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洞悉一切
“西馬廠的戰馬損失數量在一千四百二十一匹，至少一群（相當於五百人的騎兵隊）騎兵將無法配備戰馬。 不過此次事件不會影響到這次出征。 蒙家騎兵已經早在上個月就將所需要的戰馬牽出了西馬廠，拉回軍營與戰馬培養感情了。
這次事件是有人故意設局，要將所有責任推到季家。 而真正操縱這次局麵的，應該是菟裘家家臣臼毒。 他曾數次進入春水居，在裏麵一待就是幾個時辰，而期間並沒有別的人進去找他。 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三樓的雅間。 所以，末將猜測，季家有人也參與這次事件。
至於其引發這件事情的目的，末將還沒有查到。 似乎一切都很難說通。 這件事除了會影響一下陛下對季家的信任外可以說毫無用處，一千多匹戰馬的損失也不會影響到我大秦的戰力！末將迷惑，請陛下明示！”
楚鎮在一旁說完就恭坐不語，聽秦旭示下。
秦旭沒有吭聲。 眉頭緊鎖，他也猜不透菟裘家做這些有什麽好處。 想了半晌，才對楚鎮道：“春水居是誰開的？”
“是季家的兩位次孫，季銘與季佑。 ”
“恩，今晚回去寫一份專門的奏折，明日一早交到天樞宮。 ”秦旭想了想，又補充道：“你知道寫什麽內容吧？”
楚鎮看了秦旭一眼，聯想到剛才秦旭的問題，長身一鞠躬道：“末將明白！”
“恩。 另外，吳鑫，固倫哲猛地行動怎麽樣了？可有消息傳回來？”
“前日有過消息傳回，兩人已經成功接近中南海。 隻是守衛太過森嚴，兩人無法動手，隻好轉道到北苑的會議中心，那裏是嚴複忠每日必去之地。 隻是那裏建築稀少。 唯有草木多秋，恐怕即使得手也很難拖身。 ”
“囑咐他們。 成功與否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們要安全回來。 。 。 。 。 。 蒲牢和繩堂呢，他們如何？”
“蒲牢和繩堂一直都沒有信息傳回。 娘娘說這是他們‘風語者’的習慣，他們隻有在行動前一刻才會聯係我，確認行動是否繼續，其間是不會有任何聯絡的。 ”
“想辦法聯係他們，告訴蒲牢和繩堂。 行動推遲，等蕭將軍和趙菁華接觸之後再行動。 ”
“諾！”楚鎮恭謹地回答。 心裏卻有些疑惑，怎麽讓自己想辦法聯係蒲牢和繩堂呢？他們是‘風語者’成員，應該讓子楚去聯係顯然更合適，畢竟她現在是‘風語者’的隊長，她更清楚‘風語者’的聯係方式才對呀？！
“愛妃明日會把‘風語者’隊長一職交給你，聯係方式你自然知道了！”秦旭突然道。
楚鎮心裏一怔，皇帝怎麽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麽？抬頭一望。 秦旭流蘇後麵若隱若現地眼睛正炯炯地看著他，“末將惶恐！”
“恩，你的辦事能力很好，朕把‘風語者’交給你，可不要墮了我大秦地威儀。 恩，下去吧！朕有些乏了！”
“末將告退！”楚鎮起身離開。 不知不覺間。 後背似有汗水黏濕絲綢內衣。
帝王心思果然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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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鎮走後，秦旭在趙宏的服侍下慢慢走回內室。
內室雖然稱為內室，但其實就是紫宮這個龐大宮殿的一個獨立院落。 還有一個小型的天井，穿過回廊就是寢宮。
路上，秦旭沉悶地對趙宏道：“藍田大營之事要抓緊辦理。 ‘鎮楚司’權太重，是取禍之道，必須將‘鎮楚司’的權剝離一部分出來。 以後你的中車府還要負責監視工作。 ”
