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在故國不達的巔峰
關於王位的繼承人,這是按著皇室的規矩而定的,沒有什麽驚訝的。隻可惜的是,查理斯王子是個相當不錯的人才,對於皇室產業的管理以及對外的事務處理得很好。相比之下,霍格金森親王才疏一籌,但也還算是不錯的。
而老女王所說的第二個事宜,真的讓我沒有想到。當時,她向侍立在旁的馬修斯公爵輕輕的揮了揮手,公爵馬上就會意了,上前幾步,從貴族袍袖裏取出一個紫紅色的小木盒來,雙手遞給她。
老女王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那小木盒,然後掃眼了下麵列位貴族人等,有些昏花的眼光還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位置在整個召見大殿上都是極為靠後的,沒辦法,因為我隻是個騎士,最低級的爵位了。雖然是我和亞利桑郡主結婚後,可以成為男爵,但畢竟我們沒有正式的婚禮,所以冊封晉升爵位的儀式也沒有舉行,我還是個騎士。
看到老女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心裏也是小緊張了一下。而其他的貴族們,也都紛紛注目於我。
老女王輕聲道:“約克家族,是大英王朝的功勳家族。沒有這個家族,王朝的傳承都將受到嚴重的影響,甚至時至今日也不會存在。約克家族前些日子的劫難,也是全英的災難,好在有溫特爾騎士的英勇表現,使得災難沒有擴大化。”
在堂眾人皆是紛紛點頭,認可老女王的說法,不少人更是有些尊敬眼神看著我。
我隻能不卑不亢,站在那裏,神情冷而不傲,嚴而不桀,默默聽著老女王接著說:“路易·梅瑞斯·約克公爵,亦是王朝及全英政治中的重要人物,身為約克聖騎士後裔,亦為皇室女婿,在自身的崗位上作出過傑出的貢獻,遺憾的是英年遇難。前些日子,約克公爵曾將自己的遺囑交付於我。現在,應該是將這盒子裏的遺囑公諸於世的時候了。”
哦,原來那個小木盒子裏,便是約克公爵的遺囑啊!眾人在,我亦恍然。現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老女王手裏的小盒子上。
隻見她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打開,往裏麵看了看,似乎她也提前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要說吧,在西方人的眼裏,遺囑就跟聖旨一樣,人們是非常尊重它的。而在英王朝裏麵,大凡伯爵以上爵位的貴族,在覺得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無論是人為還是疾病的時候,都會立上遺囑,送到女王那裏,由其保管,最後宣讀,這都是一種慣例了。大意是由女王所公布、宣示出來,代表著一種至上的權威,需要嚴格執行。
很快,老女王將盒子放在麵前的包金大木桌上,從裏麵取出一枚半血半白的玉印,一枚半血半白的玉指環,然後又取出一枚金色的十字架,架上還拴著黃絲繩,最後是一張卷起來的紙,用黃繩拴起來的。
老女王雙手一直在顫抖著,所取的物件出來,也是一舉一動都牽動人心。她打開了那一卷紙,然後盡量用平和的語調讀了起來:
“路易·梅瑞斯·約克遺囑,送呈女王伊麗莎二世保管。本人近日感覺生命極可能受到外力威脅,特立此囑。如若本人不幸離世,外孫瑞貝克·萊弗·約克尚不滿18周歲,本人爵位將由其父溫特爾·薩沐爾騎士繼承,待瑞貝克18歲成年,可自由選擇是否索回爵位。約克家族所有資產,將交由溫特爾·薩沐爾全權打理,家族新族長不必進行公平選舉,由溫特爾·薩沐爾繼承,佩戴先祖胡安·赫拉連斯·約克聖騎士的聖騎士黃金十字掛墜、家族族長大扳指,正式啟用約克家族族長玉印,享受年薪五百萬英鎊的家族分紅酬勞。同時,溫特爾·薩沐爾將承擔聖騎士圓桌會議的起、主持工作。請溫特爾·薩沐爾在聽到此遺囑之後,前往伯恩古堡我的書房之中,進門密碼為886343,裏麵有重要的文件存於保險櫃中,敬請閱讀,並嚴格執行,請帶領約克家族捍衛家族的榮耀,捍衛聖騎士後裔的榮耀。謹謝!主將與你同在。”
傻了吧?驚了吧?反正我震懵了……
約克公爵啊,為什麽要立下這樣的遺囑?事關重大,為何不事先與我商量一下?我一個外來的英籍公民,一個小小騎士,竟然要一飛衝天成公爵嗎?竟然要掌控一個龐大的古老家族嗎?竟然還有主持古老而神聖的聖騎士圓桌會議?天呐,這是要把我推向與聖徒對決的大潮之頭上,讓我成為領軍人物嗎?沒辦法,中世紀七位護教聖騎士,約克聖騎士排名第一啊!
