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依律當斬
這一嗓子嚎的太突然了。 整個暢春園都一下子被驚動了。 竹林和假山之外就是一條條廊道，廊道上到處都是宮女和秦軍將士。 他們聽見了呼喊“非禮公主”的聲音，登時停下了所有舉動，一些急躁的更是大怒罵道：“何人膽敢冒犯大秦公主？？”邊罵還已經朝這個方向跑來。
聽見原先的懷中人那突然的一嗓子，林展心裏咯噔了一下。 “我暈，公主？”滿是震驚的神色下他也不敢去抵擋西湘那“暴怒”的踢打，實話說也不疼。
“哎呀，西湘，好了，你幹嘛！？快走，不然他們又要追上來了！”
這兩人就是何妍和西湘，她們來到鹹陽之後，秦旭給她們安排了一個宮殿還分了兩個宮女過去照顧就丟在一邊了，氣的西湘又是對秦旭一陣大罵。 不過這個時候西湘和何妍也是理解秦旭的，這麽大個城市，這麽大趟子事，擱誰那也要頭疼。 西湘也就沒有跑去跟秦旭添亂。 這麽大個鹹陽城，從服裝到禮儀，每個地方都讓西湘和何妍驚奇不已，她們整天不著家，在鹹陽城的大街小巷瘋跑。 她們貴為公主的身份秦旭是已經明旨昭告了天下的，所以即使她們天天出宮，也沒人敢對她們不利。 為了保障她們的安全，趙宏還特意調派了兩個懂武功的太監在她們跟前服侍。
這天賞花大會，西湘和何妍身邊的宮女要去參加，一下子就讓西湘撲捉到了好玩地因子。 於是就拉著何妍來這裏湊熱鬧。 可是剛剛來這裏沒多久，有兩個身穿秦軍軍服的軍官就朝她們走過來想要絲帕。 這時西湘和何妍才想起來這裏可不是單純玩的。 也不能怪這兩個軍官唐突，她們兩人，一個玲瓏可愛，一個明豔動人，特別是那種一看就不似秦朝女子的羞澀讓很多軍官都一見鍾情。 而且為了突玩起來利索，西湘和何妍都沒有穿公主服。 而隻是穿了一身在鹹陽城的服裝超市買的俠女裝，這種特立獨行的裝扮更顯特別和清新。 招來一些青睞也是在所難免。
何妍非常有禮貌地告訴他們。 自己是單純出來玩地，不是來相親地。 並且報出了自己貞妍公主的身份，此身份一出，這兩個軍官立即橫胸行禮，讓步而退。
憑借著這公主地身份，西湘和何妍避過了許多mi蜂對她們這兩朵花兒的纏繞。 本想到園中最高處欣賞風景，沒想到在園中的風月亭中碰見了另外兩個色狼。 這兩個色狼也穿著秦軍戰甲。 還在這個時刻把麵罩放了下來，攔住她們就要交換絲帕。 西湘報出身份也僅僅讓他們愣住了一下子而已。 依然“誠懇”地索要。
這讓西湘和何妍有些惱怒。 不過在這個地方，她們還是不擔心自己安全的。 秦旭別的讓西湘抱怨不已，但這對秦軍士卒的忠誠掌握卻是的確強勁，西湘不相信還有人敢冒殺頭地危險對她們不利。 於是拉著何妍就跑。
原本想竄進竹林甩掉他們，可是沒想到在這裏又被人“非禮”。 。 。 。 。 。
西湘踹了幾腳，腳疼了，可人家隻是站起來拍了拍屁股。 啥事沒有，忍不住氣呼呼地跺了跺腳，嬌嗔道：“哼，你居然敢非禮我，我告訴皇帝去。 。 。 。 。 。 ”
何妍站在她身邊剛想說什麽，隻見林中突然撲出兩人。 同時大喝一聲：“賊子膽敢。 。 。 。 。 。 ”拳腳已經毫不留情地朝林展和付旭東的要害部位招呼而去。
何妍一看，正是剛才糾纏他們的兩個色狼，剛想出言阻止，四人已經拳來腳往開了。
“媽的，老子被公主打了就算了，你們他媽的算哪根蔥，也敢找老子晦氣。 ”林展一陣大罵，伸手糾住一人的手臂，抬腳就是一記衝天炮。 將來人踹翻過去。 可沒等林展得意就見旁邊那個長的頗為高大的對手已經單手將付旭東放倒在地，依仗著腿長也對他來了一個衝天炮。 林展隻來得及將雙臂橫檔在胸前。 那一腳已經重重地踹到。 林展隻覺得胸口一震，往後退了五六步才穩住身形。 差點跌落假山前地池子裏。