趙宏仔細地扶著秦旭，輕聲回答道：“諾！奴婢已經選好了中車府士，藍田大營在秦元帥的幫助下已經在城南地藍田山坳裏開始。 初選入一千六百名士卒已經在訓練。 按照陛下的吩咐，其中有四百名是現代人。 他們剛剛加入秦籍。 訓練起來還算努力。 ”
秦旭點了點頭：“恩，忠誠度一直是中車府士的首要條件。 這點不能放鬆。 另外，朕前日聽蒙元帥提起，中車府士應該都要會駕駛戰車，可有此事？”
“回稟陛下，確有此事。 ”
“恩，那就不要荒廢了專業，車技不可不學！”
“可是陛下，戰車一般為六轡戰車，按照此時的工藝若是要打造一輛六轡戰車恐怕破費銀錢，而且，此時已經有鋼甲戰車（坦克），訓練中車府士這個似乎。 。 。 。 。 。 ”
秦旭鎖了鎖眉：“朕記得地宮中有許多戰車是也不是？”
“回稟陛下，地宮中確有戰車萬乘，都是當年始皇帝陛下統一六國，收天下之兵於鹹陽時建造的。 ”趙宏恭謹致極。
“讓工部派人前去，將戰車取出，根據現代工藝，加以修整和加固，朕記得始皇帝時期的戰車沒有車軸，這是戰車的弱點，不可不改。 至於要不要訓練中車府士車技，這似乎不是你該問的。 。 。 。 。趙宏，記住，朕要你做地事情，不要提出疑問，否則，哼！你明白了？”
一聽那個“哼”字，趙宏嚇的差點蹲下去，秦旭的手一直搭在他手上，伸手拉了他一把，趙宏忙道：“奴婢不敢，奴婢明白。 奴婢必定竭盡全力訓練中車府士！”
說話間，寢宮到了。 六個提花奴婢就站在寢宮門前，看見秦旭到了，忙行禮道：“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 萬萬歲！”說話間顯得有一股英姿颯爽之氣。
“恩，平身！”秦旭一看，咦，怎麽有六個宮女？子楚一向注重節儉，一般都隻有兩個宮女伺候，這次怎麽有六個？
碩大的宮格窗子裏映襯著三個身影，不時還有鈴鐺般清脆地笑聲傳出。
“有人在陪伴娘娘？”秦旭
“回稟皇上。 貞妍公主和西湘公主在裏麵！”一個略顯成熟的宮女低頭行禮道。
“哦！”秦旭覺得這個宮女聲音有些熟悉，仔細一看。 這個宮女地一隻手的顏色竟然和另一隻手的膚色不同，好像是假的。 。 。 。 。 。
“你，抬起頭來讓朕瞧瞧！”秦旭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個宮女似乎頗為畏懼，聽見這句話，隻是縮了一下身子，並沒有抬頭。
旁邊趙宏看見，怒斥一句：“大膽。 還不抬頭！”
這時，這個宮女才畏畏縮縮地抬起了頭。
“啊，是你？”
這個宮女正是鞠琳！
“趙宏！”秦旭怒氣暴漲，聲音自然大了許多。
趙宏一聽，渾身一震，忙跪下道：“陛下，不是奴婢安排的，是娘娘自己點名要這兩名欽犯伺候地。 。 。 。 。 。 ”
“可是陛下回來了？”屋裏傳來子楚柔柔的聲音。 適時地為趙宏解了圍。
寢宮宮門打開。 可愛地西湘一下子跳了出來，一把拉住秦旭的胳膊，道：“哈哈，我就知道一定是三兒！來來來，我正在給子楚姐姐說我們那會上學時候的事呢，很多地方我都忘了。 你來補充一下！”
子楚和何妍卻沒有西湘這麽沒大沒小，看見秦旭進來，都是低身行禮：“參見陛下！”
看見活潑地西湘和溫柔賢淑地子楚，還有一直善解人意的何妍，心裏地怒火不知不覺就消減了許多。 回頭看了一眼趙宏，道：“好了，這事朕不怪你。 你下去休息吧！”
趙宏服侍了秦旭這麽久，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帝王地脾氣。 說不怪了就不怪了，不會打折扣的。 忙應諾退出。
剛剛坐下，西湘又對門外的宮女道：“小荷。 小蘭。 去再拿點點心和茶水來！”
“是，公主！”
