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華贈天下

第958章 暗流湧動!事發突然(2)

她明知皇後騎術不如自己,還挑了她出來比試,爭寵之心太明顯,他是煩她了吧?可他永不能理解,她隻是因為愛他……烏蘭明珠苦笑一聲,即便有再多的不服氣與哀怨,都不好再出口。

在眾人的注視中,她福身下去,歉意道:“是臣妾冒昧,望陛下和皇後娘娘恕罪,臣妾這便另選一個……”

“皇帝!”不等她的話說完,太皇太後突地打斷,接過話去,笑道,“道常那個老和尚,向來言語無狀,也未必事事言中。咱們不必風聲鶴唳,什麽天劫?什麽不詳?古語雲,人定勝天,難不成有大晏皇帝坐鎮,還鎮不住區區宵小?再說,娛樂而已,輸贏並不重要。嬪妃要比,皇後若是臨陣退縮,往後如何統率六宮?”

趙綿澤神色一凜,“皇祖母……”

“陛下!”夏初七打斷了他的求情,穩穩端坐著,目光含笑,漫不經心地捋一下頭發,笑道,“承蒙太皇太後和惠妃抬愛,鄙人雖不才,騎術更是貓抓狗不愛的爛,但太皇太後說得對,娛樂而已,重在參與,輸贏我也不看重。成,比就比唄,不會騎馬的大夫不是好女人,允了。”

“皇後所言有理。”

“皇後母儀天下,這才是大家風範。”

台上台下一片稱頌之聲,朝中大臣,北狄使者各有有的說法,但無一不對夏初七明知不敵,還要應戰的大氣寬容頷首稱好。

宴上,美酒佳肴還在一波一波送上來,讚揚之聲還在此起彼伏,而那些叫好的人裏麵,看好戲的心態自然也不會少。

夏初七不以為意的笑著,目光若有似無地瞄過趙樽的臉,見他既不緊張也不熱絡,隻把杯中的酒當成了情人,與它恩愛有佳,似是不怎麽關心她的樣子,不由暗暗磨了磨牙,嘴巴輕吐。

“負分,滾粗。”

趙樽瞄過來,微微一愣。

負分是什麽,他不太明白。可他與她在一起後,領悟能力自與旁人不同。從滾出二字也能推出負分的大概意義,一張俊臉頓時黑了。

她先前可沒說積分還能為負。

掃她一眼,夏初七小聲歎一句“積分不易,且行且珍惜”就沒興再搭理他,隻保持著高貴的裝逼姿態,笑吟吟地對烏蘭明珠道,“我近來就喜歡穿這赤古裏裙,片刻都舍不得脫下。故而,騎裝就不必換了,惠妃請便。”

烏蘭明珠這會子被趙綿澤冷漠的目光刺激得三魂六魄少了一半,心緒難寧,聞言隻福了福身,便徑直領著宮人去換裝了。

她婀娜的背影剛離席,夏初七便慢騰騰站起來,也準備走。

“皇後去哪?”詢問的聲音來自趙綿澤。

夏初七回頭,朝他莞爾一笑。

“雖不必換裝,茅房還是要去的。”

在這樣多人的大宴上直接不雅地說“茅房”,而不用更加隱晦一點的詞語,她這個皇後的做法,令人頓時愕然,也有人憋不住,悶聲笑了起來。

夏初七亦是嗬嗬一聲,瞄一下趙綿澤被噎住的便秘臉,唇角上翹,視線轉向場上那些想笑卻不敢笑,但臉都憋紅了的人。

“笑是天性,憋得太厲害,容易出屁。我先走一步,諸位隨意笑我,不必客氣!”

她說得一本正經,可“嘩”一聲,全場哄笑起來。

不得不說,夏七小姐的幽默屬實是討喜的。女漢子似的直白與不矯情不造作的行為,贏得了坐上許多中立人士的好感。一時間,座上笑聲四起,重開安席,一片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趙綿澤目光也有笑意,那寵愛之意絲毫沒有掩飾。太皇太後雖也麵帶微笑,但手上的一串檀木佛珠卻轉動得更加迅速了。她口中念念有詞,顯是心緒浮動,又在請菩薩幫忙。

眾人各有動作,笑語居多,隻有先前吃了癟的阿木爾,一張清冷的麵孔上,什麽情緒都無,顯然還未有從陰霾中爬起。

夏初七去了一趟茅廁,便沒有回席,而是慢悠悠繞到了東苑專為後妃備置的更衣處。

都說懷孕前三月和後三月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她如今身孕五個月,相對來說,確實是最為穩定的狀態。可又要不丟人,又要保護孩兒,她也不能大意,更不能在別人的陰謀中束手就擒。

東苑地方很大,但更衣處離校場不遠。

她領著晴嵐和穿著太監服的甲一過去的時候,遠遠的便看見烏蘭明珠宮中的一個侍女和一個太監守在更衣室外。

夏初七笑著側頭,“甲老板,回避吧。”

甲一皺眉,“寸步不離。”

夏初七嗤的一聲,“你就不怕看見不該看的?”

甲一板正著臉,“我是太監。”

夏初七一怔,目光從他仍有疤痕的臉上滑下去,若有似無往他某處一掃,然後恍然大悟一般“哦”一聲,帶著一抹促狹的笑意,徑直往更衣處走去。

“皇後娘娘!”烏蘭明珠宮中的太監和宮女見到夏初七過來,趕緊請安。

夏初七抬了抬手,“起吧。”

說罷她便要往裏闖,那小宮女硬著頭皮說了一句。

“皇後娘娘,惠妃娘娘還在裏頭換衣……”

“嗬嗬!”給她兩聲幹笑,夏初七樂了,“惠妃娘娘在裏頭,我便不能進去?咦,這道理我還沒弄明白。對了,你這小丫頭叫什麽名字,回頭我讓陛下差了你過來,好好教教我規矩,怎樣?”

那小丫頭不是烏蘭明珠身邊的貼身丫頭,而是後來派去伺候的。她不是北狄人,而是大晏人,對烏蘭明珠的忠心自然不如北狄人多。聞言她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跪下磕頭。

“皇後娘娘,奴婢錯了。娘娘饒命!”

“動不動就喊饒命,搞得好像我是殺人狂魔一樣,你這不是損我麽?”夏初七不講理的笑著,自言自語一句,那金絲楠木的更衣室門便推了開來。

出來那人,正是由侍女扶著的烏蘭明珠。

“皇後娘娘金安。”她微微曲膝,未全大禮,也不等夏初七喊她起,便直起身子正視著她,樣子看上去恭順,可話中的酸味兒頗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