好大的力道。 林展暗歎一聲，鬥心大起，揉身而上。 這兩個人都戴著麵罩，分不清誰是誰，但一個身材高大，一個身材中等，很好分辨。 身材高大者將林展踹退之後，回過身想要將付旭東雙手反拗到身後鎖住。
可是付旭東豈是易於之輩，左手被拗到身後，他順勢一轉，右手已經重重鎖住了對方的咽喉。
身材高大者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不過瞬間又變成了興奮，腦袋往後一仰，下顎用力下垂，將付旭東的手用下顎壓製在喉間，同時一腳飛踹，直踢付旭東胸口。 本來這一腳是可以踢中付旭東下身小dd的，不過四人心中都有數，這不是在戰場上生死相搏，打打架可以，若是下這樣的狠手到最後可不好收場了。 所以這一腳隻是踹向付旭東地胸口。
可這一腳還沒有踹實在，後麵的林展已經撲過來橫臂將他的腦袋掐在臂彎裏，同時另一支手用力的頂在他的脊柱，讓他無法轉身。
身材高大者頓時覺得一陣窒息的感覺出現，心頭暴怒，剛想死手先弄死付旭東然後再回頭對付林展，驀地感覺脖子一鬆，隻聽見方才倒地的另一個同伴已經跳起來用力將林展撲倒。 。 。 。 。 。 。 。
四人在這假山前，竹林後打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殊不知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許多秦朝將士都圍攏了過來，其中好幾個手裏還牽著一個宮女的小手，那是已經交換了定情信物地兩人。
何妍和西湘此時已經是目瞪口呆。 有些欲哭無淚地感覺：“這，這，四個人簡直是在拚命呀！”
她們雖然見過打架，想當年在學校地時候，秦旭和王楚王克他們可沒少和人打架，但是如這四人這般仿佛不要命的打法還是第一次見。 沒辦法，林展付旭東和另外兩人都是在戰場上過來地。 出手必是殺招，動不動就是鎖脖掐喉。 而且出手都是拳拳到肉，拳腳打到人體上都是砰砰作響，這已經是手下留情的打法，要是真正在戰場上肉搏，肯定比這還要慘烈十倍不止。
“哎，你們，你們快來勸架呀。 怎麽還在那看著！”西湘登時朝四周圍觀的秦軍將士呼喊。 語氣裏已經有了焦急地味道。
可是這次連那些剛才呼喊“大膽”的將士都沒有動，反而一臉欣賞地表情站在一旁觀摩。 還有甚者幾人聚在一起在討論。
“哎呀，這一拳要是再向下偏三寸就好了。 。 。 。 。 ”
“對對對，鎖他，鎖他，哎呀，機會錯過了。 。 。 。 。 ”
“抬腿，抬腿。 。 。 。 。 。 。 哎呀，怎麽又兩個人打一個呀？”
語氣裏充滿了無奈。
不怪秦軍這樣，因為首先他們一到就發現四人打了起來，根本不知道哪兩個人才是“非禮公主”的壞蛋，其次他們也發現了四人並沒有性命相博。 《秦法》嚴禁軍中私鬥，這四人在這裏“比試”還是不要胡亂參與較好。 如果他們來時林展和付旭東還保持著剛才壓製西湘和何妍的姿勢。 估計他們就會一撲而上，將倆個大膽之徒打死也沒人敢說什麽。 可現在這麽個情況。 。 。 。 。 。 還是等軍法處的人來再說吧！已經有人去報信了！
漸漸地，眾人已經看出了四人之中的高下。 四人中，那個身材最高大者的武力最好，很多次他都可以下殺手，但都忍住了。 如果不是在這裏，他一人就可以搞定林展和付旭東兩人。 而那個大個的同伴身手就要差些，不過好在靈活。 隻是下手沒有一點殺氣，應該是沒有上過戰場。