秦旭看了一直站在門邊低頭不語的鞠琳和小敏一眼。 子楚瞅見。 抿笑道：“陛下，這兩個宮女其實挺好的，在祁年宮幹活也算勤快，妾看她們也知道改過自新了，就讓她們在身前服侍。 。 。 。 。 。 。 陛下，不會生氣吧？”
秦旭回過頭，搖頭一笑，道：“朕看愛妃是想組建自己的娘子軍吧？！恩，這兩個人能把楊天宇的女兵訓練的那麽有模有樣，也地確有些本事。 留下就留下吧，朕也沒說什麽。 不過，明日最好再調幾個宮女過來服侍你，就這兩個人，朕擔心她們手腳不過利索。”
其實秦旭是擔心鞠琳和小敏又會對子楚不利，所以提醒子楚在多叫幾個人陪伴在身邊。
“嗬嗬，謝陛下的關心！陛下心細如發，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子楚也沒有隱瞞秦旭。 她的確是看中了鞠琳和小敏那原本軍人出身的身份。 她在鹹陽宮中待著也無聊，不如就練練娘子軍，解解悶也好。
“如果愛妃想要訓練娘子軍，隻依kao她們兩個可不成，這樣吧，朕明日把魏成剛調派給你，讓他幫助你吧！”
“如此，就謝過陛下了！”子楚沒有拒絕。 笑話，秦旭可是個帝王。 再說了，即使不是帝王，任何一個男人也不希望自己決定送出去的禮物遭到女人地拒絕吧？！何況還是一片好意的禮物。
“哎呀，你們在說什麽呀，我一點都聽懂。 。 。 。 。 。 ”西湘在一邊嚷嚷道，“哎，對了，三兒，我剛剛知道原來子楚姐姐就是帶你成為皇帝的人呢！哈哈，跟我說說，當時你是不是就喜歡上子楚姐姐啦？”
這個小丫頭，真是沒心沒肺。 上次賞花大會時還對子楚一臉的不滿意，現在卻開始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了。 女人心，海底針哪！
其實，隻有何妍知道。 這個子楚的手段有多麽高超。 賞花大會之後，很多宮女都嫁出了宮，宮女數量銳減，但皇宮內部又有那麽事情要做，所以子楚允許那些嫁出去地宮女從新回到宮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願意回宮的子楚也不勉強。 而小荷小蘭兩人本來就是西湘和何妍用慣的人，要嫁出宮就沒有人服侍她們，對於這點。 子楚幹脆就在西湘和何妍住地宮殿外麵再購置了兩套府第，當作嫁妝送給小荷和小蘭。 這樣她們離西湘和何妍比較近，平時秦蟄又要當值出勤，所以小荷和小蘭就可以進宮來陪伴西湘。
就這一手，就讓西湘感謝不已。再加上何妍也想和子楚搞好關係，就在西湘麵前說了不少子楚地好話，本來就沒有什麽心機的西湘一下就被子楚給套住了。
作為整個皇宮地實質性統治者，子楚自然有許許多多的好玩地方和玩法。 西湘和何妍整天出宮玩也玩膩味了，就天天開始往子楚這裏跑。 一來二去，三人就成了無話不說地姐妹。
“得啦，別吵陛下休息了！這麽晚了，小荷和小蘭也要回家了呢！”何妍在旁邊推了西湘一把，笑道。
“嗬嗬，沒事沒事！我跟愛妃也沒有那麽早睡。 ”秦旭隨手抓起一塊餅幹，塞進嘴裏。 邊嚼邊含糊地道：“來這麽久了，我也沒時間問問你們在這邊過的怎麽樣，有什麽需要的沒有！哈哈，說起來，我真對不起王克和畢波！”
何妍仔細地端起茶壺給秦旭和子楚倒茶，西湘就大大咧咧地將腿收到凳子上。 一幅東北娘們坐炕頭的架勢，拉過一碟瓜子就磕上了，邊磕邊道：“切，還等你在現在問呢。 你一回來就忙的腳不沾地，我們可不敢煩你！你還別說，這裏真的很好玩呢，哈哈，我想過段時間等戰打完了，把我爸媽都接過來這裏，讓他們也感受一下。 嘿嘿。 我現在可是公主呢。 想想就興奮！”
