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人犯
李亮忙了一天,除了驚歎還是驚歎。他已經在懷疑這個案件從頭到尾都是姓秦那小子一手策劃的,可是,他沒有證據,也沒有心情去找證據,兩方都是街頭的混混,就算找到了證據也隻是將另一個混混也送進監獄而已。他沒那份懲惡揚善的心情,家裏那個曾經當過省公安廳稽查助理的老爸還在家裏發酒瘋呢。
“唉!”李亮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走進了家門。
眼前還是老樣子,四散的報紙,滿地的煙頭,濃重的酒味,自從媽媽被他老子李存勳趕回娘家以後家裏就沒有人收拾了。李存勳半躺在沙發上,看見兒子回來了很是熱情,隻是醉的時間太久想站起來擁抱一下兒子都是踉踉蹌蹌的。李亮見狀趕緊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沙發旁的茶幾上,伸手扶住了李存勳。
看見自己的父親這樣,李亮心裏很不好受。自己的父親曾經是這個省最好的警察,一米八五的身高再加上在特種部隊練就的身手,絕對是犯罪分子的克星,可是在三年前一場行動後,他的最好的兄弟在那場行動中犧牲了,於是他也就變成了這樣。
“回來啦?”李存勳笑嗬嗬的回答,由於現在李亮是扶著他的,所以他嘴裏的酒氣快讓李亮窒息了。趕緊把李存勳扶著又半躺在沙發上。
“爸,你就不能少喝點酒嗎?”李亮抱怨著。不知道父親是怎麽了,雖然以前也是這樣經常喝酒,很是頹廢,可是最近一個月來他喝酒更加瘋狂了,連媽媽都被他趕跑了。
“嗬嗬,你,你不知道,酒,酒,就是個好東西啊!呃。。。。。。”李存勳正說著他的“酒經”突然打起了酒嗝,李亮知道那是父親快要吐了,趕快去拿了一個盆。。。。。。
吐完了以後發現舒服多了,李存勳斜躺著對服侍他的兒子笑了笑,示意已經沒事了。李亮看到爸這個樣子,想到兒時父親那英武不屈的樣子,不禁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忙道:“爸,我打掃一下。”
李存勳何嚐不知道自己的毛病是多麽惡劣,隻是,隻是。。。“唉”,世事無常,他也隻有長歎一口氣來聊以**了。這時他看見兒子放在茶幾上的文件,封麵還畫了一個骷髏頭。這是李存勳以前的習慣,隻要是一個自己感覺很厭惡但是又很真實的案件就會在上麵畫一個骷髏頭,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也“繼承”了這個習慣。
要是平常他是沒有心情去看這個的,可是今天他被兒子那雙欲哭又止的眼神給打動了,覺得是應該做點什麽了,於是掙紮著坐起來去看那些文件。。。。。。
正在廚房打掃的李亮突然聽見父親的一聲大喝:
“就是他了!”
忙出來一看,父親的臉色很紅,可是似乎不是酒精的原因,李存勳整個人看上去跟平常不一樣了,對,不一樣了。
李存勳看見李亮趕緊招呼他:“快,快,快,乖兒子,趕緊跟我說說這個案子。”
李亮放下手中的活坐到父親身邊,看見李存勳說的正是五保鄉的那起案件,又看見父親很久沒有這麽興奮過了,於是就說道:“爸,這個案子有點長。你得耐心點。”說完發現父親沒有什麽表示,隻是一臉興奮的看著案件中的疑犯——秦旭。
理了理思緒,李亮緩緩道:“這個案子發生在五保鄉,當事人是秦旭,哥哥劉春成,弟弟劉春木。由於在今年的八月十號劉春成和劉春木將秦旭的弟弟秦聖給打了,於是在十天前,秦旭從山西太原讀大學歸來就準備幫他弟弟報仇。
五天前黃昏,秦旭在五保鄉街上的台球店裏找著了劉春木。於是一番口角以後兩人動手了,可是由於秦旭的身高和體重都比劉春木大,劉春木一直被壓著打。不知道什麽原因,秦旭一邊打一邊把劉春木往台球店門口的豬肉攤邊推去。在豬肉攤邊,劉春木搶過一把殺豬刀向秦旭砍去。”
說道這裏,李亮喝口水,發現父親似乎沒有聽見自己說話,隻是一個勁滿臉興奮的看著手裏的文件。發現李亮停了下來,李存勳抬頭催道:“後來呢?繼續,繼續!嗬嗬”
看著興奮的像個小孩的父親,李亮也很開心,畢竟很久父親沒有對除了酒以外的事情這麽感興趣了。於是就接著說道:
“劉春木沒有砍到了秦旭胸口,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刀入肉不是很深,但血很多。後來秦旭在劉春木愣神的一瞬間將劉春木製服,並且,打斷了他的右手。