不多時，整個中央假山附近已經圍滿了人。 “呀。 那不是公主麽？”服侍西湘和何妍地一個小宮女登時發現了打鬥人群邊緣那兩個已經一臉無奈的主子。 忙擠開人群跑到西湘和何妍身邊。
“西湘公主，貞妍公主。 這裏危險，還是先離開這吧！”
西湘一見熟悉人了，趕緊拉住她：“哎呀，小荷，你終於來啦，快快，快把她們拉開啊！”
叫小荷的宮女登時一臉黑線：我暈，四個大男人打架，我一個弱女子怎麽拉啊？不過這話可不敢出口，隻好一臉希翼地看向一旁的一個人，道：“蟄，能拉開嗎？”
西湘和何妍這才注意到小荷是帶著一個人一起過來的，這人也穿著秦軍戰甲，身材偉岸，足有180公分，正是秦旭禁衛軍的校尉蟄。 他仔細看了看場中已經翻滾在一起，互相製住的四人，對西湘和何妍彎腰行禮道：“啟稟兩位公主，蟄，無能為力！”
小荷的眼裏頓時閃過一絲無奈。 誰不希望自己地男人是頂天立地，什麽事都能擺平的英雄啊，這個蟄，太讓人掃興了。
“啊？為什麽呀？”何妍有些焦急的問道。
“哼，肯定是他打不過他們四個。 。 。 。 。 。 ”西湘氣呼呼地道。
蟄停頓了一下，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 忍住了。
這時，林展的大腿被那個身材高大的大個給鎖住，大個的另一個同夥奮力撲上壓在了林展地身上，付旭東大急，衝上前用力抱住他的頭，看上去是要下殺手了，大個一驚，粗如大腿的手臂橫掃，將付旭東掃到了一邊，付旭東抱著對方的頭盔就飛了出去。
“啊！是，是吳鑫！”西湘眼尖，發現那身材中等的人就是在徐州圖書館保護她們的神箭手吳鑫。
何妍一驚，再看向那個身材高大者，仔細一想：“是固倫哲猛，是他們，快，快，誰快來阻止他們呀？！”這次何妍是真的急了。 這兩人都是西湘和何妍地救命恩人。 他們不論誰出事，都會讓西湘和何妍心疼不已的。
“小荷。 。 。 。 。 ”何妍已經淚眼汪汪地看著場地裏，不知道該說什麽。
“蟄。 。 。 。 。 。 ”小荷隻有看著自己剛剛定了終身的男人。
蟄歎了一口氣，彎腰道：“好吧，到時候請兩位公主為末將作證！”
“啊？做什麽證？”
“隻需兩位公主承認是你們給蟄下達地命令即可！”說完，蟄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同時大呼：“有禁衛軍沒有？把他們分開！”
蟄地話一出。 四周登時跑出十幾號人，大聲應“諾”。 這次賞花大會。 禁衛軍作為秦旭的第一能戰之軍，參加者自然眾多。 十幾個人一擁而上，一下子就把他們全分開了。 還將他們雙手反縛，壓到了蟄地麵前。
小荷沒想到自己地選中的男人竟然那麽有魅力，一聲令下就有人應聲而出。 這份榮耀不正是每個女人所追求地麽？
這時一個人影也擠到了西湘和何妍麵前，是西湘和何妍的另一個宮女，叫小蘭。 隻見她也牽著一個秦軍將士的手。 西湘一看局麵終於控製住了。 大喜，拉著小蘭道：“哈哈，小蘭，小荷的男朋友好厲害，讓你男朋友也去幫忙吧！”
小蘭方才就已經在旁邊了，可是她男朋友一直拉著她不然她擠進來。 這時聽見西湘的話，不禁有些惱怒的捏了捏自己男人的手。 仿佛在說他剛才不肯幫忙一般。
“唉，蟄校尉這次恐怕慘了！”隻聽見這個小蘭地男人幽幽地歎了口氣。
何妍和西湘正高興呢。 聽見這話，登時有些莫名其妙。 何妍心細，忙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小蘭的男朋友忙放開小蘭的手，彎腰行禮道：“啟稟公主，蟄校尉是禁衛軍校尉。 而那四人，兩個身上佩戴的是新軍的軍銜，另外兩個卻是‘鎮楚司’的軍牌。 他們都不歸禁衛軍管轄，即使他們私鬥，也應該由軍法處的人來處理，可蟄校尉這一出手製止，《秦法》不容！”
