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失蹤的“波形”
八神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這個看上去胖胖的，甚至還有點慈祥的白人男性，要在日之本這個法治國家殺光整個遠山組？
整整上千人的遠山組？！
“別那麽一副驚訝的表情，BOY”澤內爾瞅見八神那像是見了鬼的驚恐表情，調侃著說出了不禁讓人心裏發寒的話。
“你也知道的，法律和人命這種東西，在真正的‘力量’麵前，可是脆弱的不像話啊。”
“好了，澤內爾。”這時候的芹澤市郎，反而更接近八神眼中正常人的形象“我們是研究機構，合眾國軍隊隻是提供援助，我們不是暴力機關！”
“這些小事轉交給日之本警察廳就好。”
芹澤教授為這件事的處理，定下了基調。
而八神，在這時才有機會插上話。
“你們是說......福島核電站沒有泄露的隱患？”
他的語氣裏十分吃驚，但也有掩蓋不住的喜悅。
以現在的局勢來看，芹澤教授似乎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雖然吃驚於自己等人追查了好長時間的事故都是起源於一連串的烏龍事件，危險根本不會發生。
但是心地善良的八神巴不得自己等人做的都是無用功。
至少那樣一來，無知的群眾還能好好過生活。
“當然沒事，也不可能出事。”芹澤教授自信地說。
在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就把資料遞回澤內爾手中，讓他先忙去了。“這座核電站，自建立之初，它的防護級別可就不是為了區區核能發電而準備的啊。”
“你說......‘區區核能發電’？”八神艱難得從口中吐出這句話。
雖然偵探和律師，都是遊走、或了解社會的黑暗麵的職業。
但是混跡在東京神室町，頂天也就與企業社長或者政府高官產生過矛盾的八神。
真的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麽東西，會讓“核能發電”這種人類尖端工程的前麵綴上“區區”二字。
或許根據布羅迪先生的理論，也許不是什麽“東西”，而是什麽“生物”嗎？
想到這裏，八神的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而這時，芹澤市郎正好以饒有興致地目光，打量著證物袋中八神的物品。
那些東西之中，正有喬伊·布羅迪的筆記本。
“這東西的作者，布羅迪先生，很信任你啊。”芹澤從證物袋中抽出筆記本，在八神麵前晃晃“我對他的理論很感興趣。和他在另一間房間談話時，他堅持必須得到你的同意，證明我們知曉了這些信息後不會將其用來做壞事，才會開口解釋自己的理論，不然多一個字都沒有。”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他至少能夠確定，我不是一個會被威逼利誘的人。因為職業的關係，也擁有能大概辨別出一個人的好壞的能力。所以才會這麽說吧。”
“對他給我的信任，我很感激。”
“那麽，”芹澤略顯熾熱的求知欲的目光，落在了八神身上“現在能代為引薦嗎？”
“你們沒有將核電站管理不善，也沒有一言不合就殺人，而且嘩啦嘩啦-”八神抖抖手腕上的手銬，苦笑著“我還能說不嗎？”
......
再見到喬伊的時候，這個白人老頭顯得狂躁而又憔悴。
獨自一人所在的房間裏，正拿著椅子砸向一扇單向玻璃。
可單向玻璃那足以防彈的硬度，讓他屢次無功而返。
“F**K!F**K EVERYONE!F**K......”
“停下！停下！喬伊！”
推開門進去的八神為了防止老頭嘴裏吐出來更了不得的話，惹惱了別人，趕緊打斷他。
“八神！你終於過來了！”看見熟人的喬伊暫時鬆了口氣。
身為合眾國人，他對這些暗地裏的暴力機關，恐懼和敵意幾乎溢於言表！
光是他們國內解密出來的東西都夠讓一個心理正常的普通人成夜睡不著覺。
仍舊被手銬限製著行動的八神苦笑一下。
現在可不是熟人之間噓寒問暖的時候。
他側開身，露出了背後對於新鮮理論，正期待地搓手的芹澤教授。
“這位教授和我談過了，他們不是什麽暴力機關，而是研究機構。隻不過研究級別太高，從而得到了合眾國的軍方協助。他對你的理論很有興趣，在你們討論完後，咱們幾個再簽署一份保密協議就可以離開了。”
說完，八神就抽身呆到一邊。
他自覺沒資格參與這種一看就超高規格的學術討論，所以引薦完畢之後，就專心當個透明人就好。
隻希望這個看上去像個傳統學者的芹澤市郎教授，能夠說話算話，在學術討論之後就放他們離開。
但喬伊·布羅迪接下來的表現卻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討論？現在沒空關心這種狗屁東西了，八神！”
老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球裏因為太過緊張的心理狀態而充滿了病態的血絲。
他拽住芹澤的雙手“我的儀器呢？我的數據呢？你們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啊！現在就要！現在就要！”
“布羅迪先生，請冷靜”芹澤市郎對於有能力的學者，比澤內爾之類的執行人員有耐心多了“這裏一切正常，我向八神先生說明過了，你們以為的核電站泄露隻是一連串烏龍事件導致的誤會而已。”
可誰知，這一番言論並沒有讓這個狂躁又憔悴的老頭冷靜下來。
“你當我不知道？我是占幾拉核電站的首席工程師！從進到核電站內部開始我就知道核電站沒事！”
喬伊抓住芹澤教授的肩膀，抓狂一樣地搖晃著。
“是那個被我探測到的‘波形’！它走了！幾天前就走了！如果不是擔心核電站我早就離開追過去了你明白嗎？！”
沒頭沒尾，不清不楚的咆哮讓八神一臉茫然。
但和喬伊進行第一次正常接觸的芹澤博士，此時卻瞬間嚴肅下來。
“‘波形’？就是你用你的理論探測到的......不！不可能！它明明還在......”
“教授，我想你得過來看看這個！立刻！”
沒等芹澤市郎向喬伊解釋清楚，一個知性的白皮膚女人就風風火火的闖進了房間裏，打斷了芹澤教授的話語。
她那雙並不算漂亮卻顯得靈動的大眼睛，驚慌的好像被野狼盯上的小鹿。
“我們......我們，找不到它了！”
“海底地震把監控攝像機摧毀了，直到今天才又派下去二十架。然後，我們在海底的合金圍欄裏，拍到了這個......”
知性女人遞過來一台平板電腦，在那電腦的畫麵裏。
渾濁的海水之中，一個巨大的，倒扣過來的碗裝合金圍欄上，正有一個因為觀察角度而難以估計大小的破口。
孤零零的耷拉在上麵。
不知為什麽，八神感覺房間裏的氣氛陡然沉重了起來。