劉春成正好趕來,聽見弟弟的慘叫便急忙抄起不知道哪裏來的刀往秦旭身上砍。第一個奇怪的地方出現了。秦旭沒能閃過劉春木的刀,卻堪堪躲過了類似偷襲的劉春成的刀。據事後的筆錄和口供,劉春成的刀被打飛,秦旭很容易的跪坐在劉春成的身上進行拳毆。
但是當警察來到的那一刻,秦旭突然被劉春成從身上甩到在了地上,劉春成有了還手的機會直接去搶被打飛卻並不遠的刀,秦旭卻直接跑向警察,劉春成搶到刀了以後追砍秦旭。秦旭躲在警察顧明的身後,劉春成提刀向顧明衝來,顧明警告無效,開槍將劉春成當場擊斃。這第二個奇怪的地方就是。。。”
“就是為什麽在體重相等的情況下秦旭會被劉春成從身上甩下來!”李存勳低頭沉聲說道。
李亮喃喃著,沒有說話。因為此時李存勳給他的感覺是凝重,深沉,甚至有一點點的神聖。“爸回來了。爸回來了!”這就是李亮現在最想說的。
“兒子,你祝叔叔的仇可以報了。”李存勳突然變的堅強了起來。
祝叔叔叫祝亭山,是李存勳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都是警察。可是他不是意外犧牲在三年前的那場行動中了嗎?李亮疑惑著。
李存勳知道兒子在想什麽可是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吩咐李亮道:“這個秦旭應該還在派出所吧?哦,不管他在哪兒,半個小時後就要在派出所看見他。”說著站了起來向自己的臥室走去,邊走邊說,“不知道我那件警服還能不能穿啊?!都三年沒有整理了。”
-----------------------------------------------------------------------------------------------------------------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等待過程,雖然知道警察不會找到任何的直接證據證實是自己弄死了劉春水那混蛋,可是秦旭心裏還是一陣沒來由的煩躁。
“唉,警局裏的空氣都帶著一股子威嚴。真受不了!”秦旭低低的說了一聲。
“什麽?”坐在旁邊看守著他的警察顧明沒有聽清,很疑惑的問了一聲。這個顧明身高一米七四,中等體重,平頭,長的極是威猛可是沒有想到開槍打死了劉春水以後居然嚇的尿了褲子。這會正坐在審訊室裏等待審訊,順便監視我這個“疑犯”。
“沒什麽!”秦旭還是以低低的語氣道,“沒什麽!很快就會過去了。碰見兩千年前的人我都過來了,還在乎這個?!”
“什麽?”仍舊是顧明。
這次秦旭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情。
夜,審訊室的燈被關了,如墨的黑。
顧明已經輕輕的打起了呼嚕,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青蛙的鼓鳴,一聲一聲漸漸蓋過了顧明的呼嚕聲,在睡夢中的顧明似乎還有競爭意識,“發現”自己的呼嚕聲被掩蓋以後竟也一聲一聲的大了起來,似乎在和窗外的青蛙比試誰的聲音更大。這架勢看的旁邊無法入睡的秦旭一陣好笑。
不對,這都開春了,就快過年了,青蛙這個時候就算不冬眠也不可能。。。。。。
秦旭的手被拷在了椅子上,使勁掙了幾下,“kao”低罵一聲。媽的,這個叫李亮的小子,老子被你害死了!
鼓鳴聲越來越近,到審訊室外時陡然停住了,隻剩下顧明還在那跟夢中的青蛙較著勁。這是一個鄉政府派出所合二為一的審訊室。在中華就是這樣,鄉鎮的政府部門都是大雜燴,什麽婦聯,共青團,警察機關等等部門都集中在一個區域,隻有縣市等等級別的政府才能進行明確的分離。而一般審訊室會被安排在這個區域的邊角上。秦旭所在的這個審訊室正好在最東南角上,屋前門口是個荷花池,屋後卻是荒山。
聽見鼓鳴聲停止以後,秦旭暗道:“來了!”使勁往後坐了坐,椅子發出難聽的噪音往後退了退。
就在秦旭暗自緊張的時候,兩個黑影推門而入了。
白熾燈亮起,不是他們。秦旭偷偷的呼了一口氣。
進來的正是李存勳和李亮。李存勳威武高大,三年的酒精浸泡把他的五官磨礪的更加棱角分明,視覺上極具衝擊力,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呃,最起碼不是個好警察!秦旭心裏暗暗腹誹。
李存勳一進門就發現秦旭額角的汗水和眼中的懼意。“不對!”多年的特警經驗告訴他這裏曾經有人來過,不然他的額角的汗水和眼中的懼意。。。。。。
李亮剛把顧明叫醒,李存勳就走到了秦旭麵前:“誰來過了?對你說可什麽?”