也沒有辦法,逝者為大,遺囑為尊,我無可破!
全場眾人無不震驚,怔怔的看著我。他們很多人都比我高大威猛,卻無人敢藐視於我。從老女王宣布之後的那一刻起,我已是溫特爾公爵,貴族頭銜與親王、王儲、齊平,僅在女王之下也。
遺囑,約克族長扳指、玉印,聖騎士黃金十字掛墜,安靜的全場。我隻是默默的站在那裏,看著老女王,感覺肩膀上擔子重得嚇人。
老女王的眼裏,帶著無盡的期許之色。
娜伊斯看著我的眼神,已經形同仰望一樣。她似乎也沒有想到,我這個守寡的表姐夫,成為她姑父遺囑中的主角。就連她的母親安娜王妃,也很驚異的看著我。
正式成為王儲的霍格金森親王,是個高大硬朗的男子,年過四十,也是身著白色貴族親王袍,驚瞪瞪的看著我。
老女王之後將遺囑交與馬修斯公爵,讓他馬上安排人複印一份,放到皇室的檔案庫裏存檔,然後將原件用黃繩拴起來,連同裏麵的族長印、聖騎士十字掛墜一起放進木盒裏。
老女王手捧木盒,對我說:“溫特爾公爵,請接受這些東西吧,你需要它,約克家族需要它,皇室也需要它。它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責任。”
迎著她那殷切的目光,在眾目驚訝甚至有人的豔羨之中,我緩緩走了過去,行大禮,然後接下了木盒。
就那樣,我的人生迎來了別人眼裏的榮耀、地位、更多的財富和權勢,年僅23歲,我已位及人臣巔峰似的。這樣的巔峰,不在我的故國完成,在那裏也是無法達到的。在那裏,像我一樣的年輕人,有的剛剛走出大學校門,有的已為了生存而勞苦奔波,我的同齡人若要達到與我相類似的國內級別和職位,至少還要營營苟苟三十年。
但那是在大不列顛聯合王國,我達到了這樣的巔峰時刻。這個地方,我不會歌頌它到底有多麽的民主與自由,但它作為工業革命的源地,也作為時代比較強大的成員代表,用它的包容性兼並了我的人生,用它的規則性綁架我的命運。
我感覺不到這種巔峰帶給我的虛榮感,隻有一種責任感,也許前路還有許多的波折,但我將隱斂起所有的光環,做著我應該做的事,並且竭盡我之所能。
父親也許曾經誤導過我,說強者能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世界,我想修正的是:強者,先應該撐起人生所有的職責,然後才是世界。
那一天的半下午,我在馬修斯公爵以及更強大的安保隊伍護送下,回到了伯恩古堡。當我走到古堡的議事大廳門外時,聽到了裏麵的汙言穢語、謾罵與攻詰,約克家族裏還剩下的有活力的人們,正在為新族長的位置爭吵到了拋棄一切紳士風度的程度了。
就連陪在我身邊的馬修斯公爵,也聽得皺起了眉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