一聽到“爸媽”兩個字，秦旭嚼餅幹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不知道為什麽。 有種深深地背叛感充斥心裏。 是啊，都快一年了，也沒有跟父母聯係一下。 雖然自己的老家在福建的小山溝，當年R國打中華的時候，整個華南都被占了，那個小山村也沒個鬼子去過，但這次大戰。 。 。 。 。 。 。 不知道爸媽還好嗎？還有弟弟，那個小屁孩還吵吵著要參軍來著，後麵雖然被老媽勸止住了，但是現在呢？
唉，關鍵是自己這個皇帝也坐的不安穩，不然早就應該把爸媽接來的。 幸好自己是福建人的事四國聯軍不知道。 。 。 。 。 。
“糟了。 。 。 。 。 。 ”秦旭突然大叫一聲。 端過茶壺，使勁往嘴裏灌水，將嘴裏的餅幹盡數吞進肚裏。
子楚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看見秦旭眼神裏lou出這種慌亂地眼神，忙走過來，輕柔地拍著秦旭的後背，幫他順氣，邊道：“怎麽了，陛下？什麽事這麽焦急？”
剛把餅幹灌進肚裏，秦旭也沒有回答子楚，提著龍袍裙裾就衝出了宮門，隻留下一句話：“愛妃先睡吧，不用等朕了。 。 。 。 。 。 趙宏？趙宏？給朕套車，快，快，擺駕先成闋！”
西湘嘴裏的那個瓜子皮還沒吐呢，秦旭就跑了。 愣在那半天，半晌才道：“他這是咋啦？被狗追了？”
何妍惱怒地瞪了她一眼：“還不都怪你，什麽不好提，提什麽父母！”
“我提父母咋啦？我就是想過段時間把父母接來嘛？怎麽，三兒他還不允許了？”西湘沒反應過來，在那嘴硬道。
子楚卻反應過來了，隻是還有些猶豫地問道：“貞妍妹妹，你是說，陛下，陛下在這個世上還有父母？”不能怪子楚會這麽問。 從第一次在太原見到秦旭到如今秦旭登上九五至尊的帝王寶座，還真沒聽他提起過自己有父母。 原先子楚也有過疑問，不過這紛紛亂世，孤兒寡女多的是，子楚也就沒有往心裏去。
西湘接口道：“廢話，他沒父母怎麽出生在世界上的？他還有弟弟呢！哎，你別說，他弟弟長地比三兒帥多了，是個純情小帥哥呢！那會兒讀書的時候。 。 。 。 。 。 ”
子楚沒有理會西湘在那叨咕叨咕的話。 她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秦旭剛才會那麽慌張，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或許之前秦旭已經將父母安頓好了，但現在他正準備要挾中華政府，深知秦旭底細的中華政府必定不會放過秦旭的父母兄弟這麽有力的武器。 也許，此時秦旭的父母已經在中華政府的掌控之中了也未必。 如果真是這樣，那蕭然去首都地談判就未必能夠達到預期地目的。 達不到預期地目的，那最後的西征行動。 。 。 。 。 。 。
子楚更想到了秦旭此時的皇位問題。 秦旭是以始皇帝轉世的身份統治著整個秦軍。 若是突然之間冒出一對父母來，他們地位就是太上皇和太上皇後，說不得恐怕比始皇帝還要受秦旭尊敬，那底下的臣民會怎麽想？這可是關係到秦旭皇位是否穩固的大問題啊。
想到這裏，子楚也沒心思和西湘何妍聊天了，忙起身道：“兩位妹妹，我突然也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們先在這坐著，如果累了在我這睡下也行，估計今晚陛下是不會回來了。 我先出去一趟！”
“哎，這麽晚了，你出去不怕碰見色狼啊？”西湘還在那打哈哈。
何妍拍了西湘一下，起身行禮道：“恩，娘娘有事去忙吧，不用操心我們了！”
子楚也不多說，歉意地一笑，轉身出門。
“鞠琳，快，讓人召宗人府馮去疾馮大人。 哎呀，算了，我親自去一趟，快讓人備車！”
一下子主要人物就走光了。 西湘恨恨地甩掉手裏的瓜子，埋怨地道：“這些帝王家的都是這麽不懂禮數的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