李亮詫異不已,沒等他開口問,李存勳用力抓住秦旭的領口,大喝一聲:“回答我!”
“我不知道!”秦旭大喊一聲,發抖的聲音告訴李存勳,他沒有是說實話。
鬆開手,秦旭重重的坐回椅子上,深呼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裏的波瀾,道:“警官,還有什麽要問的嗎?如果沒有,再過幾個小時我就可以回家了!”
“別得意,小子。”李亮恨恨的說道,“別以為別人看不出來我也看不出來。那個叫劉春水的小子就是你設計弄死的。哼!”
看多了香港的黑幫片秦旭很是愜意的回答:“阿SIR,沒有證據可別亂說!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你!”李亮正想發火,李存勳伸手攔住了他,直盯著秦旭一字一頓的說:“我需要你的能力!”
驚訝的眼神隻在秦旭的眼中一閃即逝,繼而帶之的是迷茫困惑,可是那瞬間的驚訝還是讓李存勳給撲捉到了。
“李亮!”旁邊半天沒吭氣的顧明終於cha進來一句話,“呃,這個,我好了!能不能帶我去見警長?”
“好的。”李亮回答,然後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父親。滿是疑惑。
擺擺手,“去吧!我單獨問他!”
李亮和顧明走了以後,李存勳找了把椅子坐在秦旭的麵前,“我不管你做了什麽,也不管你認不認罪!我隻想問你一句話,你願不願意用你的能力幫我!”
秦旭這次是真的茫然了。
“好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挑開了說。這個劉春水的死在任何一個稍微有點邏輯頭腦的警察眼中都可以看出破綻,這完全就是謀殺!”李存勳擺擺手阻止正想說話的秦旭,“不過,我不會去管這些。他跟你有恩怨可是卻沒有看見他跟你的差距,死了活該。可是,如果我們要讓你張嘴認罪,嗬嗬,你覺得你能抗的住,可你的家人。。。。。。。”
秦旭低頭思考了一陣,抬頭道:“怎麽幫你?”
“好!聰明的人!”李存勳大樂,“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很簡單!你隻要接近我所指定的人,取的他的信任,找到他的罪證。然後告訴我!這就OK了!”
媽的,原來是要老子做臥底。秦旭暗罵,說的輕鬆簡單,可是如果被發現了,那死的時候絕對不會比在警察手上輕鬆。可是奇怪,他怎麽知道我有那個能力的?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如果你不同意,拒捕我可以槍斃你,就跟那個劉春水一個死法!”李存勳很愜意的說道。
威脅,絕對是**裸的威脅。人在危險臨近的那一刻都會本能的選擇避開危險,甚至不會去管在避開這次危險以後下次的危險是否更加嚴重。這就是動物的本能。秦旭隻是個大學生,還是個還要半年才能畢業的大學生。雖然他去西安碰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雖然他吃下了那些希奇古怪的丹藥,雖然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極為強悍,雖然。。。。。。。可即使有這麽多的雖然,他仍舊是一個大學生,一個沒有完全接觸社會的大學生。兒時的夢裏,他希望自己成為一個馳騁沙場的將軍;年少時的夢裏,他渴望自己是白雪公主身邊那個捧給她鮮花的王子;可他絕對沒有想過當臥底。無數的黑幫電影告訴他,當臥底跟做古惑仔一樣,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夠聰明!比如這個案子如果走正常程序是不可能將你定罪的。我需要的就是像你這樣能不顧一切而又不失周密頭腦的人。”李存勳好整以暇的答到,“不瞞你,其實在你之前,我已經安排了五個人出發了。可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給我帶回我想要的消息。”往前探了探身子,注視著秦旭的眼睛,“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可我還是大學生!”秦旭喃喃道,“我他媽的還是個大學生,我都還沒有畢業,我沒有經過訓練,我這樣直楞楞的去會死的,會死的,你他媽的知不知道?!!!”說到後來秦旭忍不住吼了出來。龐大的怒氣把血管都給逼紅了。