“啊？這，難道不同屬的軍隊不能製止對方私鬥嗎？”何妍問道。
小蘭地男朋友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能！如果是兩位公主真的受到騷擾，那無論何軍何人自可出手。 但。 這個情況。 。 。 。 。 。 ”
“這個情況，依照《秦法》該如何？”一旁的小荷緊張地問。 此時她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自得。 而是一臉擔憂。
“四人相鬥，若是隻有蟄校尉一人出手製止，那也隻能算是自己也參加私鬥，罪名可大可小，可蟄校尉知道自己一人無法製止，於是調動了禁衛軍出手。 《秦法》規定，調動一伍以上的軍隊，必須有陛下禦賜地虎符，若私自調動軍隊，依律，斬！”
“斬”字一出，小荷登時湯軟下來。 她是秦人，自然明白《秦法》的嚴厲。 而且也深知，《秦法》的執行力度也是多麽嚴格。
西湘和何妍這才反應過來蟄方才為什麽會那麽猶豫。 正在西湘要說什麽的時候，四周的人群裏一陣**。
“閃開，閃開，軍法處執法，閃開！”
軍法處的人來了。
帶隊的人是秦家軍中的人，自從那次蟄和楚鎮差點在小樹林被斬之後，秦旭就想將軍法處的權利收回，回到鹹陽之後，他讓每個家族軍中都選人進入軍法處，以平衡蒙家軍在軍法處一家獨大的局麵。 這一行十人，在小太監地帶領下，麵無表情地走到了蟄麵前。
“把私鬥之四人帶走！”帶頭地下完令，看了四周將四人製住的士卒，點了點頭，走到蟄麵前。
“我知道該怎麽做！”蟄不等他開口，直接道：“見深，我隻想當麵向陛下承稟此事！”
軍法處帶頭地是秦節頗為看重的鄒見深。 隻見他點了點頭，隻是對蟄揮了揮手，然後走到西湘和何妍麵前，躬身道：“兩位公主，陛下已經聞聽此事，請兩位公主到淩雲閣見駕！”
這時，軍法處的人已經將包括蟄在內的眾人用繩索綁了起來，西湘大急，衝上去踢了軍法處的一個正卒一腳，罵道：“幹嘛抓他，他是幫我的，是我下的命令！你們不許抓他！”
挨踢的正卒還手又不敢，被罵了也不敢吭聲，隻是看著鄒見深。 鄒見深也是有些頭大，忙走過來道：“西湘公主。 。 。 。 。 。 ”
“公主，公主，你們還當我是公主嗎？我說了，是我下的命令，要抓就抓我。 。 。 。 。 ”
“好了，西湘！”何妍走過來拉住了又要發火的西湘，“不要讓他們難做，咱們去找皇帝，《秦法》雖然至高無上，但是皇帝才是所有法律的根本！”一語點破。 《秦法》淩駕眾生之上，但唯獨不對皇帝有效。 這也是秦朝的規則。
小荷已經哭了，眼淚婆娑地看著西湘：“公主，求你一定要為蟄作證啊！”
蟄隻是看了一眼小荷，淡淡一笑，然後對西湘道：“請公主明言作證！”
“嗯，放心，蟄，你是好人，我會讓三兒下令放過你的，不，我還要他獎賞你！”西湘眼眶紅紅地道。
唉，好好的一場賞花相親會弄成這個樣子，所有人都很無奈。 吳鑫，固倫哲猛和林展，付旭東四人更是覺得難堪。 低著頭不敢吭氣。
這時趙宏也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一揮額頭的汗水，道：“陛下有旨，宣西湘公主，貞妍公主淩雲閣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