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老太君想換繼承人的想法已經很明顯。或許從很早以前她就已經有這個想法,但是今天是清楚明白的說出了口,連拐彎抹角的試探都免了。這可能還不僅僅是老太君的意思,極有可能是他們母子兩早已經討論過幾回都不一定。可問題是他們想給,自家卻並不想接。
樓家已經到了鼎盛時刻,所謂物極必反是必然的結果。現在皇家可能還不會鏟除樓家,可難保以後不會。樓家幸虧曆代都隻是文臣,不然早被先皇時期就滅族幾百次了。第三代僅僅兩個嫡子,幸虧一個平庸，一個天資聰穎,總體綜合了一下。才沒招致皇家的警戒。或許樓國公不廣納妾也是有這方麵的原因的。
在她看來就是樓家這邊願意換繼承人,皇家都不會同意的。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麽。樓府在樓清冽的手裏別說更上一層樓,別敗得太厲害就不錯了,再加上樓清冽目前還沒有嫡子。這種種都是皇家最樂見其成的。而若是自家相公接了手，那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殷氏一族隻要不傻都不會同意樓家更改繼承人選的。
回相府後，何謹著手開始安排，務必要將樓清冽手上的8個旺鋪低價買進來。短短兩天內他要甩手8個鋪子，又是現銀付清。想買的人是多，可能做成這筆買賣的卻沒幾個人。那8個鋪子的地段都很不錯，她這次是勢在必得。必要時候耍點小手段也是必須的。這事還得交給二哥來安排最是妥當。
這邊樓清冽夫妻回到院子後。兩個人都垂頭喪氣的坐在大廳一動也不動。
樓清冽實在氣急，這女人竟然將所有的事情都吐了出來。現在好了，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整整6萬兩銀子啊，這要他到哪裏去籌錢呐。本來還想狠狠的教訓這死女人。後轉念一想，現在還不是得罪她的時候。那6萬兩的缺口要2天內還清，到時候少不得還要讓她吐點嫁妝出來。這麽一盤算到有些苗頭了。
抬頭偷瞄了女人一眼，發現她還是低著頭絞著手中的帕子。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麽，但那都不關他的事。於是清了清嗓子，道：“祖母要我們在2天內補足6萬兩銀子，你說該怎麽辦吧？”
蕭氏終於抬起來看眼前的男人，這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夫妻十多年，可她從來就沒懂過這男人。
“別發呆，趕緊想想辦法要怎麽湊到這筆錢。”樓清冽眼底一閃而逝的厭惡沒逃過蕭嬌嬌的眼睛。
心中一痛，道：“銀子又不是我花的，我也沒辦法。”這男人是有多厭惡她啊，好像成親十多年來，這男人除了婚前對她百依百順外，其他時間任她想破腦袋都沒找著半絲值得回憶的事兒。她活的到底有多可悲啊。
可歎自己到今天才知道她也不過是個悲哀的女人，縱然有顯赫的家世，依然得不到丈夫的憐愛。還不如二房那個鄉野丫頭幸福。
“你沒辦法，我們要是在爹回來之前沒把錢給還上，到時候吃不完兜著走。保不準爹一怒起來將我給掃地出門都有可能。”越想越覺得膽戰心驚的。
“公爹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就算把你趕出去，也不會遷怒到我這裏來。”
“現在是不會遷怒與你，可保不齊以後也不會，再說了我是你的丈夫，我要是真被掃地出門，你覺得你的日子還能好過麽。還能風風光光的當樓家的大少夫人麽。到時候樓府下人都能把你整死。”不是他危言聳聽，事實或許相差不遠。
“我現在過得也沒見得多好。”丈夫一個月見上一麵都保證不了。即便見著了也一定是有事要她去做。如果不是為了唯一的女兒，她何至於這麽咄咄逼人。
“好吧，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欣姐兒想想。她已經到了論及婚嫁的年紀了，如果她的父親被趕出家門，你覺得她還能有什麽好姻緣。”
這點說到了蕭氏的軟肋。確實如此，如果他們兩個有什麽不好的，直接影響欣姐兒的姻緣。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為了欣姐兒她隻能在相信一次這男人，於是道：
“那你說我要怎麽辦。”
“你不是還有嫁妝麽，拿些出來救救急。”
“不行，我的嫁妝是要留給欣姐兒做嫁妝用的，你的錢，你可以去海天閣問問能不能撤資。看看還能撈回多少本來再說。”
“你說的我能不明白麽，可眼下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海天閣還能撈多少本回來你我都有數。你的嫁妝暫時拿出來救救急，等以後我有錢了可以還給你。”