“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月的訓練時間。”李存勳仍然是那付不慌不忙的語氣,“我會替你跟學校申請補辦論文答辯。我不能再失敗了!你知道為了那個雜碎我死了多少兄弟嗎?而且我不能向上麵申請要專業臥底。。。他不僅在上麵有人,而且有一個十分了得的保鏢,對,十分了得的!”李存勳似乎陷入某種回憶裏了,“非常厲害的對手,他能在離你五米遠的距離就將你擊斃在地上,最後屍體還會自動分散融化。更可怕的是他能從你的一言一行準確判斷出你的意圖。不是人,這家夥絕對不是人。。。。。。”
“喂!”秦旭用力喊了一聲,把李存勳叫回了現實,“你在我麵前不會就是想在我跟前表現你害怕某人已經害怕的無地自容的地步了吧?”沒有顧及李存勳越來越紅的臉,秦旭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想好了!我可以幫你!我不需要一個月的訓練時間,如果我不幸殉國了,我要蓋國旗,而且我的家人必須得到撫恤,我弟弟的學業必須得到保障,我爸爸的腳有傷,我媽媽,”說到這裏秦旭不禁哽咽了,是的,他想到了媽媽。無論在什麽時候,母親的愛總是會很快溫暖秦旭的心,他不知道別人是否跟他一個想法,當初就算是在西安地宮那樣無奈的地方他仍然掙紮著跑了出來,為的就是不想要看見母親的眼淚。“我媽媽鼻子有鼻炎,她需要治療,國家必須。。。。。。”
“停!”李存勳慌忙擺手,“你這不是在交代遺言,你的要求我會向上麵反映。隻要你認真按我說的去做,你未必會死。。。。。。”
“得了吧。別把我當小孩。你剛才都說了你已經派了五個人過去了,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跟大便似的高手,那你現在都還沒有抓他隻能說明你派去的那些孩子全掛了!唉,可憐的孩子。願主能收留你們!”秦旭看了一眼他又說道,“別害羞,碰到真正的高手的確會很讓人喪氣,有時候都會想徹底投降算了。可是隻要能稍微堅持一下下就也許就有轉機。想當初我在地宮的時候。。。。。。呃,在練頂功的時候可是能頂碎一個洗臉台的高手。”kao,差點說漏嘴,秦旭暗罵一句。
李存勳眼中精光一閃也沒有追問。隻是淡淡的“恩”了一聲。然後站起身:“我會跟警長說你的事情。不過,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你成為我的臥底的事情。還有,你隻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跟家人道別。後天上午九點我希望在飛機場能看見你的存在。”
“我kao,大叔,快過年了!你讓我過完這個年行不行!”秦旭頓時急了。他曆盡生死就是為了回家過個年,沒想到這下全完了。
“我是為你的生命著想。我們的目標還有兩天就會回香港了,你不想利用這個機會接近他反而是想冒險進入香港接近他的話,我沒意見。最多我再找一個臥底。”李存勳一臉我吃定你的表情。
欠扁的樣子啥樣,就他那樣!
解開手銬,秦旭覺得世界都是那麽美好,他可以大展拳腳了。可手還沒有伸直就被李存勳伸出的左手抓住了左手腕。李存勳的手勁很大,仿佛要把他給捏碎了,就像是本能的反應,秦旭反手抓住李存勳的手腕騰出右手直擊李存勳的手肘。人身體的骨骼和肌膚不管練的多厲害,在兩塊骨骼的連接處肯定有一個連接點是非常脆弱的,隻要擊中這個部位就算對方的手不斷也肯定會失力拖臼。
李存勳知道厲害,抓住秦旭手腕的力道一鬆,把手肘彎曲這樣有一個曲線抗住秦旭攻擊的力道就不會那麽容易被擊拖臼,同時右手飛起一拳直擊秦旭的麵門。
“糟,躲不過去了!”秦旭立馬一個後仰同時左腳踢向李存勳的下陰。
沒想到李存勳一下跳開了,真在秦旭愕然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往審訊室外麵走了,邊走邊說:“難怪你會不要培訓了!不錯,反映很快!有一定的功底。”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有回過頭看了一眼秦旭,“你的功夫就是在那個什麽地宮學的吧?”然後拉開門頭也不回的往外麵走去。
“kao,這個老狐狸!”秦旭嘴裏不停的罵著,腳也跟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