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華贈天下

第875章 要了臉,便要不到人!(2)

“疹子?有嗎?”

“好像是,我再仔細看看……”夏初七挪過去一點,目光凝重的注視著,瞄了又瞄,腦子裏思量著他倆究竟到了哪一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卻不再說話。

她停住話,麵色怪異。

烏仁瀟瀟奇怪了,心裏一跳。

“楚七,是……很嚴重嗎?”

說罷她轉頭看向她的貼身丫頭寶力。可寶力現年不過十三四,壓根不懂的看慣,也不知她與元祐那事,仔細一看她的脖子,麵色也驚恐起來。

烏仁瀟瀟緊張了,可夏初七憂心忡忡地看過來,就是不講話。烏仁瀟瀟原就是一個急性子,不由催促。

“楚七,有事直說便可,不必遮掩的。”

“這個……不太好意思說。”夏初七一語雙關地說完,看了一圈麵色各異的眾人,見他們紛紛沉默,她蹙了蹙眉,摸著唇上的兩撇小胡子,似是真的很難開口一般,待烏仁瀟瀟的胃口被吊到極點,方才輕歎一聲,起身拉起她,避開桌上的男人,繞到屏風外麵。

“烏仁,你這脖子上長得這些,不像是尋常疹子……”

“那是什麽?”烏仁驚嚇不已。

“是黴瘡……初期。”

烏仁瀟瀟狐疑,“黴瘡?是什麽?”

夏初七冷肅著臉道:“是一種性傳播疫病。嗯,這個說法太專業,你可能不懂。這麽說吧,黴瘡與花柳差不多。花柳你應當懂,就是尋花問柳,或說是男女苟合惹上的……傳染性極強,極快。得了此病的人,身體會……哎,不說這個,怕你嚇著,總歸你這黴瘡得早點診治。”

烏仁瀟瀟驚得眼都不會動了。

先前她被元祐侮辱,最終雖沒有成事,可兩人做到那一步,與成事也未差多遠。聽得夏初七煞有介事地一說,她摸著脖子,倒抽一口涼氣,似懂非懂地一想,那姓元的王八蛋常年混跡於花街柳巷,難保不得那些髒病。

莫不是他傳染給她了?

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她哪裏還繃得住,一把拽住夏初七的胳膊,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壓低嗓子急切道:“楚七,你快幫幫我……”

夏初七狀若大驚,唇上小胡子一顫。

“你……真與誰有過那事?”

烏仁瀟瀟窘迫得快要哭了,小臉漲得通紅,身子別扭一僵,不敢去看她的臉。可嘴巴張了幾次,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元祐來,隻道:“這裏離重譯樓太近,大抵是來來往往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上的……”

“不可能。”夏初七斬釘截鐵,“此症除了男女之歡外,不會傳染。”

她胡說八道著,一臉的嚴肅。烏仁瀟瀟早知她醫道之事上的厲害,眼神閃爍著垂下,緊張得攥緊雙手,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我……”

“你不說實話,我可幫不了你。”夏初七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道,“你想想,不對症,如何下藥?但要對症,我得先找到病源不是?烏仁,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好長的路,可不能這般毀了……”

在她一番長篇大論的勸慰和再一次灌輸了黴瘡的厲害之後,烏仁瀟瀟驚恐的眸子都渙散了,實在被她“血淋淋的惡心描述”嚇怕了。雖有些支吾,但還是把先前在淨房裏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夏初七。

“就這般,我不會真染上他的髒病吧?”末了,她又心存僥幸的問。

夏初七嚴肅臉,摸著小胡子的動作,極為專業,“那可不一定。”思量一下,她掃了一眼烏仁瀟瀟,道,“公主,今日此處極是不便。人多眼雜不說,我又未帶醫藥器具,不如改日你到魏國公府來,我再為你確診如何?”

“黴皰好治嗎?”

“旁人不好治,我自是好治的。”

烏仁瀟瀟見她這樣有把握,不由鬆了一口氣。這姑娘性子雖野,可草原長大,從小沒受過什麽苦楚,哪知“人心險惡”,小心眼又如何玩得過夏初七?她已然完全相信了夏初七的鬼話,重重地點了點頭,滿臉感激之色。

“那便拜托你了,楚七。”

“無事。”夏初七嚴肅道:“我是個善良的人。”

“你真好。”烏仁目光楚楚。

“別,你太客氣,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兩個不是朋友麽?朋友之間相互幫助是應當應分的。”夏初七一臉真誠的看著她麵紅耳赤的小臉兒,瞄了一眼屏風,突地笑眯眯補充一句。

“朋友嘛,隻需一千兩銀子便可。”

“啊”一聲,烏仁瀟瀟被她急轉直下的話驚住了,“一千兩?”

當初在漠北阿巴嘎,二人一起合謀算計李嬌,明明是楚七占了便宜,還誆去她五十兩,末了她還誆走她哥哥好多金銀。她早知楚七貪財,卻不知如今她已貴為皇後,嘴裏說著不客氣,結果出口便要她一千兩。

烏仁瀟瀟微張的嘴半晌合不攏,又是鬱悶又是窘迫,吭哧半天,腦子被她哄得迷迷瞪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還是太相信楚七的醫術和人品了。

“我身上沒那麽多銀子……”

夏初七不急不忙地豎起一根手指,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這話又見外了不是?烏仁,你馬上就是晉王妃了,晉王殿下富甲天下,這點小錢不算什麽,九牛一毛而已。”

“楚七——”烏仁瀟瀟耳朵都紅了,略略垂首,她咬了咬唇才道,“你曉得的,我與他……沒什麽的。那天麟德殿的事是他迫不得已。他心裏隻有你,沒我。”

夏初七笑著眯眼,淡聲追問。

“那你呢?心裏有他嗎?”

烏仁瀟瀟心裏一窒,怔怔抬頭,看著她洞悉一切的雙眼,她不好承認,也不想向她撒謊,隻當默認了。

夏初七輕輕一笑,並不多話,也不為難她,隻安撫的拍拍她的胳膊,便拉她出來,笑眯眯地坐回原位,望向不動聲色的趙樽。

“晉王殿下,烏仁公主欠我一千兩銀子,想來你是願意替她償還的吧?”

轉瞬間便欠了一千兩?怎麽欠下的?

除了趙樽了解她的品性,好些人都風化在當場。尤其是元祐,更是不解地瞪向她,不知是護犢子的心理,還是為了先前的事記恨,那眼神極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