的事,我也都曉得了……你這樣下去,會毀了他的。”

“我會毀了他?”開什麽玩笑?

明明就是那貨會毀了她好不好?

夏初七翻了一個白眼兒,卻聽那趙梓月又歎息道,“你長得雖然不算極好看,可這一副衣冠禽獸的樣子,也不算太難看……”

衣冠禽獸?

不等夏初七瞪圓眼睛,立在邊兒的青藤小丫頭的臉就紅了。

“公主,是衣冠楚楚……”

趙梓月嫌棄的一揮手,“你以為本公主不懂?說的就是她,衣冠禽獸!”那青藤丫頭正不知該欣慰好,還是該無奈好,那小魔女又冒了一句成語,“雖說你與我十九哥兩個已經狼狽為奸過了……可有了你先前那番話,本公主也不想與你計較,你回去等著吧。”

與趙十九狼狽為奸了?她不再計較了?

回去等著嘛……用洗個白白嗎?

夏初七想笑又沒有笑出來,那趙梓月說完,卻是不好意思了,臉蛋兒紅得像兩顆熟透的番茄,也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就飛快地從**跳了下去,幾步從她的身邊錯開,跑出了屋子。

夏初七呆怔了。

難道一個不小心,就吹皺了一池春水?

與她一樣,屋子裏侍候的丫頭們也個個麵麵相覷,噤若寒蟬。

誰都不知道小公主抽什麽瘋了!

夏初七沒有把趙梓月的話當真,一個小丫頭罷了,說說而已,為了她的十九哥就要嫁給她,倒是很有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可丫的,她那個勞什子的鞭子要不要抽得那麽痛啊?

輕“嘶”了一聲兒,她喊正在為她的手背上藥的李邈。

“輕點,輕點兒呀,你謀殺啊。”

“我就這手腳。”李邈淡淡瞄她一眼,“我又不是十九殿下,懂得心疼你。”

夏初七呲了呲牙齒,低頭看著右手背上那一條紅通通的鞭痕,拿左手去碰了又碰,嘴裏“嘖嘖”有聲兒,“幸虧你不是他。要是他啊,謀殺我都是輕的了。謀殺完了,他還要伸手管死人要銀子……”

她哼哼唧唧的埋怨著,卻沒有聽到李邈的回答。

奇怪的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那貨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爺在你心裏,就這麽狠?”

夏初七每次一見到他心肝就一陣亂蹦,不好意思的甩了甩手。

“你走路都不帶聲兒的?很有做鬼的資質嘛!”

剜了她一眼,趙樽麵色微沉,“神鬼之事,不可胡說。”

“迂腐!”夏初七也顧不上與他鬥嘴,隻挪了一下案幾上的那一盒藥膏,緩緩推到他的麵前,笑眯眯地說,“爺您來得可真是時候,諾,擦藥。傷在右手,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