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華贈天下

第340章 貪圖美色?(3)

“大嬸子,不能錯。嗬嗬,欠錢這種事,我怎會記錯?”

狐疑地看著他們三個,那婦人縮著手卻是很倔強,愣是不肯收,“不不不,我兒定沒有銀子借你,定是你弄錯了……我兒幹了幾個月的差事,拿回最多的銀子,就是朝廷給的撫恤了……”

“大嬸……”鄭二寶托長嗓子,有些著急。

可那婦人搖了搖頭,反身就要關門。

“我不能,不能要……”

“大嬸——”一直沒有吭聲兒的趙樽,見狀喊住了她,從懷裏掏出一串燒得漆黑的南紅串珠來,在她麵前晃了晃,低沉著嗓子說,“這個是在你兒子身上找到的。他生前把這個賣給了我,我出了一百兩,當時沒銀子給,欠著他。如今人去了,債不能賴。”

聽他這麽一說,又看一眼那燒得焦乎乎的珠子,那婦人總算是相信了,顫抖著一雙滿是豁口的手接過了她生平見過最多的銀錢,兩串淚珠子直往下滾。

“你們真是好人啦,我兒命苦,他爹半年前去了,他接了他爹那獄卒的差事,才不過四個月,就遇到這等天災……實在是蒼天無眼啦……”

看得出來,喪夫失子的她受的打擊不輕,哭得那叫一個哽咽悲苦,直把原本在院子裏睡覺的大黃狗都給招了出來,一直在門口“嗷嗷”不停的狂吠。

黃狗叫得凶,卻把杵在那裏絞手指玩的傻子給看笑了。

“大黃!”

他想起了以前鎏年村時,家裏的大黃來。

喊完了,他走過去就要抓那狗頭,卻被趙樽一把給攔住了。

“做什麽?”

傻子有些委屈,“大黃……”

鄭二寶也嚇得夠嗆,“殿下,小心他咬你。”

傻子懵懵懂懂的看著他,“大黃它不會咬我。”

說罷他又要去摸那條狗,隻可惜,那狗確實不是他家的大黃,見他走近,一下子就撲了過來,虧得趙樽攔住了它,才免了傻子一頓皮肉之苦。

“嗷嗷嗷……”

那狗還在繼續叫……

傻子大概想家了,看著那黃狗,竟啪嗒啪嗒掉眼淚兒。

見那婦人隻顧著哭,趙樽皺了下眉頭,不再多話,衝鄭二寶丟了個眼神兒,拽著傻子調頭就走。一路出了巷子,傻子還低著腦袋,隻時不時地瞄趙樽一眼,不敢吭聲兒。

一直等到上了停在巷子口的馬車,想到就要被送回東宮去了,而一回了東宮,他又好久都見不到趙樽,這才鼓起了勇氣來。

“十九叔,你把我媳婦兒藏哪去了?”

如今傻子暫時居住在東宮裏,仍然由柳氏照看。那柳氏因了先前獻“假虎符”於寧王,本來是該受到牽連的,可老皇帝念在她照顧了皇長孫十幾年,在宮變之事上又沒有主觀惡意,也就沒有追究。在柳氏的教導之下,傻子已經大抵曉得了一些身份,也曉得了趙樽是他的十九叔,可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他隻在意他的小媳婦兒去了哪裏。

聽傻子懊惱的“興師問罪”,趙樽臉一黑,“她死了。”

“啊”一聲,傻子抬起頭來,氣得瞪住他。

“你騙人,她才不會死。”

趙樽一隻手揉著太陽穴,沒有看他,隻淡淡說,“他們沒有告訴你嗎?她死在大火中。”

傻子癟了癟嘴巴,不高興地咕噥了一聲。

“他們說死的是你媳婦兒,不是我媳婦兒。”

“……”瞄他一眼,趙樽顯然不想再與他“雞同鴨講”。

可傻子今兒好不容易逮住他,哪能稀裏糊塗下去?

這些日子以來,他見過趙樽好幾次,雖然人人都說十九殿下惹不得,可他卻已經不像以前那麽怕趙樽了,“十九叔,我住你那裏去,好不好?”

趙樽挑了下眉梢,看他,“為什麽?”

傻子垂下了頭,半邊臉通紅,有點兒不好意思的道,“宮裏頭的小娘子太多,都想與我一起困覺。我又不喜歡她們,好讓人心煩……”

這話說得……

趙樽“唰”一下黑沉了臉,鄭二寶卻是忍俊不禁,“噗哧”一聲兒笑了出來。可想想這樣的日子,實在不適合他笑,又生生抿住了嘴巴。

“你在笑什麽?”傻子撩開簾子,“若是你喜歡,我把她們都送給你好麽?讓她們陪你困覺。”

這個傻子,做了幾天皇孫,已然知道自己可以做一些主了。可他把院子裏那些個小娘子送給一個太監,這也太殘忍了吧?

可憐的二寶公公麵色一青,趕緊閉著嘴巴,當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

損了人卻半點兒都不知情的傻子,在馬車上挪來挪去,挪去挪來,可見趙樽仍是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裏,根本就不理會他,不由學人家歎了一口氣,才悠悠地說,“不如我告訴你實話吧?”

趙樽蹙起了眉頭,“什麽?”

撇了撇嘴巴,傻子酸不溜啾地說,“我想住你那裏,是想守著你,我怕你找回了我的小媳婦兒,又給我藏起來,不給我。”

斜睃了傻子一眼,見他滿臉嚴肅的樣子,趙樽不由得頭痛的揉了一下額頭,正兒八經的告訴他,“綿洹,你媳婦兒已經死了,你沒有媳婦兒了。過些日子,你皇爺爺會為你指一門親事。”

“我不要!”

傻子氣惱得很,瞪大了雙眼看他,“那些小娘子都歸你使喚吧,我隻要我的小媳婦兒,你還給我,就是你給我弄丟的,我就找你要。”

“我說你媳婦兒死了。”

“你媳婦兒才死了!我的沒有死。”

“……”

愣是趙樽這樣英明神武智慧無雙的人,遇到傻子這麽一個講不清理的人,也鬧心。再次頭痛地揉了一下額頭,他抿緊了雙唇,不再理會傻子。

“十九叔……”

傻子見他好像真的生氣,態度又軟了下來。

“我說錯話了,你生氣嗎?”

“沒有。”

“那我們去把媳婦兒找回來,一人一半可好?”

他自覺已經放低了要求,很是得意的看著趙樽,目光亮了又亮。可趙樽卻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原本灰暗的心情,被他這麽一陣胡攪蠻纏,愣是有氣兒也發不出來,“媳婦兒是不能分的,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