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驚懼與眾人的爭鬥
沒等少女說出什麽虎狼之詞,走廊盡頭的拐角處就傳來了厚重的聲音。
“找到你了,迦樓羅。不要再亂跑了,大家都很擔心啊。”
兩個同樣黑底白瞳的男人完全無視了狼藉的走廊。
他們信步來到還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身邊。
“撒,快從這位小哥身上下來吧,族長一直在找你哦。”
“哦......”之前戰鬥時還很凶狠的少女發出了柔和如小白兔的聲線,然後不情不願的從白堂鏡的背後爬下來。
而那兩個男人,雖然頂著吳之一族黑底白瞳的凶惡雙眼,但卻十分有禮貌地鞠躬說。
“十分抱歉,家中後輩給您添麻煩了。”
說罷,便準備拽著少女離開。
這倒是符合裏世界對吳之一族的傳言。
他們在任務之外的時間裏,反而是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的模範大家族。就算是對外人也溫和有禮。
與任務時間裏的形象堪稱天差地別。
而白堂鏡自然也鬆了一口氣的點頭,準備將現在還昏倒在地上的泰介拎回房間。
“迦樓羅。吳迦樓羅,是我的名字。鏡,我會再來找你的哦。”
變得柔弱的聲線卻透露著堅定。
已經把黃毛泰介扛起來的白堂鏡隻能無奈的歎氣。
是了,她能從吳風水的描述中強行模仿自己的運動技術,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好吧......”
事到如今,白堂鏡隻能這麽硬著頭皮答應著。
得到回應的少女臉頰泛紅,露出了富有青春氣息的笑顏。
但隨即,她就看見那個即使被解放後的自己鎖住喉嚨也麵不改色的男人,突然之間像是受驚的貓科動物般全身炸起!
應激反應一樣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的龐大殺氣,甚至讓脫離戰鬥狀態的少女不由得躲在了兩個男人的身後。
而兩個吳之一族的男人,則立刻將迦樓羅護在身後。各自的身上也青筋暴起,皮膚泛起青紫色。
“這位先生,你......”
沒有任務在身的吳之一族並不傾向於暴力解決問題,於是他們一邊調整著狀態戒備,一邊向白堂鏡發問。
扛著泰介的白堂鏡則是瞳孔驟縮,整個人猛地貼在了走廊上遠離海水那麵的牆壁上。
“你們......沒感覺到?”
前所未有的,白堂鏡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這是他自八年前收到批命的夜晚後再也沒發生過的情況!
就算是學藝未成卻被人用刀子抵住喉嚨時也沒有!
而看著吳之一族三人那不明所以的眼神,白堂鏡才明白。
是因為自己太過敏銳!
夜幕下的海洋仿佛深淵一般深邃。
黝黑的海水泛著腥氣拍打著船體,在白堂鏡高度發達的靈覺之中滿溢著要吞噬一切的驚悚!
就好像整艘豪華遊輪航線之下的海域,正是一頭海淵中無比巨大的怪物張開的大口!
龍血內力和念都發瘋似的運轉起來!
肩膀上的澤永泰介甚至在昏迷中也被【念能力·吸靈】凍得打哆嗦。
但就算龍血內力靜心凝神的作用火力全開,那種自己正往怪獸牙縫裏鑽,即將被撕咬粉碎的恐懼還是如影隨形。
“抱歉,我先走一步。”
在武術修煉之中錘煉出的意誌強行壓製了恐懼,至少能讓他正常說話。
強忍著恐懼到顫抖的身體,將吳之一族三人疑惑又戒備的眼神拋在身後。
將泰介扔到他的房間後,幾乎是一路小跑的回到船艙的房間裏。
顫抖的身體逐漸平穩,靈覺之中的凶險恐怖仿佛也隨著船隻遠離某個地方而漸漸下降。
直到這時,白堂鏡才想到拿出手機。
“地圖、地圖在哪?!”
繃緊的指尖甚至使屏幕劃出裂紋。
失態的在屏幕上一陣劃拉,終於,在衛星地圖之下,十分鍾前經過的海域被找到了。
但......什麽都沒查到。
那片海域在龐大的日之本領海裏甚至普通到沒什麽特別的名字。
又打開搜索引擎搜索剛剛查到的經緯度。
還是近乎一無所獲。
唯有隱秘論壇裏,浮現著關於此地的隻言片語。
“聽聞曾是處理核廢料的廢材堆放海域。”
映射在白堂鏡眼中的,這是僅有的一行描述。
~~~~~~
這個世界大概不會有人的靈覺能夠像白堂鏡一樣靈敏。
所以如今的船上,不會有人發現自己剛剛從一堆核廢料的頭上過去。
也不會察覺到,那核廢料的堆放之處,究竟有著怎樣深邃的恐怖。
渺小的人類仍舊為了拳願絕命的優勝,而互相撕咬著。
“嘭-”
為了向強者邁進的瘦弱和服青年,猛踩白發黑皮男的麵門。
臉上是勝者的微笑。
“咚-”
將對手絞暈過去的天才少年——今井小宇宙,扭頭看向巨響的源頭。
在那裏,名為【猛虎】的若槻武士,將堅實的牆麵打出了散布蛛網般裂紋的大洞。
洞裏還躺著一個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麽工程機械碾壓過的人形肉體。
“噌-”
穿著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異旗袍的帥氣男性,在一處狹窄的走廊裏捂著自己的左肩。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麵。而鮮血,正從指縫裏滿溢出來。
“哦呀哦呀,難道是老頭子跟不上時代了嗎,赤野社長?現在的年輕鬥技者,都喜歡用音波這種東西嗎?那個【咒術師】也是,這個年輕人也是......還真是差點著了道呢!”
“您說的哪裏的話?您可是貨真價實的寶刀不老啊!”
在旗袍男的對麵,一身和服的武本久安正甩著寬袖,滿臉輕鬆地向自己的雇主抱怨著。
而君臨日之本傳媒業的巨子——白夜新聞社長,赤野鐵砂希。正站在老人遠處的身後,用汗巾擦著額頭,笑著恭維。
倒是就站在武本久安身邊的成島光我,即使搖搖晃晃,耳朵裏流出鮮血。
但還是滿臉戰意地對著他說。
“師傅,他的左手完全被您廢掉了,沒法再用那招音波。就讓我......”
“不,退下,光我。”老人微笑著,他的雙臂縮進寬袖,又從和服寬大的領口處伸出來。
“怎麽能剝奪一個老人對運動的喜愛呢,孽徒!”
筋肉虯結的上半身從和服裏**出來。
在旗袍男的眼裏,老人的嘴角已經不是微笑。
——是嗜血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