“你以為我還有多少嫁妝，這些年你不夠花用了時不時就向我拿點。如今也所剩不多了。”
“別說些有的沒的，快告訴我你還有多少。”樓清冽依然不死心的問道。
“就三千兩銀子，你不許再打我嫁妝的主意，這是要留給欣姐兒的嫁妝我是說什麽都不會拿出來的。”蕭氏保守的說了個數，她也不傻，自己要真傻不隆冬的將底給交了。到時候保不齊被他騙得精光。
“才三千兩？”樓清冽不是很相信她的話。三千兩就三千兩吧，總比沒有的好。
“這是給女兒的嫁妝啊，你怎麽還能這麽狠心要去。”
“欣姐兒又不是今天就要嫁了，等她嫁了自然會有嫁妝的。娘那裏，老太君那裏多少都會壓上些，你瞎操個什麽心。”樓清冽極為不耐道。
“你個沒良心的，那是我女兒啊，我這個做娘的不為她打算，誰來為她張羅。老太君和婆婆不是很喜歡欣姐兒到時候能出多少嫁妝。”
“怎麽不會了，那是她們的嫡孫女，不會虧待她的，你還是將錢交出來幫我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那也不行。”蕭氏依然不肯鬆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你不拿出來是吧。那碧雲天，你帶人砸掉的東西，到時候二房來要賬了，你自己去付清，我也不管了。”
“我……”蕭氏猶豫了，她砸掉碧雲天有多少東西，如今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到時候要是何氏來個獅子大開口怎麽辦。到時候恐怕就不止三千兩能擺平了。如此一想，蕭氏道：“好吧，我把我僅有的三千兩先借給你，到時候你可要還我啊。那是我們女兒的嫁妝錢呐。”
“好了，知道了。”笑話給出去的錢還有還回去的道理麽。
蕭氏這裏拿了三千兩，那也是遠遠不夠啊，對了自家母親那裏還能去要點。
就不信了母親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父親掃地出門。
於是樓清冽腳跟一轉往錦園去。哪知還沒進錦園內門就被一老媽子給攔下了。
“你這作死的奴才反了是吧，竟然連我都敢攔。”
“大少爺息怒，奴婢也隻是受夫人的命才這麽做的，不然就是借奴婢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攔大少爺您呐。”
“我母親命你這麽做的，不可能。你別攔著我，讓我進去。”樓清冽掙紮著要進去，他不相信自家母親這回會見死不救。
錦園門口的下人拚死攔著他，卻也不敢使勁。怕傷了這位嬌貴的大少爺。雖然現在夫人生著氣，可也不保證日後找他們算賬。
這是內室的門恰好開了，出來一個老媽子。這是郭氏後來從娘家招來的一個老婦。如今是郭氏身邊的左臂右膀。那老媽子拿了一隻包裹出來遞給樓清冽，道：“這是夫人給你的，你休要再鬧了。”
樓清冽結果包裹，手上一掂量。有點分量，可也是不夠的。母親這回是鐵了心不幫自己了，就送了這麽點錢出來，連見他一麵都不肯。說到底還是偏疼自己的小兒子。整個樓府的人都看好樓清源，是不是連那些下人都覺得他比不上樓清源啊。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為自己平反，總有一天會讓那些看低他的人悔的腸子都青了為止。
兩份一加才隻有13000兩銀子。還差的47000兩要去哪裏湊啊。就兩天的時間。
還是走趟海天閣吧，看看能不能現在就撤資。能撈回多少就多少吧。
腳跟一旋，樓清冽就出門直奔海天閣。結果可想而知，他想找金壁輝要求撤資，結果人家掌櫃的說，金壁輝已經好幾天都沒來海天閣了。於是樓清冽又跑去金家堵人，結果金家下人回說，他們老爺前幾天就已經出門去了，要1個月以後才能回來。
為什麽會有這麽巧的事兒。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天的事情被泄露了出去。這金老匹夫做生意不怎麽樣，消息來源到靈敏。也不知道是什麽人說出去的。他得回去查查，要讓他知道了事那個下人說出去的非打死他不可。樓清冽恨恨的想。這下連這邊的路也斷了。還有兩天不到的時間啊，那47000兩銀子他要去哪裏籌啊。真是急死個人。
樓清冽的所有舉動都在何謹的預計之中。到現在樓清冽收刮了自己妻子的嫁妝，拿了自己母親的養老本。卻依然沒去外室那邊考慮。可見他有多在乎這個外室。完全將外邊置的家當做了真正的家。蕭氏也不是個傻的，怎麽能被瞞在鼓裏這麽多年都不懷疑半分。到底是樓清冽的工作做的太好，還是蕭氏太相信他了，或者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要是蕭氏知道了樓清冽外麵置的外室就是當初的青梅竹馬，不知道會有什麽感想。值得讓人期待的場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